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强,他就是一个淫魔!”
“他的别墅里面圈养着几十个像我一样的女孩,还把我们当做商品,供给达官贵人享乐,代孕取卵。”
“这么多年来,我们这样的弱势团体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想向上告也是无门可告,只能任其蹂躏。”
“不知有多少女孩惨遭他的毒手,他就是个恶魔!”
密不透风的审讯室中,女子声泪俱下般控诉着男人所犯下的罪行,姜斌靠就在一旁的墙上直打哈欠。
等到判决一下,他只管抓人便是了。
黑不黑,白不白,熙熙攘攘,皆为利来。
数不清,道不尽,皆为人间不公事。
“你所说的我们也有所有察觉,只不过这张富强身后有不少的保护伞,给取证带来了困难,身份也是迷上了一层雾。”
“很感谢你提供的证词,我在这向你郑重承诺,张富强与那些勾结的官员必然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次的审讯官是一个年轻人,全身上下有不少的伤疤,据说是从队伍里退下来的。
从面相就看着正义感极强,不过他这个年龄也正是头铁的年纪。
“把这位姑娘带下去安置好了,人和位置都审出来了,抓人去。”
审讯官向外面的人招呼了一句,便披上黑色风衣,匆匆向外走去。
“走了?”
一旁靠着墙正打着哈欠的姜斌听到要去抓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跟着那审讯官的后头就走了出去。
…………
车上,那审讯官眯着眼,直勾勾的盯着姜斌,缓缓开口说道。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缺乏最基础的同理心。”
“那女孩那么的痛苦,那张富强也算是无恶不作,你就没有一点感受,只是想着要去逮人立功?”
“你说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吗?世上的不公与不幸每天都会发生,贪官与蠢才杀不尽,也灭不完。”
“若是见识的多了,怜悯世人只会给自己带来无端的痛苦。”
“触碰到法律杀了便是,法律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吗,去约束,去禁止。”
姜斌先是愣了一下,回答审讯官话的时候,眼神又有些飘忽不定。
不知何时,他好像从一个极端又滑到了另一个极端。
唯心唯物,苦海争渡。
审讯官一时之间被这番诡辩整的哑口无言,他便干脆扭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最后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那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只是为了不断的往上爬吗?”
姜斌看了看他,并没有回话,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其实对权力也没有很向往吧,对于修行倒是挺勤快的,但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面对如此畜生的行径,他或许是该像常人一般愤怒,但他太累,又或者说是半个月以来见识过太多风雨。
不少人在他面前失去生命,不少人在他面前沦为残疾,如此苦难在前,女子所遭遇的倒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她至少还活着,也还能讨来一个公道。
相比前面的那些人,这女子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
“张富强,平安法制节目股东,十一月九日在家中别墅吞食大量精神类药物,畏罪自杀,名下财产有一千多套房产,近乎百亿资产。”
“他衣冠禽兽,依靠开设违法发廊发家…………”
彩色电视上,主持人正在照本宣读着张富强的犯罪记录。
这家伙可成了近期沪海的头版新闻,在整个亚太区域的报纸上也属于是头条,姜斌即将要收获的的这份功劳不可谓不大。
但坐在电视机前的姜斌用遥控器随手摁灭屏幕,用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的思绪老是会飘到三天前那个的下午。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好,天气明朗,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但在那栋别墅中,却只能感受到阴森。
“少了一个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东西。”
“什么东西?”
在别墅中昏暗的书房内,面对年轻审讯官严肃的面庞,姜斌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句。
张富强的遗体就坐在办公椅上,在两人中间,死不瞑目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上吊掉下来的华丽灯饰。
“花名册。”
审讯官周围忙碌的法医与各种人员,盯着姜斌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
“没有那玩意,就没有办法继续向下审查。”
“一棵大树的根烂了,像张富强这种病变的枝丫就会不断的长出来。”
“只是去修剪枝丫让表面看着一派祥和,那是治标不治本的,而且烂掉的树根还会不断去侵蚀完好的树根。”
“得把烂掉的根挖了才能治本,要不然过不了几年,还会有李富强,赵富强,王富强出现。”
“如此长久以往,大树根部腐烂,树干腐朽,整体枯萎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审讯官说这些话时,整个人都正气凛然,让姜斌当时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回避他的眼神。
“你是不在意人间疾苦,但我都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了,你和你背后那位的立场还是袖手旁观,保持中立吗?”
“而且像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你真的就不想找出真正的背后主谋吗?”
在那天,姜斌原本对审讯官为何如此失态还是有些不理解。
直到后面这件事很快就被定性了,顺带才牵扯出了一批不大不小的联邦官员,他才恍然大悟。
“就这样草草结案了?”
“上面还真有不少的压力给下来呀。”
“那花名册看来真记载了不少东西。”
“触犯了红线,那是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姜斌面对着黑屏的电视喃喃自语了几句,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就是不得劲。
韩三千那种级别的人物绝对不是电视里,这些小猫小狗能请的出来的,这背后指点还有些不显山露水的人物没有被挖出来。
姜斌本身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现在这个结果让他总感觉有一块石头堵在自己的胸口。
“呼……”
越是思考,姜斌的情绪不断波动。
他从桌上拿起手机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默默拨通了一个号码。
把自己的猜测与想法尽数倾泻而出,就听见电话那头用一种不出所料的语气回答。
“沪海这个金蟾阵布久了,出现这样的人很正常,你放心大胆的去干,有什么事我帮你扛。”
“守岁人的第二总部就在这了,梁老和我还没走之前,沪海还翻不了天。”
那声音仍旧是那么的令人心安,也算是给姜斌打上了一针强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