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薛怀珍抬头茫然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冷星微微笑了笑:“因为我也是受害者,那天那柄箭恐怕并不光是针对表姐的,可能在皇后娘娘的心里,我和表姐随便谁中箭都无所谓,只是凑巧是表姐而已,如今看着表姐躺在这里,我也后怕,如果是我的话是不是也是一样的下场。姨母你说,我会不恨吗?”
“而且,因为是我提出的赛马,导致了表姐的悲剧。姨夫嘴上不说,却一定会因此记恨上我,心里也会和父亲生了嫌隙,到时候在朝堂之上也很难再凝聚起来,那你说谁得利最大呢?”
听完冷星说的后,薛怀珍如梦初醒道:“原来是这样......”
此时她已经渐渐平复了情绪,她深深地垂下了头,无力般地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
冷星看她已经反应过来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姨母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薛怀珍看到冷星的背影,眼神变得极其冰冷,薛怀珍的心腹在一旁提醒道:“夫人,郡主是在挑拨离间。”
薛怀珍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了肉里:“她是在挑拨离间,可是她有些话说的是真的,射向书为的那柄箭就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冷星一点不害怕薛怀珍去查,说实话,她还巴不得让她自己去落实这个真相。毕竟这从前到后的安排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只是她偷换了概念,把对冷星一个人的扩展延伸到了她们母女乃至整个汪府上而已。
何况当时那种场景,两个女孩的马根本算是齐头并进,不管是想杀谁,另外一个都一定会陷入危险。薛怀珍只会觉得是冷星命大躲过了一劫却绝不会想到这根本是冷星以自己的性命做的一个局。她虽然怨恨冷星运气好,却更恨害她女儿终身残疾的人。
冷星出了帐篷后心情很好地往回走,柳红疑惑地看着她。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冷星淡淡道。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明明和三殿下是盟友,为什么要出卖皇后去讨好汪府的人呢?”
“记住!没有永远的盟友,他对你有用的时候,他就是盟友,可是皇后几次三番想要我的命,我现在利用一下薛姨母去给她制造一些小小的麻烦,也算是回敬皇后了。”
柳红虽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也懂了些,她不再多言,安静的跟在冷星的身边。
狩猎结束后,大家都在举办庆功宴,好不热闹。
却没有想到有一名宫女竟然是刺客假扮的,妄图想要刺杀皇帝,幸而有许多侍卫和大内高手保护,一瞬间宫女便被拿下了。
正当皇帝想要审问的时候,这名宫女竟然自尽了,看着眼前这女子的尸体,皇上愤怒到了极点,他命人搜身,却从这名宫女身上搜出了一块腰牌,而这块腰牌竟然出自皇后宫中。
一刹那,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大家都知道,皇上和皇后一直不和,皇上一直宠爱萧贵妃而冷落皇后,连带着也不喜三殿下。
皇上眼神犀利,拿起腰牌扔下了皇后:“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脸色也一下子煞白了,她很快反映过来这是栽赃,但是目前皇上的震怒却是真实的,她忙跪下道:“陛下息怒,臣妾没有做过此事,陛下对臣妾隆恩深重,而且臣妾已经是皇后了,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冷星远远看着,嘴角牵出一丝不易察觉地微笑。
皇上最是疑心深重,他一直听说三殿下是假装荒唐,实际上文武双全、野心勃勃,对皇后母子一直有忌惮,再加上身居高位,他最害怕有人想要暗算他,虽然此事透着古怪,但是皇上宁愿错杀也绝不会放过。
“来人,将皇后押下去,稍后朕要亲自审问。”此话一出,众人呆愣当场,这可是一国之母。
“父皇......”宋思晨疾步而出,随后他却突然想到,如果这个时候为母后伸冤,恐怕会招来父皇更深地猜疑,更有可能因为自己求情得罪父皇,如果连自己也一同下罪,那还有谁能去救母后。
现在说什么父皇都听不下去,要救母后,还得等他消了气才行。
“父皇,母后一定是冤枉的。”在人群中,却响起来一阵稚嫩地童声。
众人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却是十五公主。惠妃娘娘着急地去捂上十五公主的嘴道:“皇上息怒,十五不懂事。”
“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也明事理,一块腰牌谁都可以弄到,而且如果真的是母后想要害父皇,她干嘛还让这名宫女带上自己的腰牌呢?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自己所为嘛?父皇英明神武,自然不会仅凭一块腰牌就定母后的罪。”十五公主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说了一大段。
惠妃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其他人也低下了头,其实谁都看得出这是一次蹩脚的不能再蹩脚的陷害,可是在皇上的震怒面前谁敢多言一句。
皇上惊讶地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她平日里和皇后并不亲近,惠妃与皇后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可是今天竟然主动跑出来替皇后说话,到底是个孩子,哪里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反而让她敢说别人不敢说的话,甚至在皇上震怒失去理智的时候也可以主动提醒。
皇上在十五公主的提醒下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虽然自己并不宠爱皇后,但是她已经是皇后了,谋害自己有什么好处,再说平时自己虽然不喜三殿下,但是他却一直对自己孝顺至极,若是因为一块小小的腰牌就冤枉了皇后,恐怕会伤了彼此之间仅剩的那点夫妻感情。
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泪眼涟涟地皇后,这是自己的发妻啊,在自己还只是亲王的时候就跟自己在一起了,如果连她都不信,自己还能信谁。
看到皇上的脸色有所缓和,宋思晨上前跪下道:“父皇,母后对您向来是珍重爱戴,她绝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请父皇好好彻查此事,千万别冤枉了母后。”
皇上已经想通了:“你起来吧,此事朕自然会查明,先扶你母后下去休息吧,这个宴会也是开不下去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