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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人参和天山雪莲,价值不菲,你哪里来的这般多银子?”
看着满满一桌的药材,温神医疑惑的瞪眼问韩诡。
普通人家,单单其中任何一支,已是支付不起的。这满满一桌子,是怎么回事?
韩诡不说话。
韩诡不能说。
若无银两可盗,即便盗银不成,那百年人参与天山雪莲,亦可不问自取,无需银钱。
但是这番话,又岂可说与姐姐知晓。
韩诡见不得姐姐有丝毫的不悦,哪怕只是目睹轻舞的微微蹙眉,都会让韩诡心疼不已,不开心很久。
姐姐乃是降落凡间的仙子,九天玄女下凡尘。不该为人间凡事所扰。
他不要姐姐不开心。
不要姐姐生气。
韩诡要护姐姐一辈子,不!是永生永世。
轻舞移动莲步,缓缓走过来:“诡儿,难为你了,定是很辛苦呢。”
纤纤玉指温柔的轻抚韩诡那刚毅冷峻的脸庞,说不出的疼惜。
温神医没有疼惜韩诡,而是对轻舞叹道:“孩子,你方年十九,如花的年纪,便要终生困于天山,真乃难为你也。”
即使终年服用百年人参和天山雪莲,亦仅仅是续命,而非保命。
当年剑锋入腹过深,伤了根本,而致终身不育。
唯此阴寒之地,方能抑制脏器无衰竭。
“老头儿,你哪里来的那般多废话,姐姐是否终生困于天山,待看你老头儿的本事了。”
“哎呦,这顶高帽子我温神医可不接,我老人家还想安享晚年呐。”
“即便姐姐终生困于天山,诡儿亦会终生陪伴姐姐于天山,一辈子不下山。”
“臭小子,你哪来这般多时间陪伴你姐姐,去去去,赶紧给我出去赚取银子,购得百年人参与天山雪莲。”
未满十七岁的小韩诡,小小年纪便担起了沉重的金钱包袱。
为金钱而拼命,为金钱而杀人。
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阎罗”,再现人间。
一时间,血雨腥风,杀人无数,手段狠辣,一招毙命。
只取钱财不问姓名。
然其佣金昂贵,中庸之家负担不起。
传闻,令人闻之色变的鬼面阎罗,阴鸷狠戾,孤僻乖张,杀人如麻,乃全无感情之杀人机器也。
然,温神医知晓,世间唯一能拿捏韩诡者,唯轻舞也。
鬼面阎罗亦有软肋,那软肋便是其姐轻舞。
这日,鬼面阎罗将一株百年雪莲和一支千年人参,送至温神医眼前之时,温神医激动的手指皆在颤抖。
“百年人参已属珍贵,这,这千年人参,真,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但凡医者,对于珍贵药材,那皆是情有独钟,爱不释手。
“更何况,还有百年雪莲。行行行,臭小子,算你有本事,你宝贝姐姐就交予我老人家了,我温神医保证还你一个健康无虞的姐姐。”
抬头审视着韩诡那嘚瑟的表情,坏心思一起,说道:“不过…还得看你小子舍不舍得。”
轻舞瞧见温神医那狡黠的神情,知道他又开始了。
是以,打断道:“前辈,诡儿还小,您老…”
就不要再玩他了。
韩诡却一脸认真的道:“但凡世间能救姐姐之物,韩诡岂有不舍之理,但讲无妨。”
“根治你姐姐之病者,需要有药引入药。否则即便服用再多的百年人参和天山雪莲,亦只不过是延长时日罢了。”
“是何药引,韩诡去取。”
“此药引很特别…嗯,那便是需要至亲至爱之人的…心脏入药。且需自愿,而非强取,否则心脏之功效,会发生变化,便无意义了。”
韩诡皱眉,将信将疑的说道:“此言当真?”
温神医,背对着韩诡整理药材,一脸报复的快感。
“自是当真,只不过,韩姑娘的亲人皆已经亡故。当今之世,恐怕唯你一人,乃其至亲至爱之人。”
听闻“至亲至爱”之时,韩诡一脸的得意:“天底下,唯有诡儿是姐姐最亲最亲的至亲至爱之人。”
轻舞看着得意洋洋的韩诡,亦是发自内心的宠爱:“诡儿是姐姐最亲最爱的至亲弟弟。”
却忘了这个话题,原本是怎样引起的。
温神医难得抓住戏弄韩诡的机会,怎肯轻易放过,慢悠悠的道:“所以啊,你小子的心脏,便是救治你姐姐的良药,只看你舍不舍得了。”
瞧见韩诡低头思忖,没有立即作答,温神医故意说道:“十七周龄的年纪,乃为人生刚刚起步之时,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
韩诡不耐烦的打断他道:“并非诡儿不舍,只是在想剜出心脏之前,要如何安置姐姐,才会保姐姐一生无虞,平安度过没有诡儿的日子。”
虽然明知温神医在揶揄诡儿,轻舞还是热泪盈眶,心中温情脉脉,说不出话来。
…
…
清晨,秋风瑟瑟,带着微微的凉意拂过。
此时的气温恰到好处,既不冷冽刺骨,也不燥热难耐,是一种宜人的凉爽。
楚龙飞早早便来到了演武场,刻苦练功。
却不知为何,今日之楚龙飞,突然心绪不宁,胸口烦闷。
令他无法静下心来,专心练剑。
“哥哥,呜呜呜。”楚龙飞隐隐似觉,自己听到了燕儿的啜泣之声。
于是当即收剑,施展轻功,奔回三进院落。
远远听闻燕儿痛呼出声:“痛痛痛,福伯,痛啊。”
原来,燕儿晨起,未见兄长在侧。
须臾之间,尚处于迷蒙之际,意识尚未全然复苏,便本能地唤着“哥哥”,惊惶失措地奔出寻觅。
不料,失足踏于石阶之上的小石子上。
石子扎进脚心,燕儿痛呼出声。
三进院落规模小,整个院子不过四五百平米。
燕儿的痛哭之声,传进了正于二进主屋中忙碌的福伯耳中。
福伯慌忙扔掉手中活计,匆忙赶往查看。
他小心的将燕儿搀回房间。自之前便与燕儿一同置办好的药箱中取出物品,细心地为燕儿包扎。
却在此时,楚龙飞火急火燎的由演武场赶了回来。
猛然瞧见哥哥,燕儿激动的忘乎所以,委屈的扑进楚龙飞怀里。
岂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儿闷哼一声。
楚龙飞心疼的抱起燕儿:“燕儿,为何会如此?哥哥于演场上,听到燕儿唤哥哥了。”
福伯惊愕,演武场距离燕儿房间,将近千米,况且中间隔着福伯的主屋与三进院落。
少爷这么耳聪目明的吗?
亦或是少爷与小姐心灵相通?
“福伯,飞儿还是带燕儿去医馆吧。”
燕儿本想拒绝说只是轻伤,况且自己同福伯于各房间之内,早已备好了包含跌打损伤的药箱。
然而,尚未待燕儿开口,楚龙飞业已抱起燕儿,奔出了三进院落。
“叩叩。”
楚龙飞刚刚掠至楚府大门,耳边便传来了“叩叩”敲门之声。
一群凶神恶煞之人,闯进了楚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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