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犹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狂风呼啸而过,树木在风中剧烈摇晃,那姿态仿佛群魔乱舞一般狰狞恐怖。
风如同一头发怒的巨兽,呼呼地咆哮着,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断枝和枯草被卷入空中,随着狂风肆意飞舞,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从房顶上掀落的瓦片,它们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叶宁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的目光又迅速转向院子里散落一地的冰雹,那些冰雹大小不一,有的如同鸡蛋般大,有的则像弹珠一样小。
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声音颤抖地对身旁的叶伟康说道:“哥哥,这么大的冰雹,如果砸到人头上,会不会把人砸死啊?”
叶伟康眉头紧皱,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说:“会,前世就发生过这样的悲剧。就在这个时候,村里的人们都忙着在地里抢收小麦呢!
当狂风暴雨和冰雹来袭的时候,有些人没及时躲避,就被冰雹砸死了,还有很多砸伤的。”话音刚落。
他的脑海中便浮现出前世那些悲惨的画面。
当时也是这样恶劣的天气,有些人不幸被冰雹击中头部,当场身亡。
有些躲避及时,也被砸伤了,爷爷、奶奶和小婶、小叔也受伤了。
而他的爹娘都已经不在了,奶奶因为爹娘的去世本就伤心难过,又加上受伤,没多久也去世了。
爷爷在奶奶去世后两三个月后,也去陪奶奶了,家里就剩下小叔、小婶还有他和宁宁四个人了。
村民们期盼已久的粮食没了,灾荒还在持续,死人也在不断增多,他不知道那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还有村里被冰雹砸死的人,还是第二天才被村民在麦地里找到的。
那时,原本金黄的麦田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只剩下满地的残枝败叶,景象惨不忍睹。
叶伟康想的入神,就连脸上流满泪水都不知道,更没听到叶宁叫他。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叫你,你都听不见”,叶宁问道。
“宁宁,对不起,哥哥在想事情”,说完,他就用手胡乱的把脸上的眼泪擦干。
“哥哥,你能和我说说吗?”叶宁问道,她想到了,她看到的那本祖谱,上面有记载,这个时候大伯和大娘都不在了。
“宁宁,那些都是前世的事情了,这一世,这些事情都没发生,哥哥以后再也不想了”,他不想让宁宁知道,前世爷爷和奶奶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突然,叶宁惊呼:“哥哥,快看,那棵大树要断了”。
叶伟康看过去,就看到邻居家院门口的一棵大树在狂风的肆虐下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被拦腰折断。
粗壮的树枝瞬间脱离树干,跟着狂风在空中疯狂舞动,时而高高扬起,时而急速坠落,那场面令人心惊胆战。
叶宁吓得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些树枝不要掉落到自家的屋顶上。
就在此刻,又一阵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甚至连叶宁家坚固的院门也难以抵挡其猛烈的冲击,不断发出“砰砰”作响的撞击声。
整个村庄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笼罩,人们纷纷如同叶宁一家人一般,紧闭家门,躲藏在家中的角落里,不敢轻易踏出一步。
哪怕屋顶已经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被彻底掀翻,可大家依旧没有勇气出去查看一番。
叶宁瞪大双眼,望着窗外这般景象,心中充满了惊愕与疑惑:“这难道不是只有在大海之上才会掀起的超强台风吗?为何会出现在我们这个平原地区”。
“就连专家也没能找出原因,只说我们这里是受东省巨大台风影响,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叶伟康说道,这也是几年后,他在报纸上看到这样的说法。
堂屋内,叶国安老两口和儿子叶向阳以及两个儿媳围坐在一起,身处堂屋之中。
叶向阳时不时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仰头观察屋顶是否有损坏之处。
卫兰和王玉梅一人拉着叶氏一只手,虽然她们都没说话,叶氏也知道两个儿媳妇很害怕和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就这样一直等待着,直到夜幕降临,那肆虐的大风终于逐渐减弱下来。
然而,天空中依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没有要停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