林斫跟在江临身后,一起出了审讯室的门。
在审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林斫也不再掩饰脸上的神情,略显一丝激动的看着江临问道,“江队,你怎么知道那家伙在乎自己的孩子和名声?”
江临听到林斫的问题,转过身,一脸茫然的抬手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林斫忍不住反问,“那刚才在审讯室里,你怎么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
“我诈他的啊,当然要表现的游刃有余一点。”江临说完,就转身拿着资料往办公室走去。
林斫就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继续追问道,“那江队你怎么猜到的啊?刘高他敢去嫖娼,代表的不就是他不在乎家庭嘛,所以从哪看出来的?说说呗。”
江临不疾不徐的走在前面,缓声解释着,“敢去嫖娼,最多只能表示他并不在乎他和他妻子的夫妻关系,不能把这些都归结到不在乎家庭。”
说着他顿了顿,转过身把文件夹递给了林斫,让他拿着。
“如果你仔细看过他的资料就会发现,他一年的工资只能算是中产往上,但儿子女儿上的学校教育资源却是本市最好的,家里两个孩子最大的都才刚上小学,却都精心培养了兴趣爱好,各种小比赛都在参加。”
叙述到这儿,他又顿了顿,继续开口,“如果他真不在乎家庭,那么也只会让他的孩子自然而然的随便上一个学校,也更不会特意去培养兴趣爱好,就连他小女儿上的幼儿园都是最好的,你觉得他会不在乎吗?”
江临在前头说的这些 ,林斫就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翻看着文件夹。
“哇塞........这俩小孩小小年纪,经历的就这么丰富啊........”林斫看着手里的资料,啧啧称奇。
“行了,也别看了。”江临说着,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去把刘高提到的那些人列出来,都去查一遍。”
“好嘞!”听到这话,林斫应了一声,扭头就要往外走。
正要扭过身去翻办公桌上资料的江临却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又扭过头叫住林斫,“等一下。”
顿了顿,他又说道,“刚刚刘高提到的那个元哥记得上报到隔壁禁毒支队,让他们查去,我们能省一点时间是一点。”
林斫听了这话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反应过来后就忍不住想笑了,一脸我懂我懂的样子,冲江临摆着手就说着,“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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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下午总是有一丝丝闷热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大地上,温暖而不刺眼,微风轻拂,在初夏的闷热中带来一丝丝清爽的气息。
下午三点半多的时间里,沂南一中的校园里响起了清脆的上课铃声。
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男孩背着背包,站在学校的围墙之下,似乎是在用肉眼来测量高度。
明明是上课时间,铃声早已经打响,站在围墙之下的少年却丝毫没有在意,在他的眼睛打量着围墙的几秒之后,他居然没有丝毫犹豫一个助跑就翻了过去。
显然,这是一个不仅逃课还逃学的高中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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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过对他来说不高的学校围墙之后,他脸上略带欣喜的就快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内。
即使是白天,巷子却因为两边高楼折射下来的阴影遮挡,所以依旧显的有些幽暗。
巷子里很乱,这里放着许多杂乱的东西,破旧的木头与废弃的纸箱堆叠在一起,让这里本就有些狭小的空间变得更挤了。
巷子深处甚至还放着几个垃圾桶,导致巷子里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浓浓的腐臭味,在巷子口都能听到巷子深处垃圾桶旁围着一阵的那一群苍蝇嗡嗡的叫声。
可这些环境所带来的冲击感却完全没有丝毫影响到高中生的心情,男孩依旧带着一脸的欣喜的站在巷子口,怀里抱着自己原本还背肩上背着的背包,时不时的还踮着脚,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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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这片大地像是已经沉睡了一般寂静,微风轻轻吹着吹动草丛和树木,发出沙沙的声音。
废弃的旧工厂内,潮湿又阴寒,不知是哪里漏了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工厂里有规律的响着。
安静空旷的环境中,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有像海浪般的回响。
这里是郊区,远处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流浪狗的吠叫,大概距离是真的很远,这几声吠叫在工厂内听的还有些不真实。
年纪轻轻的青年坐在废弃工厂内高高堆叠起来的建筑材料上,两条腿时不时的在空中晃荡着。
他一只手支着脑袋,脸上的神情有些郁闷,另一只手里还在玩转着一把折叠的匕首,百无聊赖地看着不远处空旷的地面上,所站着的少年。
“真是的,我早就已经说过了,你真想要做,会有更简单的方式啊,你怎么就是倔呢。”
青年清冽又温和的嗓音响起,他用着充满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声音开口,有些抱怨意味的跟少年说着话,说话间的回音回荡在这空旷的工厂内,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漪涟。
少年听着青年说话间这有些溺爱的语气,并不为之所动,依旧是板着一张冷漠的脸,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事物。
片刻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轻声开口,“在这件事上,我要自己完成,不需要你的帮忙。”
少年说话间似乎都是冷冰冰的温度,脸上不带一丝神情,甚至都不打算回头看青年一眼。
这样的态度却丝毫没有让青年有一点一滴的恼火,反而很是纵容少年的态度。
青年耸了耸肩,无奈的开口,“好吧~好吧~”
说完,青年收起来手里的折叠匕首,站起了身,一个发力就跃下了高高堆叠起的建筑材料,稳稳的站立到了地面上。
他脸上带着笑,不缓不慢的一步一步,向着少年身后走去,最后在他身后站定。
青年亲昵趴在少年的肩头,双手攀上了少年的肩膀,他笑得开心,脸上全是爱怜的神情。
“谁叫你是我最溺爱的一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