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良顺势亲了亲曲畔抵在唇上的手,弯着眉眼哄曲畔。
“今天的生日宴还是要去的……”
曲畔不喜交际不太想去,正要回绝,曲瀚之自门外进来。
“怎么还没走?”曲瀚之问楚汉良。
曲畔面色一沉,“去哪儿?”
曲瀚之还不知道楚汉良已从实招来,道,“我让汉良替我去参加许特派员夫人的生日宴。”
曲畔星眸眯起,里面的冷光让曲瀚之心惊,“怎么?”
“阿爸是想汉良去陪闫新月一起出席?”
曲瀚之骤然看向楚汉良,楚汉良坦然,“我们是夫妻,没什么好瞒着的。”
既然兔崽子都招供了,那他也没必要再帮着打掩护了。
“是,闫新月答应帮忙,要求就是兔崽子陪她出席生日宴。”
“如果不答应她能怎样?”曲畔问。
曲瀚之道,“会从助力成为阻力。”
曲畔轻嗤,“她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
说罢,曲畔道,“拿到印钞权惠利的又不只是华东三省,这个计划并不十分可取……”
“畔儿还有其他想法?”曲瀚之知道曲畔在国外的五年里并没闲着,所以很愿意听取曲畔意见。
曲畔道,“申请印钞权必须通过大总统和国会的批准,而发布仅限于华东三省的公债券则只需要大帅首肯。”
国内还没有发行过公债券,但她在国外时却是见过的,很不错的公私互惠的形式。
“怎么说?”楚汉良很感兴趣。
曲畔道,“发行6厘公债,以契税、印花税收入为担保品,为期30年,利率为年息6‰,每年付息两次。
另按票面额打折扣,以最低为九二折的价格出售,到期按票面额十足还本,实际利率约合年息14‰。
公债券可以当做存款保留,可以兑换成纸币或银圆,也可以直接当做货币流通。
以大帅和我阿爸的威望,只要发行,华东三省可自成体系。”
闻言,曲瀚之和楚汉良陷入沉思。
曲畔起身带着楚小满回去城堡,过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楚汉良才派人来请曲畔。
曲畔早已穿戴好,嘱咐赶过来的高山照顾好楚小满,便裹着裘皮斗篷出门往前院而去。
闫新月狼狈从曲府离开后急匆匆回去少帅府,重新沐浴更衣后前往许府。
守在许府大门外,闫新月盯着一辆辆开进许府的车,直到楚汉良的专车出现,才从车上下来迎上去。
还未等车子驶入许府便被闫新月拦下,楚汉良面色不虞。
洪林摆手示意闫新月让路,闫新月却在看到坐在楚汉良身侧的曲畔时红了眼。
“你答应陪我赴宴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闫新月拍打着车窗吵闹起来,引得路过宾客纷纷放缓车速观望。
闻讯赶来的许轻鸿拿出主人的姿态,护着闫新月朝车内的楚汉良大声道。
“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少帅失信公主殿下,若是传出去难免被人诟病,我想曲大小姐为了少帅着想,定不会让少帅做下此等糊涂事。”
这也能扣到她头上,还真是个人才,曲畔落下车窗,冷眼打量许轻鸿。
“他们两个的事,旁人有什么资格置喙,许特派员有胆子指点少帅我可没有,我怕得很呢,您可别拉上我。”
许轻鸿,这个曲畔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楚汉良吩咐洪林,“开车。”
闫新月急得使劲儿扯许轻鸿衣袖,许轻鸿只能硬着头皮上。
“慢着!”许轻鸿陪笑道,“少帅,公主为了见您,从平城大老远地赶来,您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拂了公主的面子,打的却是大总统的脸啊。”
说着,许轻鸿竟伸手来拽车门。
楚汉良蹙眉,“看来许特派员并不欢迎我们……洪林,回去。”
“别!”许轻鸿险些没跪了,点头哈腰伸手向府门,“是许某失礼,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请!您请!”
毕竟是特派员,不能闹得太难看,楚汉良面若寒霜,命洪林开进去。
洪林同样没给许轻鸿好脸色,使劲儿掀了几下车喇叭,一脚油门驶入许府。
“特派员!”闫新月急得跺脚。
许轻鸿哄着闫新月道,“就算少帅陪你进门又能有几人知道你才是少帅的心尖尖,不如等客人到齐了,我想办法支开曲大小姐,让你跟少帅跳开场舞,到时候谁还能不知道少帅最看重的是公主您呢。”
“好主意!”许轻鸿一下子就说进了闫新月心里,闫新月也不气了,乐呵呵挽着许轻鸿往府里走去。
许轻鸿左右看了下没人,压低声音问闫新月。
“你不是最喜欢霍占雄的大儿子吗,怎么又改追少帅了?”
闫新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哪有少帅英俊威武,早就不喜欢了。”
“可我听说那小子现在有心思与你再续前缘,你真的不想?”
闫新月认真思考半天,“论样貌霍霆不如秦无伤,论温柔体贴霍霆不如沈牧,论家学渊源霍霆不如穆智学,论心机谋略霍霆不如林胤,而他们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少帅,所以,我为什么要吃回头草?”
许轻鸿无言以对。
曲畔挽着楚汉良走进宴客厅,立即收获全场关注。
几名兰城大佬早已恭候多时,一见楚汉良露面便笑着迎上来。
曲畔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便同楚汉良打了声招呼,独自一人走到沙发前坐下,观赏台上的歌舞表演。
百老汇头牌穿着露背旗袍,发髻高绾,鬓边斜插一只大丽花,戴着真丝果粉色手套,扭动着纤细腰肢唱着《毛毛雨》。
“毛毛雨,下个不停,微微风,吹个不停。
微风细雨柳青青,哎哟哟,柳青青。
小亲亲不要你的金,小亲亲不要你的银,奴奴呀只要你的心,哎哟哟,你的心……”
曲畔腹诽,怪不得阿爸不来,原来是受不了许轻鸿夫人的时髦做派,听不得靡靡之音。
几个贵妇已经盯了曲畔多时,见她只是独自一人坐着听歌,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拉不下脸去巴结,舍下不理又不甘心,心里便存了气,凑在一起嘀咕。
“少帅娶姨太办的婚礼轰动全城,到了她这里一张报纸登个广告就算了事,有什么可傲的。”
“就是呀,我看就是假清高……”
“你们在说谁呢?”
突然一道娇声打断五人,五人寻声看去,却是一张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