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一听名字就知主要原材料的菜,三坂康生原本是拒绝的,但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见林原点头,三坂康生还是掏出了钱夹。
“没关系,还是给我来一份套餐吧。”
在一旁负责饮品点单和收银的三坂诗织这才注意到他。
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饮品区的学生已经很少,过来点单的大多也是店内用餐的客人。
“诗织,今天辛苦了,马上就快到九点,差不多就回家休息吧,以后你也可以提前5-10分钟回家。”
忙碌起来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站了快3个小时,三坂诗织竟然没有觉得很累。
“好,我稍等一会儿再走。”
虽然有些忙碌,但是她很喜欢待在深夜食堂的感觉,快速抬头看了一眼三坂康生,又补充一句:
“刚好爸爸也在这里,我和他一起回去。”
穿着板正的西装打着领带,人至中年,已经偶尔冒出几根白发的三坂康生一怔。
林原点了点头,又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也行,今天不能给你发工资但是可以折算成免费的餐品加饮品,套餐我稍等一下给你,饮品你找安室点单吧~”
厨房内的姜母鸭一直在做,线面也没有停过。
三坂康生和三坂诗织二人的餐品很快就端了上来。
“姜母鸭,这个姜是可以食用的,三坂先生之前有些犹豫是不喜欢吃姜吗?”
往常的菜品里也会放姜,她并未发现三坂康生对姜特别的厌恶。
“嗯,是不喜欢但也可以接受的程度吧。”
“好吧,打扰了,请慢用~!”
等到林原再度进入厨房,这对许久没有坐的如此近一起用餐的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
但三坂康生这次沉默着没有说话,孩子大了,或许就是不爱听父母的管教吧,他说的越多,孩子就表现的越是叛逆。
三坂诗织也没有说话,一种沉默而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打破这种氛围的还是三坂诗织。
“你,真的不喜欢吃生姜吗?明明妈妈经常煮生姜茶。”
“那个的确是从小就不太喜欢,不过生姜茶可以暖身和预防感冒,要是我不喝的话,悠人和小真肯定也会闹着不喝的......你小时候也是呢。”
的确是这样,小时候,她的体质比现在弱的多,常常因为感冒发烧不得不向学校请假。
因此一到寒冷的季节,妈妈就经常让她喝生姜茶。为了哄骗她喝下去,夫妻两人都会主动在她面前一口灌下大半杯,一定要做出一副好喝的样子。
小小的她就这样被骗着喝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直到进入冬日也不会轻易感冒发烧,直到她不再需要靠哄着骗着喝下气味难闻的生姜茶。
“......原来你也讨厌生姜茶啊。”
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了解到父亲的口味偏好。
哦~三坂康生这样的成年人也是会挑食的,类似这样的想法在大脑中产生。
一种莫名的情绪缓缓在心头淌过,小砂锅的热气扑到脸上带着一股似曾相识的清淡面食香气,三坂诗织的眼眶也被这热气蒸的有些发热。
“我开动了。”
低下头,拿起筷子,由于不了解这种面条润滑的特性,面条又在她眼前哧溜溜从筷子上滑走。
更糟糕的是,面汤大多溅在了脸上,三坂诗织不得不抽出纸巾狼狈擦脸。
而后看到女儿表情认真和滑溜溜的面条较上劲,三坂康生没忍住笑出了声。
三坂诗织恼怒的侧头看他,在女儿的瞪视中,他认输似的夹起姜母鸭里的姜片,轻轻咬了一口。
“咦?”
他的确是讨厌生姜的味道的,只是常年食用也逐渐习惯并且勉强能够接受食物中有它的存在。
本来只是想着吃一口生姜揭过刚刚笑话三坂诗织夹起线面失败这件事情,但这个姜母鸭里的姜片暖甜而不辛辣,似乎算不上一种惩罚,甚至还有点好吃。
辛香而不呛辣,吸收了肉香、麻香、酒香,三坂康生一口一口嚼着,一片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见三坂康生吃姜片的表情没有她期待中的痛苦,甚至开始慢慢咀嚼享受起来。
这该不会也是在表演吧?不,不对,这是林原老板制作的菜品,闻起来就是一股子干香诱人的味道,可不是闻起来就很冲的生姜茶。
三坂诗织将信将疑夹起了一片,小心翼翼地轻咬一口,怔愣的表情和三坂康生几乎一模一样。
“诶?这个有点像生姜糖,有点糯糯的,小时候吃的要是这种味道的姜片,应该也不用你们哄着骗着给我吃了。”
三坂康生看向眼前这一盅姜母鸭也有些感慨:
“要是我小时候能吃上这道姜母鸭,你爷爷奶奶也不用那样哄骗我喝生姜茶呀。”
一大一小父女两人面面相觑,而后同时夹起色泽漂亮诱人的鸭肉,连皮带肉一口咬下。
老姜的姜香正是去除鸭肉腥味的最佳拍档,干煎姜母鸭用麻油煸出了鸭肉本身的油脂,鸭肉在干煎时也充分吸收了姜香和麻油的香味。
三坂康生和三坂诗织这一口,只觉得鸭烫不腥,干香入味,油脂丰润。
内里有肉汁,皮脂也香弹,咀嚼过后还有一些酒酿和麻油的香气和回味。
一口鸭肉一口姜,这滋味配上一碗白米饭也很合适。
一盅分量不多的姜母鸭下肚,这时清淡的线面再次进入两人的视野。
从之前的失败中吸取了经验的三坂诗织用筷子将细如发丝且柔韧润滑的面条绞到筷子上,顺利吃上了一口面。
相比起油润的姜母鸭,这一口看似清淡实则滋味也鲜香的线面就要爽口的多,立即冲淡了口中留下的些许油腻感。
一口鸭肉一口姜,再来一口青菜一口线面。
三坂诗织忽然放下筷子坐起身,三坂康生有些疑惑:
“这就吃饱了?”
“不,这个面在吸汤!得快点吃掉!”
五指张开将脸颊边的头发梳到脑后,将头发拢成一束,褪下手腕上的发圈绑起。
看上去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