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大乱,起义军的烽火燃遍中原大地。山西总兵陈大可,奉九千岁魏忠贤严令追剿起义军。
他率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地追击,来到了陕西境内的渭城县。
陈大可身材魁梧,满脸的胡须因征途的风霜而略显凌乱,但其眼神中透露出的凶狠与贪婪却丝毫未减。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渭城县城那古老的城墙,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进入县城后,陈大可径直前往县衙。县衙的大堂内,县令林致远正在为县中事务而忧心忡忡。林致远是个清正廉洁之人,一心想为百姓谋福祉,但在这乱世之中,却也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陈大可带着几个亲信将领闯入县衙大堂,大堂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林致远见状,忙起身相迎:“不知总兵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陈大可傲慢地一挥手:“罢了,本总兵此次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议。”
林致远心中疑惑,但仍恭敬地说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陈大可在大堂内来回踱步,然后停下脚步,盯着林致远说道:“本总兵一路追剿起义军,战功赫赫,你需即刻为我向朝廷报功。”林致远面露难色:“大人,这报功之事需有凭证,如今……”
陈大可身边的将领李虎不耐烦地打断他:“林县令,总兵大人的战功那是有目共睹,还需要什么凭证?你只需按大人的吩咐行事便是。”
林致远眉头紧皱:“李将军,朝廷律法严明,若无实打实的证据,下官不敢贸然上报。”
陈大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哼,本总兵纵横沙场,为朝廷出生入死,难道还会虚报战功不成?”
林致远赶忙解释:“大人误会了,只是朝廷规定,需有首级之类的确凿证据,下官也是为大人着想。”
陈大可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了一番罪恶的盘算,却对林致远说道:“这容易得很,本总兵自有办法。”说罢,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回到军营,陈大可召集手下众将。其中有一偏将钱豹,满脸横肉,是个嗜杀之人。
陈大可环视众人,高声说道:“众将听令,一个首级赏银五两。”钱豹一听,眼中放光,咧着嘴喊道:“大人英明,小的们这就去办。”
于是,这些官兵如恶狼一般冲入城中。他们先闯入了居民家中,一时间,城中到处是哭喊声和打砸声。
在东城的一处小院里,住着李老汉一家。李老汉正坐在院子里修补农具,突然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还未来得及起身,官兵就已经破门而入。
带头的是个小头目孙三,他手持长刀,满脸狰狞:“老头,借你脑袋一用。”李老汉惊恐地求饶:“军爷,我们都是良民啊,没有造反啊。”
孙三哪管这些,一刀就砍了下去,鲜血溅满了小院。
李老汉的老伴儿和儿子儿媳从屋里冲出来,也被官兵们一拥而上,乱刀砍死。家中的几个小孩子吓得大哭,却也未能逃过厄运,被这些恶魔般的官兵残忍杀害,一家老小九条性命就此消逝。
而在城中的街道上,更是一片惨象。官兵们见人就杀,不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是怀抱婴儿的妇女。
一位年轻的母亲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拼命地跑着,边跑边喊:“救命啊!”追上来的官兵一脚将她踹倒,夺过孩子就摔在地上,母亲发疯般地扑向官兵,却被一刀刺穿胸膛。
与此同时,一部分官兵冲向了县学。县学里,庠生们正在读书。其中有一位名叫苏文轩的庠生,才学出众,为人正直。
他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时,官兵已经闯入。钱豹走在最前面,他大笑着:“这些秀才,也能凑个数。”
苏文轩挺身而出:“你们这是为何?我们是朝廷的学子,并未犯事。”钱豹不屑地说:“上头要首级,管你们是谁。”
说罢,挥刀就砍向苏文轩。其他庠生们有的试图反抗,有的四处奔逃,但在这些如虎狼般的官兵面前,都无能为力。官兵们在县学里肆意屠杀,鲜血染红了书卷。
张大可,发现数量仍未达到他预期的目标。他的眼中闪烁着凶光,对着手下众将吼道:“还不够,继续去寻首级来!”
此时,有一将领建言:“大人,城外有一地主张财主,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定能凑不少数。”张大可一听,大手一挥:“走!”
官兵如潮水般涌向张财主的庄园。张财主听闻官兵前来,惊慌失措地带着几个妻妾和子女出来迎接。他满脸谄媚:“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张大可冷笑一声:“哼,本将需要首级向朝廷报功,你家人口不少,可愿献出?”张财主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大人,这……这可使不得啊,我们都是良民啊。”
张大可却不理会,他一挥手,官兵们便开始在庄园中肆虐。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张财主的奴仆们四处奔逃,却被官兵一一砍杀。
张财主见状,忙对张大可说:“大人,我有钱,我愿意出钱赎命,放过我们吧。”
张大可思索片刻:“好,你若能拿出足够的银子,本将可以饶你和你这几个妻妾子女。”
张财主如蒙大赦,赶忙让人去取钱。在交了大量的金银后,他们才保住了性命,而庄园里的其他人则未能逃过这一劫,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
又有官兵说道:“大人,附近有一退休官绅刘老爷之家,听闻他家人口也不少。”张大可二话不说,又带着人奔去。
刘老爷家原本一片宁静,老仆人们正在做着日常的活计,丫鬟们在院子里穿梭。突然,官兵闯入,刘老爷一家顿时陷入慌乱。
这时,刘老爷家的管家站了出来,他神色镇定,对着张大可怒斥道:“你们这些官兵,为何闯入我家?我家老爷一生为朝廷效力,如今安享晚年,你们这般行径,是要造反吗?还有没有王法?”
张大可却轻蔑地说:“王法?本将就是王法。本将需要首级,你们都别想逃。”官兵们在院子里开始屠杀,鲜血染红了石板路。刘老爷的家人和奴仆们纷纷倒下。
当官兵杀到内院之时,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刘老爷正躺在年轻的乳母怀中,像是在吃奶。
这场景实在是荒诞至极。官兵们先是一愣,随后哄堂大笑。张大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你这老东西,真是不知廉耻。”
刘老爷满脸羞愧与惊恐:“你们这些畜生,竟然闯入私宅,乱杀无辜,不得好死。”
但他的咒骂没有任何作用,官兵们冲上去,将刘老爷和乳母一并斩杀,又继续在宅院里搜刮,砍下一颗颗首级,整个刘府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曾经的荣华富贵之地,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血腥与死亡。而张大可丝毫没有愧疚,在他眼中,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不过是他获取战功的工具罢了。
不多时,一颗颗首级被送到了县衙。陈大可看着堆积如山的首级,哈哈大笑。旁边的师爷数了数,有千余个首级之多,其中有妇孺之首一百三十五,庠士八十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