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十点的会所正是热闹的时候,一楼卡座里几乎坐满了人,楼上的包厢也差不多都被订满了。
这种时候去请假,沈墨琛不可避免地被领班给骂了两句,但碍于他这张脸实在太俊,太招客人,所以领班也仅仅只是骂了两句,连工资都没扣他的。
沈墨琛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纵使以前都是被人给伺候的命,初来乍到成了无业游民,也能在底层混得如鱼得水。
不过他执念太大,又是个倔种,没了余南卿,连活的欲望都没有,更别提闯一番天地了。
会来这会所,也是因为打听到了余南卿的消息。
他眉眼微动,垂眸静静听着领班说教,整个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害怕余南卿被人找麻烦,更害怕她突然想通然后跑掉。
房门外,面色绯红的余南卿乖乖坐在走廊尽头的小凳子上,手腕被一旁墙上用来系窗帘的带子绑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紧紧盯着刚才沈墨琛踏进去的房间门。
放在腿上的粉包里不停传来手机消息声,吵得人格外烦躁,本就快要爆炸的脑袋更加胀痛。
她弯了弯背脊,直接将整个脑袋埋在了腿上,手插在脑袋和腿的缝隙里,试图将自己变成团子,屏蔽掉外界的所有声音。
等了好半天,空荡荡的走廊里才响起开门的声音。
余南卿身体颤了下,等听到沈墨琛喊她,她才抬起脑袋,下意识将手伸开,“抱。”
沈墨琛盯着她,黝黑的眸子里带着不明情愫,像是想要将她给看穿,但又害怕将她给看穿。
沉默许久,他才动了动,将她手腕上的带子解开,弯腰一把抱起她。
一点不温柔,像在抱粮食。
终于接触到熟悉的怀抱,余南卿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也紧紧盘在他的腰上。
沈墨琛已经换掉了工服,身上穿了件廉价又不合身的宽大短袖。
“等等。”
两人刚出电梯,身侧就响起阻拦的声音。
沈墨琛脚步一顿,声音很熟悉,像是刚才在包厢里和乖乖拉拉扯扯的男人。
他眸色渐沉,侧眸看过去。
“南卿!”见真是找了大半天的人,申泽祎眉头紧锁,目光触及到沈墨琛的脸,心里燃起无尽愤怒,“你特么敢把她带走试试。”
沈墨琛冷冷扫了他一眼,托着余南卿腰臀的手用力捏了下,听到怀里人的娇哼,缓缓出声,“乖乖的烂桃花还真多。”
余南卿一愣,意识稍微清醒了些,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随后又转头靠在他肩头,“我不认识他。”
她喉咙有些痛,是讲话讲了一路的后果,她说好话说得口干舌燥,好不容易才把沈墨琛说心软了,可不能因为个不重要的人前功尽弃。
申泽祎靠近她大概率也是为了钱,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很,渣男的朋友能会是什么好人。
听到她的回复,沈墨琛莫名高兴了,抬了抬眸,轻蔑地瞥了眼脸色格外难看的申泽祎,抱着人转身朝会所外走去。
沈墨琛没钱打车,所幸余南卿住的公寓离这不算太远,走路大概四十分钟就能到。
北淮现在还是冬月,寒风飒飒,刺骨得紧。
余南卿今天出门没穿太多,红色紧身连衣冬裙外面配了件白色小开衫,带钻的白色高跟要掉不掉地挂在脚上。
算了算身上的所有积蓄,沈墨琛抱着她进了家商店,买了双十五块八毛的袜子给她套上,还剩两块钱,跟老板要了两张暖宝宝。
商店里开了空调,温暖得让人进来就不想再出这个门。
等暖宝宝热起来,沈墨琛才又抱起喝醉了酒,乖乖坐在椅子上的余南卿出门。
到了公寓楼下,刚才跟领班预支的工资才审批完发下来。
一天四百,他去了一周,总共两千八。
沈墨琛收了手机,将身上的余南卿往上抱了些。
这栋公寓总共六楼,一楼一户,余南卿住在三楼。
电梯门打开,沈墨琛抱着她出去,在门前站定,看了眼门上的指纹解锁,拉着余南卿的手指伸过去解了锁。
将人放在沙发上,他侧眸看了眼冷清的厨房,起身准备去煮个醒酒汤,但刚起身衣角就被抓住了。
“别走。”怕他又毫不留恋地走掉,余南卿在他将自己放下来时就应激地坐了起来。
“乖…”沈墨琛侧眸看她,对上她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双眸,欲要脱口而出的话卡到喉咙里,终是化为了沉默。
他抬手,指腹捻去她眼尾的泪珠,大掌顺势覆上她通红的眸子,“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不用。”余南卿摇了摇头,将他的手从眼睛上拉下来,落到唇边亲了亲,“你抱抱我,亲亲我就好了。”
祈求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传进沈墨琛耳朵里,就像针刺一般,让他的心脏密密麻麻的痛。
就好像奢求了一辈子的东西,在不该拥有的时候拥有了,那种酸涩感,无力感,尽数蜂拥而至。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眸色微动,垂眸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厨房。
冰箱空荡荡的,厨台上也干净得一尘不染,整个厨房没有一点烟火气息,倒是橱柜里堆满了花里胡哨的碗和盘子。
不像是买来用的,像是买来珍藏当摆设的。
沈墨琛将柜子推回去,转身回了客厅。
余南卿的眼睛像定位导航,沈墨琛去哪,她就往哪盯,见他在客厅停下,指尖抖了抖,被拒绝太多次,她说话都小心谨慎了些,“我头不晕,倒是身上黏黏糊糊,不过自己洗澡可能会摔着。”
她话里话外都带着暗示,白色小开衫在刚才沈墨琛进厨房时就被她给脱掉了,冬裙的领口也已经被她拉扯到了胸口。
活色生香,大抵就是这画面。
大红色的裙子将余南卿的皮肤衬得格外白,娇嫩的肌肤光滑无瑕,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可惜现在的沈墨琛已经是…被伤透过后,封心锁爱·沈了。
纵然刚才在会所里被说心软了,但光是嘴皮子功夫,在除了会有危机感的时候压根不能起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