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正一路风驰电掣,手指在吴朲的穴位上连续点击。
此刻吴朲的状态非常的糟糕,暴虐的灵气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其体内肆意冲撞。
如果不能立刻安抚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可连续封住了几大窍穴之后,他体内的灵气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
反而不断地冲击着各个穴位,一次,两次,十次,百次!失去控制的灵气彻底的狂暴了。
“嗯!”吴朲的嘴角溢出猩红的鲜血,如点点红梅般绽放,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宣纸,额头的汗水仿佛油滴般滚落。
可体内的灵气并没有因为他的痛苦而安静,反而愈加的暴走,它们犹如汹涌的波涛,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地发动着冲击。
每一次的力道都比前一次更加强劲,灵气也如滚雪球般越聚越多。
打个比方:吴朲的穴位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铁门,而筋脉则犹如一根根脆弱的管道,灵气恰似奔腾不息的江水。
正常情况下,闸门开合自如,管道伸缩有度,水流源源不断。
可如今,闸门(穴位)却被紧紧关闭,水流(灵气)犹如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向管道发起一次次猛烈的冲击。
而原本柔韧的管道(筋脉)在水流的不断蓄积下,持续膨胀,管壁变得越来越薄,仿佛随时都会破裂。
总的来说,穴位面临着被冲破的危机,筋脉存在着爆裂的危险,灵气有着爆炸的隐患。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在灵气正常的时候,或许还能勉强维持,可问题是,这里是灵气断绝的蓬莱星球。
“这可如何是好?正哥儿,吴朲他不会有危险吧?”嬴玥的脸上写满了忧虑,仿佛被一片阴云笼罩。
“目前尚难以断言,总之情况极为险恶。他已然陷入了深度昏迷,可就算清醒也莽原用,哎......。”匡正的声音沉重如铅。
“因为缺乏外界灵气的补给,即便清醒着也难以引导体内灵气有序运转,是这样吗?”嬴玥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不仅如此,此次灵气的暴虐来势汹汹,其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令人措手不及。即便此刻尚能保持清醒,也无法调息,他体内的灵气已然完全失控……”
“更为棘手的是,我虽已封住了他的五大窍穴,但他体内的灵气却如同脱缰野马一般,一次又一次地狂暴冲击着几大窍穴。稍有不慎,窍穴被冲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且,不单单是灵气的肆虐和窍穴有被冲破的危险,还有那源源不断在五大窍穴前聚集的灵气。长此以往,即便窍穴未被冲破,筋脉也会因灵气聚集过多而爆裂。届时,即便是神仙下凡,恐怕也难以施救!”匡正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那……那会和五哥他们一样吗?”嬴玥忧心忡忡地问道。
“倘若无法寻得解决之法,到那时……唉!”匡正叹息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嬴玥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唉……未曾料到,一次任务竟然会将我们的命运彻底改写。唉……”匡正仰天长叹。
“五哥他们是何等的英雄豪杰,未曾想……如今又轮到了吴朲。我们,我们还有希望吗?呜呜呜……”嬴玥的心中充满了悲观情绪。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匡正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对了,正哥儿。我把那尊灵气雕像拿回来了,你看现在是否用得上……可吴朲现在昏迷不醒,他如何吸收啊!呜呜……”嬴玥彻底慌了神,眼睁睁地看着对她比亲哥哥还要好的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去,现在又轮到了吴朲,这一刻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慌。
望着嬴玥那宛如受惊的小鹿般的神情,匡正心中满是怜惜。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抱住,双手不停地在她后背轻轻摩挲着,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说实话,这一刻匡正的内心也充满了绝望。
他们几人原本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那些传承,然而,不知道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还是传承本身存在缺陷,使得他们的传承没有一个清晰的脉络,根本没有具体的修炼方法,更像是一部残缺不全的修行大纲。
因此,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修炼都无法做到,然而体内的先天真气却在不知不觉中尽数转化为了修真灵气。
虽然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这也彻底断绝了他们的生路。
因为灵气存在于天地之间,需要吸收和凝练,而这依靠的正是玄修功法。
然而,如今蓬莱星球的天地灵气早已枯竭,这无异于给他们几人判了死刑!
灵气可不像真气,只要通过各自学习的功夫秘籍按部就班地修炼,时间一长就有可能产生气感。
灵气要么有,要么没有,不存在中间状态。
除非有更高级别的仙气转化,可问题是灵气都枯竭了,又何来的仙气呢?
除了必备的“气”,玄门妙诀也是一个大问题。
修行功法大致可以归为功夫秘籍的一种,但它却是大道箴言,最差也是玄门要法,属于无字天书的范畴。
这也正是那些大佬传法时需要口口相传的原因。
一是法不可轻传,二是法不能轻传。
“不可”是讲求缘法,有缘便是有缘,无缘强求不得。
“不能”则是法无字,无书。不能按部就班,更无法广为传送。
功法不仅是玄门妙法,大道箴言。
还需要师傅的“一口气”,这口“气”就是师门的传承。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何门何派,何宗何道。尽管弟子无数,可卓越者寥寥的原因。
缘法一字玄之又玄,因而经常弄错。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师傅选出了继承人,可名扬天下的却是其他的弟子。
这就是缘法的玄妙!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除了缘法,还有道法。
所谓“大衍四十九,遁去地一”。
每个人都能成为那个“一”,这就是大道至公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
得到了传承,按说他们成为了那个“一”。
可生在灵气枯竭的蓬莱星球,这个“一”似乎又成了虚无。
尽管几人耗尽心力的去寻求解决之道,灵物的发现算是撕开了一道口子。
可灵物毕竟有限,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而且灵物中蕴含的灵气庞杂不堪,常常需要花得大量的灵气去提纯,凝练。
如果不加以净化直接吸收的话,甚至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所谓的净化不过是将杂驳的灵气一股脑儿的吸收掉,然后任由它们在体内横冲直撞。
说白了就是用身体的伤害,换取灵气的驯服。
这不吝于饮鸩止渴,可就是这样的灵气,也依旧是寥寥无几。
因为天底灵物有限,怎么可能取之不尽?
而就算将蓬莱星球的灵物全部找到,也总有用完的一天,这终究是走不下去的一条路......
灵物内蕴含的灵气被吸收以后并不会带来明显的提升,无非是多了一些积累而已。
想要冲破桎梏,冲击更高的境界,无异于痴人说梦。
因为每一次突破需要的灵气都是海量的,越往后需求量越大。
灵物蕴含灵气,实在太稀了,就算如此,灵物也还是可遇不可求,而且终会有完全耗尽的一天。
更让人绝望的是这一天正在不断地逼近......
仅仅提升攻击力有什么用呢?
要知道他们在得到传承之前就已经是天下难得的先天高手了,若没有强悍到变态是实力怎么可能引起大唐和大汉两大帝国的忌惮?
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实力也越来越强,所以吸收灵气却只增长了实力,对他们对他们来说是最鸡肋的。
武功在达到先天之境后,身体的各项机能会得到极大地改善。
如果有幸能够达到大宗师大圆满之境,更是能反后天为先天武者的寿元会极大的延长,这就是为什么大宗师大圆满境的高手动不动就八九百岁的原因。
他们七人原本就已经窥得了大圆满的门径,可因为那莫名的传承,一切都变了。
现在什么都不做吧,体内的灵气会在某一天突然的不受控制,随后自爆。
老五他们就是如此,当时还没弄清楚体内的传承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已经支持不住了。
修真本逆天而行,在踏上修真路的那一刻实际上已经把天道得罪死了,因此修行的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
因为天道的本意是要将修真者赶尽杀绝,如此才不会有人能影响他的地位。
然而大道却给了修真者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就是要不断地变强,变强!
只有不断地变强才能冲破藩篱桎梏,最终脱胎换骨,渡劫飞升!甚至于那更高的境界。
所以他们要不断地变强,才能尽可能的避免被天道“清除”。
如今吴朲又出现了和先前那些兄弟一模一样的情况,匡正要说恐慌那是骗人的。
可看着怀里伊人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突然,匡正感觉手臂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吸力,宛如清风拂面,起初他还以为是错觉。
但当他用心去感受时,却发现那股吸力宛如磁石一般,真实地存在着。
匡正惊愕不已,连忙转头看去,却见嬴玥手中正握着那尊雕像。
“……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你真的没感觉到吗?”匡正满脸好奇地问道。
“我感受了三次,都没有啊!”嬴玥一脸疑惑地回答。
“真是奇怪了,我再试试!”匡正又一次仔细地体悟着,他惊喜地发现那股吸力如潺潺流水,真实而又持续。
“我想到办法了,吴朲或许有救了。时间紧迫,我待会儿再和你解释。你帮我护法,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到我。”匡正欣喜若狂地说道。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手持雕像,如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两手将体内的灵气缓缓渡了过去。
那雕像犹如一个贪婪的孩子,瞬间就将灵气吞噬得一干二净,同时也散发出了一丝精纯无比的灵气。
这丝灵气宛如一道明亮的光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嬴玥的体内。
“我感受到了,太奇妙了!这雕像散佚的灵气,我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直接吸收,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嬴玥兴奋地叫道。
“情况紧急,你先替我护法。”匡正说完,便如疾风般捞起昏迷的吴朲,迅速进入了房间。
只见他双手如蝴蝶般舞动,捏着神秘的诀印,那雕像里的灵气瞬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奔涌而来。
匡正连忙收敛心神,如临大敌般极力地引导着这暴虐的外来灵气。
奈何灵气太过庞杂,犹如乱麻一般,眨眼间,匡正的脸色便变得痛苦不堪。体内的灵气如惊雷炸响,肆意奔腾。
它们仿佛一群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肆意破坏着匡正的身体。
匡正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额头的汗水如晶莹的珍珠般滚落,嘴角更是溢出了殷红的鲜血。
此刻的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尽管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万千只蚂蚁啃噬,他却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
因为他深知,一旦泄气,必将爆体而亡!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逝,仿佛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终于,匡正那原本痛苦扭曲的面庞上,如春风拂过般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这艰难的一关终于被他成功闯过。
他来不及调养内伤,急忙运转功法,如决堤的洪水般将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那早已枯竭得如沙漠般的雕像中。
随着灵气的注入,原本如残垣断壁般快要崩碎的雕像,渐渐焕发出如珍珠般的光泽。
当匡正将吸收的灵气全部归还时,整个雕像宛如被精心雕琢的美玉,散发着温润而迷人的光泽。
原本突兀的线条变得如行云流水般圆润饱满,虽然仍有些许抽象,却犹如神来之笔,极为传神,逼真得仿佛要从雕像中活过来一般。
这时,人们才看清雕像的真面目,原来竟是一尊庄严肃穆的佛像。
眼看着佛像的灵气即将填满,可匡正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随着灵气的持续注入,令人惊叹的奇迹发生了。
只见佛像的周围,如轻纱般飘起了氤氲的雾气,起初淡得几乎难以察觉。
然而,随着灵气的不断增加,整个佛像都被这如薄纱般的雾气紧紧包裹住了。
这是灵气雾化的神奇现象,随着雾气的逐渐浓重,整个房间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生命力,变得愈发朝气蓬勃。
那些早已干透的枯木,也如枯木逢春般隐隐生出了一抹嫩绿的生机。眨眼间,房间便如同获得了新生,到处洋溢着欣欣向荣的气息。
屋外的嬴玥虽不知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这充满生机的景象无疑是一个令人欣喜的好兆头。
变化岂止于此,当那雾气与已然重度昏迷的吴朲接触之际,奇迹悄然降临。
仿佛那原本四处飘散的灵气寻得了母体,如万马奔腾般涌向了吴朲。
此刻的吴朲已然濒临崩溃的深渊,然而,随着一股精纯灵气的注入,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的他恰似久旱的大地邂逅甘霖,枯萎的树木重获新生。匡正感受到吴朲的气息逐渐趋于平和,心中暗喜,深知自己赌对了。
可这突如其来的放松,险些令他心神失守,于是赶忙收敛心神,抱元守一。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逝,待到第五天时,吴朲终于成功脱离险境。
可匡正历经连续的灵力输出,体内的灵气如决堤之水般耗损大半。幸而佛像中的灵气尚可吸收些许,才避免了顾此失彼的尴尬局面。
然而,长期的心神损耗,也将他推向了危险的悬崖边缘。
而吴朲虽已脱离险境,却因灵气暴动对其造成的重创,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必须静心休养。
一次意外,使匡正和吴朲双双负伤。
幸而嬴玥安然无恙,否则稍有差池,他们便会含恨而终。
可鹏楼岂会让他们安心养伤?时光倒流至三日之前。
张镇归来后,再也不敢去招惹匡正,尽管李德志并未多言。
然而,直觉却如警钟般在他心中敲响,这个初来乍到的县令绝非等闲之辈。
自己的手下接二连三地遭受重创,使他不得不暂且打消与对方正面交锋的念头。
可翼泉那帮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那些如狗一般的家伙,难道以为来了个新县令,就能翻了天不成?
真是可恶至极!接二连三地受挫,早已令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虽对匡正心怀畏惧,但对于翼泉这些人,他还是能够随意掌控的。
本欲拿那些人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可李贵却告知他那些人失踪了。
“什么?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这般凭空消失了?”张镇怒不可遏。
“是,是的。小的也觉得甚是怪异。那个叫翼泉的出了县衙后,便四处勾结,许多先前咱们未能找到的人,都被他给勾结了出来。可离奇的是,自打您外出的那晚起,这些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无踪迹。”李贵战战兢兢地说道。
“竟有此事?”张镇惊疑道
。“千真万确!”李贵忙不迭地应道。
正当张镇陷入沉思之际,突然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手书。
“即刻组织人手,要人数众多,越多越好。我们要将县衙重重包围!”张镇看完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包,包,包围县衙?”听闻张镇所言,李贵惊得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张镇怒目圆睁,呵斥道。
“是,是,是”李贵如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至此,他已彻底陷入贼船,想要脱身已然无望。
事到如今,唯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乖乖听话照做,至少还能保住眼前的平安。
稍有迟疑,张镇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