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岁月静好,这会儿大慈树王已在她的座上酣然醉倒,花神则是且舞且饮,兴之所至,一个趔趄撞上墙,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怎么这么像我上次追的那小花灵…
眼瞅着刚才的四人组,现下就只剩我与赤王还勉强撑着没倒。
赤王本就没喝多少,不过微醺而已。
我呢,纯粹是酒量惊人,意识还清醒得很,能把这乱局瞧个真切。
赤王看着这一片狼藉,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眷恋。
他慢慢走向花神,动作轻缓,似是在靠近心底最珍视的宝物,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
“这冒失的性子,真拿你没办法。”他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了怀中佳人的梦,又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波澜。
我瞧出了赤王的心思,故意调侃:“赤王殿下,如此悉心照料,旁人见了可要误会喽。”
赤王微微一怔,随即装作不在意地回道:“莫要胡言,我不过是看她醉成这样,怕她伤了自己。”
话虽如此,可他抱着花神离去的背影,却透着一种别样的温柔与执着,而花神在他怀中,依旧沉醉未醒,对这份默默守护的情愫毫无察觉。
我看着醉倒的大慈树王,心里犯起了嘀咕:是潇洒地一走了之,让侍女来收拾残局,还是费点力气把她扶回房间呢?
犹豫再三,我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让她就这么在这儿睡一晚,万一着凉或者出了其他什么岔子,可不好交代。
于是,我费力地扶起大慈树王,往她的房间走去,脚步虚浮,我只能一步步慢慢挪。
好不容易走到那条长长的走廊,昏黄的灯光摇曳着,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个人影在走廊尽头若隐若现。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赤王怀里抱着醉倒的花神,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深情与挣扎,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他缓缓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花神的唇。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底的渴望与爱意如火山喷发般宣泄而出。
他或许是被这醉意朦胧中的花神所蛊惑,又或许是压抑多年的情愫实在难以抑制,才会在这无人的走廊里,一时情不自禁。
而全然不知的花神,依旧沉醉在酒精带来的混沌世界里,对赤王这一越界的举动毫无察觉。
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花神的温柔如同春日暖阳,能轻柔地洒在每一个人身上,却不会将这份温柔独独给予某一个人。
她就像那自由的精灵,在世间翩然起舞,不受拘束,哪怕是这广袤又炽热的沙漠,以它独有的热忱去拥抱,也无法让她为其驻留。
赤王又怎会不明白,可他还是在这无人的走廊里,借着花神醉倒的时机,放纵了自己的私心。
他眼中的挣扎与渴望,那一瞬间的情不自禁,都是他妄图将眼前这朵迷人的花据为己有的渴望在作祟。
他深知花神的不羁与温柔的宽泛,却仍想在这短暂的瞬间,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哪怕只是一个偷来的吻,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奢念。
我暗自叹息,不再去看那相拥的两人,只是默默收紧了扶着大慈树王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带着她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走廊里,我们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我对这复杂情感的无奈与释然,渐渐远离那一场不知结局的爱恋纠葛。
赤王的唇缓缓从花神的唇上移开,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与懊悔。
他深知自己的行为已然越界,然而内心深处那浓烈且深沉的爱意,却如汹涌的潮水,难以在片刻间平息。
他慢慢放开花神,看着她依旧沉醉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冲动,违背了他一直默默守护的原则。
他的手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在这一瞬间被情感冲昏了头脑,做出了这般逾矩之事。
可他又怎能控制得住吗?
这份爱早已在心底扎根,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枝繁叶茂,直至将他的理智完全遮蔽。
他开始在心底自责,担心这鲁莽的行为会破坏他们之间原本纯粹的情谊,更害怕花神知晓后会离他而去,从此连默默相伴的机会都不再有。
在这寂静的走廊里,赤王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缓缓俯身,再次将花神轻轻抱起。
他的步伐略显沉重,一步一步朝着走廊的深处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昏暗之中。
我吭哧吭哧地扶着大慈树王,心里还在犯嘀咕:这树王的房间到底在哪旮旯呀?正满心迷茫地停下脚步苦思冥想呢。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我惊愕地转过头,就看见大慈树王那原本紧闭的双眼此刻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哪里有半分醉意。
我瞬间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冲着她嚷道:“您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这一路累得腰酸背痛,胳膊都快断了,感情您在这儿逗我玩呢!”
大慈树王却笑得更欢了,捂着嘴说道:“看你那傻样,我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心意,没想到你还真有耐心。”
我气得直翻白眼:“你这试心意的方式可太折腾人了,我这辛苦都白费了,早知道就该把你扔这儿不管了!”
我正为自己被大慈树王“捉弄”而佯装恼怒,突然想起她刚刚应该也看到了赤王与花神那一幕,好奇心顿起,忍不住问道:“你刚看到赤王和花神那样…你有何感想?”
大慈树王收起笑容,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深邃:“世间情爱之事,犹如繁花盛绽,各有其姿态与命运。赤王之情炽热浓烈,只是花神之心,漂泊难定,此般纠葛,恐难有顺遂之路。然爱之一字,本就无理可讲,或成羁绊,或化执念,皆在他们自身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