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村所在的西北高原,其实在东北往京城方向不远处,就有一个小镇。
但因为高原的地形,山高路陡,常人前去,都需要从南部下山,再过去,路途比前往临江城还要远。
但对于惜年来说,不过是飞身而下的事。
他也是观察了许久 ,才决定往这个方向去收人化魔。
这边,一不会惊动望北村,二不会跟冷桥那边有交叉。
当惜年抵达第一个小镇时,不过才午时过半。
惜年到得早也不闲着,围着小镇逛了一圈,整个镇子规模中等,不下三千人。
他突然有些后悔,当时快抵达人间时,提议大家分散行动。
这种集体收割,若是冷桥在场,放个结界,那是最简单不过了。
不过,若是冷桥不在,自己想要这么大面积的控制住整个镇子的人,再一波剿灭,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五行属木,能力最强的最佳的行动时间,是在寅时与卯时。
现在,天色尚早。
……
寅时一刻,天空中飘着绵绵春雨。
惜年已经恢复了原型,祭出了魔器——攻。
他慢慢踱步到了镇子中央,找了一处石桥,将攻插入石桥的砖石之中。
跟之前不同,他口中默念魔咒,攻慢慢地旋转起来。
随着攻的旋转,顶端的方灯,发出绿色的光芒,越来越亮。
夹杂着灯穗上的金色光点,如烟如雾一般扩散开来,慢慢地覆盖住整个小镇。
这种光能让人仙失神丧智,凡人基本没有抵抗能力,尤其是在睡梦中……
惜年将攻留在那石桥上,自己则闻着味儿,挨个去收割。
小镇,一夜之间被屠,人间惨剧。
卯时已至,天光破晓,惜年的魔力逐渐减弱。
当他踏入一户府宅,竟看见有三位修仙之人,恢复了意识,向他走来。
三人见他头上长角,浑身泛着绿色魔光,大声喝道,
“何方妖孽!”
惜年初见这三人,也是有些惊讶,竟然没有受到攻的影响而失神丧志,看来是有些本事的。
不过也没事,他提着手里随手从一户人家捡来的烛台,慢慢朝他们走过去。
那烛台上满满全是血,一路走就一路滴着。
三人待到距离稍近,看清那烛台,也是大惊。
一人直接拔出剑朝他面门攻来,
“妖孽受死!”
此人修为不低,那剑隐隐泛着寒光,将周遭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惜年举起烛台去挡,利剑在烛台上,深深切出一道口子来。
随着那修炼之人一声大喊,那剑气之中蕴含的力量,仍旧朝着惜年扑面而来。
惜年侧头避开,衣衫上却被那剑气割出一道口子。
他墨绿色的眼眸暗了下去。
惜年浑身一震,墨黑色的魔气,带着深渊般的咆哮,对着那人穿身而过。
那人瞬间全身被刺穿一般,口吐鲜血,跪了下去。
那魔气也震得后面赶上来准备相助的二人,也是被掀翻在地。
“跑!”其中一人大喊一声,两人就朝着两个方向迅速撤去。
惜年朝着一人逃跑的方向,将手中烛台扔了过去,就听见一声闷哼,那正御气逃跑的人,便掉落下来。
惜年又朝另一人的方向看了眼。
将死在面前那人手里的剑抽了出来,朝前方快速奔袭了近一里地,直到感受到逃跑之人的气息。
他停下来,闭上眼睛,运了口气,将手中的剑朝那边笔直插了过去。
也是在一声遥远的剑入肉身的声响后,才没了动静。
雨越下越大,惜年迎着那雨,飘回了石桥,收起了攻,
“这下,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不对!
他隐约感觉到一股灵气的气息,好像正是刚刚被剑刺中的人。
惜年阴沉着脸,再次赶到刚刚那人掉落的位置查看。
果然,地上只剩下了一摊血迹,那血迹慢慢地朝前方延展。
但雨水太大,那血迹已经没了踪迹。
大雨也冲刷了那人的气味。
“大意了。”
惜年遗憾地感慨了一声,又抬头看了看天,听着雨中有些雀鸟的叫声。
良久,吐出两个字,
“算了。”
他又听见了一声马的嘶叫声。
循着声音过去,就看见马厩里有一匹纯黑的骏马。
它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死亡,不安地在马厩里来回转圈。
“就由你带我去寻人吧。”
惜年打开马厩的门,那马儿嘶叫得更凶,甚至抬起了两只前蹄。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得给你点惩罚。”
惜年举起攻,朝那黑马轻轻晃了一下,它便不动了。
他又将攻翻转过来,用尖锐的那头,刺进黑马的胸口,它暗暗呜咽了一声,
便倒在地上。
“哼,明明可以乖乖化魔。”
惜年施展了化魔之术,又用攻敲了敲马头,
“起来吧,别装死,一头不会飞的东西做我的魔宠,也是你的造化。”
——
京城 皇宫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内
“江城主 ,颇思东齐否?”延帝端起酒杯晃了晃,眼神略带高傲的问坐在对面的江唯。
“此间危,不思东齐。”江唯也端起酒杯,敬了延帝一杯。
“嗯,你的将士们都是从你父辈开始,就常年征战的好汉,现在只做这修筑城防的苦力,可有怨言。”
“都是为我云皇天下百姓出力,何来怨言。”江唯一身正气地回道。
“如此,甚好。”延帝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往花园里走,
“江城主也辛苦了,今日就偷个闲,陪朕随便走走。”
“是微臣的荣幸。”
“江城主,听说了炼了那仙人之术?”延帝目不斜视地问着。
“微臣不才,刚刚突破至真元初阶。”
“噢?不如董相当年呐……”延帝想着相父,本是已金丹境界,该是要登那天门而去的,为了先帝,硬是弃了仙途,为国事劳碌至今。
因着连年云皇大陆上,不是水患、就是旱灾,外有北境蛮族时常骚扰,内有朝廷上的你争我斗,围着立后之事闹得不得安宁。
使得董相忧心过度,别说是修仙,如今,就是连自身身体,也是无法保养。
“微臣惭愧,日后必将刻苦修炼,为陛下效忠。”江唯端正的行了一礼,坚定自信地答复道。
“甚好。”延帝面上淡淡应了一句,脑中却想起了相父的话,心道,好一个东齐来的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