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浮影起身,“来救人的呗。”
男人丝毫没将阮浮影放在眼中,不过是个小孩,上前两步就想要将阮浮影给揪出去,“出去出去,一个人都够我烦躁的了,再来一个,我还要不要休息。”
叶沛珊每天就跟精力充沛的熊孩子一样,白天晚上都在骂人,哭泣。
也就这两天因为终日不见阳光,缺乏运动,也没有吃好休息好,才虚弱了而已。
这突然出现的丫头,瞧着也差不离,那得折磨死他,所以伸手就要把阮浮影给弄出去。
结果还没靠近,就被阮浮影一脚踹飞,然后在房间里随便找了根绳子将男人给捆了起来。
叶沛珊之前见过阮浮影踹朱瑞竭,并不担心阮浮影出事,这会儿也只是让阮浮影帮她解开绳子。
明明被绑了一周,可叶沛珊看起来情绪也没太大变化,害怕的情绪很少。
但就在阮浮影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发现她站不起来。
“你……你被打了?”
叶沛珊还没说话,那边的男人已经躺在地上急忙喊叫,“不是我,不是我,她被送来的时候,双腿就已经被打断了。”
双腿被打断了。
阮浮影愣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叶沛珊。
叶沛珊却还是和没事人一样,朝阮浮影喊叫,“我腿疼,你背我回去。”
阮浮影没说话,过去将叶沛珊背了起来,离开的时候,先给叶沛珊的家人打了电话。
从老房子里出来,叶沛珊看着外面的太阳,突然笑了,“我还以为出不来了呢。”
阮浮影依然没说话,叶沛珊却搂紧阮浮影的脖子,阮浮影感觉到脖子处有点冰凉。
一路背着叶沛珊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叶家的车来了。
叶家父母看见叶沛珊的样子,都小心翼翼,连上前都没敢,只是将人送去了医院,医生说叶沛珊腿断了的那一刻,家里没一个人敢出声。
最后还是叶树忠追问,“腿断了是什么意思,好不了了?”
医生点头,“断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错过治疗的最佳时机。”
并不是简单的骨折一类的,而是粉碎性骨折,双腿都是从膝盖处被活生生打碎骨头。
动手的人,明显对叶沛珊充满恨意,不然不可能下这么重的手。
叶树忠顿住,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她才十六岁,要是腿断了,她往后的人生怎么办!”
医生沉默,这样的病人他见过很多,家长的心情他也可以理解,但没法治疗就是没法治疗,总不能骗人,让对方花冤枉钱吧。
他并没有认出叶家几个,只是见背着叶沛珊过来的阮浮影身上衣服很普通,甚至衣服都脱线了,猜测家境应该一般。
所以开口劝道,“已经这样了,不如回去好好养养,把治病的钱拿去买个轮椅。”
“总比花冤枉钱去相信什么骗人的药来得好。”
叶京承几次开口,想说钱不是问题。
可偏偏这一刻,有钱也没有用。
最后还是叶沛珊笑着开口,“哎呀爸妈,还有爷爷,你们不用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被救出来了,还能看见你们,已经很好了。”
叶妈妈上前抱住叶沛珊就哭,叶沛珊却一次都没有哭过,她笑着安抚妈妈。
等叶妈妈哭够了,叶沛珊才说,让他们先去休息,阮浮影陪着她就可以了。
叶家人见叶沛珊这样,心里更加难过,她哪怕哭出来、发泄,都要比现在这样好。
可又不敢不听她的话,只能先出去。
等人都走了,叶沛珊拍拍自己的病床,“来,坐这里。”
阮浮影走过去,坐在她的边上,没有开口。
叶沛珊却自己笑着开口,“我都没想到我会有这一遭,那天我就只是简单的出了门,去参加朱……朱哥哥的聚会。”
周六刘可可生日,他们一起去了诺亚会所,回家后,叶沛珊接到朱瑞竭的电话,说周日他那边有个聚会,大家都带了自己的女朋友,问她去不去。
只不过是私人聚会,担心家里父母会知道,就说大家都不会带保镖,让她考虑好去不去。
叶沛珊作为朱瑞竭的正牌女友,当然要去了。
于是她在周日,一大早就起来打扮,早早的出门,到了约定地点等待,可无论她怎么等待都没有见到朱瑞竭,反而是几个突然出现的壮汉,身上还有刀疤和纹身。
她下意识的就要喊叫保镖,可在张口的瞬间才想起来,她没带保镖出门。
自从当年被绑架后,这是她第一次出门没保镖,可谁知道,偏偏凑巧,就这一次就又中招了呢?
她被那几个壮汉抓住,对方想要带走她,她挣扎喊叫,被用胶带封住了嘴巴。
后来就被拉上车带走,中途那几个人下车,不知道去干什么,她就找到机会逃跑,可人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他们抓到了。
这一次,对方没给她机会,直接当场就用棍子将她的腿打断,然后一路拖着她回到车上。
她痛的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在阮浮影救她的那个小房子里,一个男人看守,本来她还担心对方会对她做什么,可对方只是看守住她,什么也没做。
但会在她叫骂的时候,忍无可忍给她一巴掌。
她在那个破屋子里,从哭喊、嘶吼、到咒骂、再到绝望。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可偏偏最有可能的一种,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怎么偏偏就要是他呢。
“你也觉得不会是朱哥哥的对吗,他肯定不会这样做的,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不会这样对我们,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意,他没必要的。”
“没必要的,你说对吧?”
她迫切的追问阮浮影。
阮浮影看着她表面平静,却脆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了的眼神,怎么也拿不出自己录好的那个视频。
最后只能干巴巴的点头。
叶沛珊笑了。
“我就知道。”
“朱哥哥说不定都不知道我出事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医院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