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芸菲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担心，我担心行了吧。”
顾泠心得逞地笑了。
“只是，去北地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萧长晏捻了捻手指。
“你们本身就是大宣人，长相身材口音，皆是破绽。”
“我们会扮成行商。”
顾泠心早就想好了。
胡族天性彪悍，因着与大宣总有摩擦，北国内部对大宣人很是敌视。
若是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确实很危险。
但是胡族对大宣商人态度十分宽容。
大宣地大物博，物产丰富。
胡族每有资源匮乏，要么就得想办法劫掠边境，要么，便是要通过边境的商人采买。
出兵要人要钱，如果大宣的商人愿意卖货，他们自然欢迎。
所以，顾泠心这一趟出门扮作商人，是最好的选择。
“我与你们同去！”
萧长晏当即做出了决定。
笑话，去边境一定会经过云州，顾泠心又打算扮成商人，说不得要去一趟孟家。
到时候，孟嘉良趁机讨好怎么办。
虽然他确信顾泠心对孟嘉良，没有男女之情。
可一想到孟嘉良能如此近距离，如此长时间地接触顾泠心，他心中就非常不爽。
顾泠心有些疑惑。
有探子散入京城，这么大的事情，萧长晏不办，居然要跟着他们去北地胡族？
皇上知道他想这么做吗？
郑芸菲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萧长晏。
“现在京城中发现了这么大的纰漏，你不留在京城，往外跑什么。”
不对劲！
萧长晏作为亲王，是皇上的得力干将，如今得到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第一时间不想着赶紧回去告诉皇上，反而还要和他们一起去北地。
这北地难道有什么他觉得重要的东西？
他可是看出来了。
萧长晏摆明了是对师妹有意思的！
如果还有别的牵扯，那可配不起她家的师妹。
萧长晏看向顾泠心，发现顾泠心也在看着自己，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自然要上报皇兄，只是前线亦需要有人探查。边关的将士本就辛苦，本王若是能为他们分担一二。”
郑芸菲自然是不信的，也就只有睿亲王这样的人能想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吧。
顾泠心应了一声便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
“京城在几年前便进了大批探子？”皇帝听到这个消息，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到底去了谁家，可查清楚了？”
“刚刚得到消息，臣弟已经命人查去了。只是……臣弟想着，若是能找到当年的名单，这件事情会容易许多。”
“名单？”皇帝抬头看向萧长晏。
“是，根据那妇人所言，人牙子那批带来的所有人都卖了出去。既然这样，那一定会留下名单，记录这些人都渗透到了谁的家中。”
皇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萧长晏。
“说得在理。”
“只是，那院子如今已经废弃，想来扮作人牙子的细作已经撤出了京城，若想要寻到名单，只能前往北地。”
萧长晏面无表情，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私心。
“朕倒是听说，顾家女也要去北地？”
皇上的语气平淡，好像只是在跟萧长晏聊自己的见闻。
“是，正是因为顾家女要去北地，臣弟就更要同去。”
萧长晏丝毫不慌，语气依旧自然。
“你不是说，顾家没有不臣之心？”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
“是，臣弟确实这么以为。若是顾家人一直老实待在京中，臣弟不会做什么，可她要去北地，臣弟自然要去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求药，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皇帝来到萧长晏身边，亲手将他扶起。
“长晏，这件事情确实有辛苦你了，之前你为柔嘉引荐了顾家女做少师，如今与她同去亦不算突兀，便去吧，只是又要辛苦你一番。”
萧长晏急忙摇头，“皇兄说哪里的话。能为皇兄分忧，臣弟荣幸之至。”
皇上点了点头，让他到榻前坐下。
——
长宁殿。
“少师，你受伤了？！”
柔嘉公主一听到人通传，顾泠心前来拜见，立刻就冲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给顾泠心放了一天假，顾泠心就回不来了。
以前她从来不觉得，顾泠心有多么重要，可如今，顾泠心不来了，柔嘉公主觉得干什么也提不起劲头儿来。
“不是什么大伤。”顾泠心摸摸柔嘉公主的头，笑了笑。
“那你现在好了？”柔嘉公主也不躲，乖乖让她摸。
“还不算好，需要去找一味药。”
柔嘉公主睁大眼睛，“找药？去哪里找？”
“我也不清楚。”顾泠心看着柔嘉公主语气温柔。
她并不打算告诉柔嘉公主自己要前往北地，此去凶多吉少。
公主尚且年幼，就别让她再为大人的事情烦心了。
柔嘉公主却有些疑惑，“你若是不知道药在何处，怎么找？”
“既然是要找才会有的药，自然得费一番功夫了。”顾泠心捏捏公主的小手。
“我不在的时间要好好练功，好好读书，知道吗？”
柔嘉公主却十分不开心。
“感觉你要去好久。”
“不好说。”顾泠心有些无奈，她知道小公主是想让自己告诉她，自己的归期，可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算你给我留了任务，我认真完成，没人指导，出了错自己也不知道。”
顾泠心看着公主气鼓鼓的脸蛋拿她没办法。
“这样吧，我师父不日就会进京，若他老人家有时间，我请他指导你一二。”
公主立刻想到了顾泠心的来历。
她是从晴洛山回来的，那她的师父，不就是晴洛山山主？
柔嘉公主顿时也有点期待了，总算松口。
“那好吧，不过你要早去早回哦。”
顾泠心知道，柔嘉公主这是在担心自己，心中一暖，蹲下来轻轻将公主抱进怀里。
“我会的。”
萧长晏在长宁殿外静静站着。
他是想送顾泠心出宫，顺便说说之后上路的安排。
没想到撞上这一幕。
他看看里面。
顾泠心一定会回来的，而且，是健健康康地回到大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