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
并没有打算聊天。
躺在床上,贾东旭有些想念四九城。
没有女人的夜晚真难熬!
第二天起来,另一张床铺的赖长胜已经不见踪影。
火车下午才开,贾东旭吃过早餐坐电车去外滩。
沪市比四九城繁华,十里洋场不愧是以前的消金窟。
即使在这个年代,此地依旧热闹。
对面没有建筑,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他能够想象到以后是什么样子。
对于如今的人,或许是天方夜谭。
贾东旭找到照相馆,让师傅给自己照张相片。
“别人照相都是背靠洋楼,你倒好后面光秃秃一片。”
“老师傅,你不懂。”
“我作为照相师傅,怎么会不懂?”
贾东旭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希望这位师傅多年后能记起今天这番话。
跟着师傅来到照相馆,塞给对方一块钱先将他的照片洗出来。
照相师傅不是死脑筋,立马开始忙活。
满足了好奇心,贾东旭徒步走向火车站。
时间刚好,等他找到床铺,火车也驶出了车站。
稍微有些诧异,另外三个床铺没有人。
这样挺好,他乐得自在。
贾东旭不想和陌生人聊一些无关紧要话题。
时间流逝。
饭点去餐车吃饭,没事做从空间拿书出来看。
中途有人上来,也只是互相问个名字。
走走停停,经过四天时间火车停靠在宝安站。
中途在粤州站换乘过一次。
走出火车站,看着破旧的街道,以及为数不多的建筑。
让人很难想象,这里是那个腾飞的经济特区。
靠近香江的缘故,路上行人不少。
有的拖家带口,大包小包。
记忆中好像是今年放宽了边境政策,有许多人去投奔亲戚。
而一些没钱的苦哈哈,只能通过偷渡去香江。
正常途径要经过严格审查,很多人只能冒险偷渡。
明年会越发严重,几十万人往那边跑。
贾东旭没打算走正常途径,以他的身份、国内这边不怎么担心。
到对面却要接受严格盘查,会被记录。
就目前而言,多少有些不方便。
贾东旭没打算从西线游过去,走中线更近一些。
山川林地,对他来说和大马路没有区别。
时间有点早,等晚上再行动。
吃过饭,贾东旭溜达到赤尾村附近查看情况。
河对岸就是这个时代所有人向往的香江。
看着几米高的铁丝网,贾东旭毫不在意。
他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会,等晚上再过来。
不等挪动脚步,一个老头远远迎上来。
“后生仔,等一下。”
贾东旭老早注意到这人,他没当回事。
“老伯,叫我有事?”
贾东旭身体机能得到进化,语言对他来说小意思。
老头微微一愣,粤语比他还标准。
随即压下心中疑惑,小声道:
“我看你在这里打量半天,是不是要去对面?”
“你能看出来?”
“那有什么,像你这样的人,这段时间我见了好多。”
“他们都是不会游泳的外地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也是外地人。”
老头一个劲摇晃脑袋。
“听声音比我还正宗!”
“呵呵!”
贾东旭轻笑一声,递过去一支烟。
“吆,还是大前门!”
老头眼前一亮,心情好不少。
随即点着香烟美美吸一口,一脸享受。
“你真要过去,我有门路。”
老头说着,不停搓手指。
贾东旭来了兴趣,以前听说过,还没见识过,他想多了解一下。
“老伯,你是?”
“我姓陈,亲戚给香江老板开船。大家都是华夏人, 给你内部价、500块。”
“你掏500块,将你安全送到对面。”
贾东旭无语至极,小老头看着老实本分,小心思挺多。
“我觉得这里挺好。”
见贾东旭不为所动,老头开始pUA。
“500块而已,只要安全到达,香江遍地黄金,你都捡不过来。”
“我可以游过去。”
老头嗤之以鼻,面露不屑。
“你去打听一下,游泳过去能有几人活下来。”
“那我爬山,走陆路。”
老头痛心疾首,一副好心人模样。
“从这里过去你会迷失在大山里,外面全是巡逻警察,即使出来也会被遣返,到时候会将你关起来。”
“坐船岂不是更危险,我听说香江水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在巡逻。”
老头将烟头踩灭,老神在在道:
“人家香江老板有关系,早就买通水警。不会被查,你放心。”
“我考虑一下。”
老头看着夕阳落下,催促道:
“后生仔,发财机会就在眼前,赶紧做决定。”
陈老头也是无语,这小子油盐不进,问题还贼多!
做这一行不容易,要不是有20块提成,他不会和贾东旭多费口舌。
本地人有亲戚在那边,轮不到他抢生意。
外地人太少,遇到一个不容易。
多数人都是苦哈哈,身上榨不出二两油。
遇上一个,磨叽半天。
听老头所说和记忆对比,稍微有所偏差。
能明白,写的报告肯定和实际情况有差别。
大差不差,多数人选择从蛇口泅渡到元朗,不管是坐偷渡船还是自己游过去。
这边能最快到市区拿到身份,走山路太远,被抓只能等待遣返。
天色慢慢·暗下来。
在陈老头又一次催促中,贾东旭开了口:
“老头,好好做生意,千万别坑人。”
陈老头一脸懵逼、不明所以。
“后生仔,你啥意思。”
贾东旭神秘一笑,夺过老头手里粪叉,一脚将铁耙卸掉,拿着木棍跑向铁丝网。
“老头借用一下,以后还你。”
在陈老头不可思议眼神中,贾东旭手中木棍轻点地面,整个人宛如一只大鸟飞跃铁丝网。
老头跑上前,铁丝网没变矮。
看向对面,又一次被震惊。
贾东旭将木棍抛向水面,整个人像羽毛一样落在上面,再现达摩祖师一苇渡江。
陈老头已经自闭,嘴巴张的很大,什么话都说不出。
再次揉揉眼睛看过去,贾东旭已然站在河对岸对他招手。
而那根木棍被插在土里,注视着它跨过的河面。
贾东旭声音飘过来:
“还是那句话,千万别坑人。”
话落,背影已经消失在远处山林。
陈老头久久没回神,这辈子经历的事没有今天离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