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回到最初的皇后宫殿里。
何皇后虽然恼怒张禟的做法,但是还是决定把张让叫来和解一下。
这次的张让出奇得好说话,直接表示张禟和张舆之间的冲突都只是一件小事,不用劳烦皇后娘娘出面。
张禟见状,顿感疑惑地看着张让,张让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这里一定有什么阴谋。
何皇后冰冷地说道:“本宫听说匡胤原来的左仆射被人刺杀了。”
张让立刻撇清关系,说道:“皇后娘娘,这事绝不是老奴派人做的。”
何皇后双眼充满寒光,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次本宫相信你,但下次本宫相不相信,就要你自己猜了!”
张让点头道:“老奴明白。”
何皇后接着继续说道:“本宫听说之前中山国督邮联合平原郡督邮诬陷匡胤,这件事你知道吗?”
张让点了点头,说道:“老奴当时就在旁边。”
对于张让的回答,何皇后只是“嗯”了一声,就挥了挥玉手,说道:“行了,你先退下吧。本宫要和自家人说说话。”
自家人,这三个字是何皇后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张禟是我的妹夫,你要动他,就别怪我不客气。
何皇后让张让离开,也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毕竟上次张禟谁的面子都没给,搞得何皇后有些尴尬。
张让再次点头,说道:“老奴明白,老奴退下了。”
等张让走后,何皇后身上的寒意全部都转移向了张禟,冷声道:“张禟,别以为你救了本宫就可以无法无天。”
“本宫之前就叮嘱你不要再惹事,结果你转头又把张舆给打了。”
“看来你没有把本宫的话放在心里。”
张禟却解释道:“皇后娘娘,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一切都是意外,我本来没想和张舆起冲突的。”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遂高兄。”
何进见张禟扯到自己身上,也只能开口说道:“皇后娘娘,匡胤这次虽然有错,但也不能全怪他。”
何皇后冷哼一声,打断何进的话,质问道:“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这话怼得何进哑口无言,他也知道张让不好惹,但张禟已经打了张舆,那还能准备办?
难道要弃张禟吗?
何皇后斜眼看向张禟,冷冷地说道:“这次最好是意外,但是下次本宫可不管是不是意外了,你自己去解决吧。”
张禟神色严肃地保证道:“谨遵皇后娘娘之命。”
何皇后见张禟这次居然没跟自己顶嘴,便也见好就收,只是白了张禟一眼,娇哼一声说道:“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等张禟先离开之后,宫殿里只剩下何皇后对何进说道:“你在宫外可要多加注意张禟,虽然他为人有些目中无人,但毕竟有恩于我们,决不能亏待他,况且他还身怀绝技。”
何进点头道:“嗯,皇后娘娘放心,我知道。”
何皇后点头道:“他和玲儿的婚事安排好了没?”
何进说道:“定好了,就在两个月后。”
何皇后眉头一皱,说道:“还要这么久?”
何进急忙解释道:“已经省去很多流程了,把时间压到最短了。”
何皇后摆了摆手,说道:“尽快就行了,让玲儿嫁过之后,赶紧为张禟生儿育女。”
“只要张禟有了子嗣,有了家庭,也能让他收一收心,做事之事也能考虑一下家中的妻儿。”
“这样一来,张禟才能更为我们何氏所用。”
何进点头说道:“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等何进走后,何皇后宫殿屏风之后又走出一男子。
此人正是何皇后另一个兄长——何苗。
何苗一上来就说道:“皇后娘娘,张禟都这样了,你还纵容他如此行事,依我看还是不要管他,由张让自行处置。”
何苗和何进关系不好,自然不待见张禟。
何皇后冷眼瞄向何苗,说道:“张禟有恩于本宫,难道你要本宫做忘恩负义之人吗?”
何苗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张禟此人不简单,他不会甘心屈于何氏之下,我是怕皇后娘娘你被他给利用了。”
何皇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娇喝道:“够了!本宫累了,你退下吧。”
何苗见状,无奈地拱了拱手,就告退了。
而何皇后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朱唇轻轻微动地说道:“张禟,匡胤,匡正后代子孙。”
……
与此同时,一座昏暗的宫殿里,刘宏正舒适地半躺在大床之上,身旁只有蹇硕一人在侧。
蹇硕正在向刘宏汇报刚才发生的事情。
“皇后娘娘邀张常侍去……张常侍从皇后娘娘宫殿出来的时候,面色异常阴沉……硕估计张禟和张舆这件事,张常侍是不会轻易罢休。”
刘宏听后,微闭双眼,沉思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张禟此人如何?”
蹇硕思考片刻,给出了认为比较公正的评价,说道:“硕认为张禟在军略上勇而有谋,有大将之才;但其为人桀骜不驯,现在更有目中无人之趋势。”
“硕得知张禟自上任虎贲中郎将以来,和五官中郎将王章不合;回到洛阳才多久的时间,就先后打了张常侍的养子和兄弟。”
“若非有大将军和皇后娘娘为其庇护,这张禟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硕觉得张禟是有才之人,但毕竟不是世家出身,没有接受过良好的教育,野性难驯。”
“如果不多加以制约张禟,恐怕将来张禟会越来越嚣张跋扈,必定会惹出更大事端来。”
刘宏却和蹇硕的想法大为不同,他不认为张禟是野性难驯,他认为张禟是年少气盛。
所以刘宏驳回了蹇硕的话,摇头道:“不,不。张禟不过年方二十,身上又有军功在身,年少气盛也是在所难免的。”
“想当年,李敢把长平侯给打伤了,长平侯那年少气盛的外甥冠军侯就找机会把李敢给杀了。”
“张禟这种性格不错,朕很喜欢,说不准将来会派上大用场。”
蹇硕虽然不知道刘宏的意思,但还是附和道:“陛下目光长远,硕远不及陛下。”
听着蹇硕的夸赞,刘宏心中暗暗庆幸道:“当初把张禟留在洛阳,看来是对的,就他那性格,如果稍微被人挑拨下,说不准真能干出什么事来。”
“不过这样也好,人无完人,太完美的人,朕反而用起来不放心,有缺点,才是能利用的人,才是朕需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