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娘!”
齐瑶声音颤抖,充满了不可置信。
王小花同样心情激荡,眼中含泪的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齐瑶:“是阿娘,阿娘回来了!”
被抱住的齐瑶好半天才回过神,小心翼翼的抱了抱王小花的肩膀,生怕眼前的一切皆是虚幻。
当感受到娘亲带着温热肉乎乎的身体,齐瑶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一切,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声音中充满了孤独,委屈,听的旁人的心都不自觉的揪了起来。
王小花见女儿哭的这么伤心,王小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小瑶不怕,阿娘回来了。”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唐仁不想打搅她们,可是时间不允许:“好了,妖魔估计快要找到这里了,先离开。”
带着母女两人刚走出敬夜司,就发现妖魔的身影,好在妖魔数量稀少,快刀斩乱麻,将几个小杂鱼清除,三人不敢耽搁快速离。
原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街道此刻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放眼望去,四处皆是神色慌张、匆忙奔逃的百姓们。有的拖家带口,携带着仅有的一点家当;有的则孤身一人,只顾着拼命向前奔跑,似乎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
就在这时,一名不知情的中年庄稼汉满脸疑惑地拉住一名路人:“郎君,何事如此匆忙?”
那名路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快速回答道:“你竟不知!妖魔已经攻破城门,再不逃跑就没命啦!”
听到这个消息,中年庄稼汉瞬间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什……什么?妖魔打进城了?这……这………”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眼前呆若木鸡的庄稼汉,那名百姓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何不是跟庄稼汉一样的表情。好心的劝了一句:“你也快跑吧,听说官府正在春意坊组织人手抵抗妖魔,到了那就安全了。”
然后继续加快步伐向前跑去。毕竟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多耽搁一秒钟都有可能遭遇不测。
妖魔长驱直入,郭雄边打边退,在失去成田坊,七星坊后,终于在春意坊构建起防线,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怀安县东南方小柳村。
这里并无城镇,方圆百里,就三两个村子,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更无油水可捞,以至于战乱还未波及到这里。甚至,消息闭塞的他们,还不知此时的陇右已经战火纷飞。
这日,找了一天的蝶舞终于寻到了这里,看着村口破旧的石碑上刻着小柳村三个大字,蝶舞终于松了口气,甩了甩因长时间赶路有些发酸的肩膀:“终于到了,尔等进入小柳村不可造次,扰民,要知道,这是太子妃殿下的生地。”
“喏!”
“噜噜噜!”
村口王阿婆口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单手拿着笊篱洒着稻壳,给自家的鸡崽喂食。
就在这时,马蹄声响起,打破了小柳村的平静。
“驾!”
王阿婆六旬的年纪,但身子骨却是不错,看了眼驶来的战马,顿时站直了身子,新奇的打量着蝶舞一行人。毕竟,小柳村多少年没见过外人了。
看有人,蝶舞下马,冲王阿婆叉手一礼:“阿婆,这里是小柳村吧!”
王阿婆点了点头,热心肠的道:“怎的,小娘,来小柳村何事,老婆子在小柳村生活了六十余年,有事尽管问我。”
听她这么说,蝶舞也不客气:“阿婆,可知唐仁家在何处?”
唐仁?
王阿婆笑了笑:“唐家小郎君啊,问我就对了,他家是找不到喽!”
蝶舞心顿时提了起来,连说话声都有些颤抖:“可……可是有什么变故?”
王阿婆摆了摆手:“那倒不是,小村子里能有什么变故,唐小子搬走了,房子都卖了,那孩子可怜,父母故去,本来有个阿姐的,后来听说去长安享福了,多年来了无音讯。”
“说起他那阿姐,我记得叫唐……唐洛,对,就叫这个名字。”
蝶舞心中一喜:“对,就是他,可知他现在在哪?”
王阿婆想了半响:“去月唐小子把祖宅卖了,听说去了怀安考状元。”
怀安?
蝶舞叹息了一声,得,还得回去,希望这回能找到人吧…吧……
蝶舞突然脸色大变,不对,怀安,此时妖魔攻打的不就是怀安吗!
“唐小子人好啊,乖巧懂事,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哩,你不知道……”
人老了就爱唠叨些,若是无事,蝶舞倒是愿意跟这阿婆唠唠家常,可眼下的她毫无心情,匆匆塞给阿婆些银钱:“阿婆,眼下吾等还有事,后会有期!”
说完,快速翻身上马:“驾!”
马鞭重重的落在马身上,战马嘶鸣一声,向怀安狂奔而去。
王阿婆看着手中的银子,王阿婆脸色一急:“你这小娘,这是干什么,快收回去……”
话音未落,几骑已经跑远。
王阿婆叹息一声后,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足有十两重,心中忐忑,还带着一丝喜意:“这女娃,问几句话,怎地给这些银钱,不过……二郎的聘礼有着落了……”
怀安官道上,几骑策马狂奔,一名侍卫开口道:“女使,眼下怀安正值战乱要不要禀告太子殿下。”
“不必,秦卫还在怀安,一万军士加上怀安的守城军,守住三万妖魔大军不成问题,待到怀安,将人接出来,直奔长安!不要给太子殿下添麻烦。”
“喏!”
常乐府,河西节度使衙门。
李雍泽看着各方传来的战报,座下的官员们鸦雀无声,好半晌,李雍泽才抬起头,扬了扬手中的奏折:“诸君都看看吧!”立马有近侍上前将奏折分发。
李雍泽脸上看不出喜怒手指一顿一顿的敲着桌子。
其余人不敢大意,看了好半天才抬起头。
一名太子属官开口道:“怀安好大的胆子,连殿下的人都拒之城外,是何居心,吾看这王之石当治罪……”
在场的陇右官员皱了皱眉,还未等他们说话,廖文远脸色一变,当即将话喝断:“住口。”
“这大唐的军士都是圣人的,什么时候变成殿下的了,吾倒是要问问你是何居心,此言将殿下置于何地。”
那属官闻言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脸色一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住口!”
这些蠢货,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廖文远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越解释越乱。
“殿下,臣想其中是否有误会,怀安县可能是另有打算,不能仅听一人之言,待大战结束,召怀安县令觐见即可!”
李雍泽想了想:“可!既然他想回来,就回来吧!”
王怀看着廖文远悄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发现太子这些属官,好大喜功,大多都是无能之辈,也就廖文远有些才学。
当即开口:“当下,怀安打了胜仗,暂时无碍,诸位还是议议石城堡吧。”
李雍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老师所言极是,石城堡乃是陇右之重要屏障所,若被妖魔所得,进可攻,退可守,诸位说说,谁能领军出征,赢得此役?”
一旁的廖文远沉思片刻后说道:“殿下,诸位大人,天威将军定能担当此重任!”
听到这话,石昊不禁挑起了眉头,未有丝毫推脱之意,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叉手施礼:“殿下,老臣愿往!”
要知道,石昊是大唐有称号的天威将军。虽说如今已过五旬之年,但依旧精神矍铄,毫无半点龙钟老态。遥想祈元初年之时,便追随圣人左右南征北战、开疆拓土,历经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可谓是战功彪炳、威名远扬。
李雍泽眉头微皱,陷入沉思,有些犹豫不决。对于自己手下的那些属官,他还是有着比较清晰的认知的。这些属官大多来自于世家大族,论起才华,不能说完全没有,但着实有限。
像廖文远这样较为出色的属官,虽然在某些方面颇具才能,但却并不擅长战事。而当初秦卫主动请缨,表示第一场战斗应当由他率领部下出战时,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的确打动了李雍泽的心。然而,当真正将人派遣出去之后,他便开始心生懊悔,冲动了,眼下他要回来,也正中他的下怀。
至于石昊,是圣人特意给他的得力将军。如果让石昊前往石城堡指挥作战,以他的能力和经验,大概率能够取得胜利。但问题在于,如果石昊离开了,那么留下的禁军该由谁来管理?又有谁能够在关键时刻及时发现并弥补他决策中的不足之处?
李雍泽深知自己固然具备一定的才学,对军事也有所了解,但毕竟是生平第一次领军出征。每下达的一道命令,都直接关系到无数将士们的生命。石昊之用,不在一城得失,而是全局。
想了半天,李雍泽还是觉得不能因小失大,摇了摇头:“天威将军乃我定海神针,不可!”
说完看向王怀:“不知老师心中可有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