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摇头:“既然赵上卿这样说,就算了吧。”
“别!可万万使不得!”
赵高收起了虚伪的态度,靠前低声说:“我当上吏部尚书对你绝无坏处,若有谁与陈少府过不去,不用你说,我先收拾了他。”
“还请你帮老夫一把,赵家定有重谢。”
“赵上卿怎么找上我呢?我目前连一官半职都没有,如何自保?”
赵高暗叹了一口气。
李斯罢相后,争夺吏部尚书之位最有资格的就是自己。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怎会弄成如今的僵局?
“即便您不在北边,外族依然因您的智慧而退。”
“即便你不在这朝堂之中,每天麒麟殿里依旧传诵着你的事迹。”
“唯一能影响到皇上的决策之人,恐怕非你莫属。”
面对赵高的吹捧,陈轩不动声色。此时女眷们说说笑笑地走上楼来,他点点头说道:“我会努力去做,尽力而为吧。”
“只要答应就好办多了。”赵高兴致勃勃地说,“此次北战大胜,俘虏匈奴八万人,牲畜无数。陈少府功不可没,等到封赏下发时一定会有你的一份。”
说完,赵高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陈轩,随后满意的离去了。
陈轩冷笑不已:现在又不觉得我抢功了?
拿这点牲口就想买我的人情?吏部最高级的官职竟然就这么廉价!
陈轩心里明白,全朝上下能和他争夺吏部尚书令的屈指可数。看来赵高压根就觉得赢面很大。
如果再加把劲助他一臂之力,那么成功率将会更高得多。
“赵上卿,我看你是太小看我了,又或者太高看你自己了。”
“这种兄弟情义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啊。”
他低声笑了笑,突然眼角扫到了一个魁梧的身影向这边走来。“章将军”。
对方也礼貌回应道,“陈少府”。
嬴诗曼点了个头便轻声离开取些茶点。
两人寒暄了一番,陈轩问道,“听说你调职的事情?”
上次章邯还犹豫,如今态度骤变,必是发生了大事。
章邯神情黯淡地点点头,“几日前皇上询问了些问题,估计会有变动。只是皇命难测,随遇而安罢了。”
陈轩狡黠地说,“杞人忧天,你这是皇帝信任你呀!”
章邯一脸惊疑,“为何这么说?我每日述职担心得不得了,怕皇怒责骂。升迁之日遥遥无期啊!”
陈轩笑着反问:“要不要赌一把?若真提拔……不必如何,只要你请我喝顿酒即可。”
陈轩看着眼前的名将,深知其文武双全、智勇兼备。以他的能力不该再被闲置于原职,况且他对始皇帝忠心耿耿。
章邯喜出望外,“此言当真?可是殿下提前透露风声给你?”
陈轩警告他慎言,又肯定地说:“静观其变为好。”
章邯如释重负,“倘若真如此,在下一如既往感恩戴德。”
虽前途未定,但也记下这个情谊了。两人告别之时心情都好了许多。
“费尽心机终究成空。”
“夫君快下去吧,通传的人都已经催了。”
嬴诗曼急匆匆叫住即将动身的人。
天刚蒙蒙亮,几缕曙光映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此时,麒麟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朝廷大臣。年关将至,加之北军刚刚大胜归来,众臣个个喜气洋洋,仿佛提前庆祝佳节一般。
不远处的廊道边,李成安孤独地来回踱步,抵御着清晨刺骨的寒风。他的衣袖不时拂过脸颊,目光凝重。
“李大人?”
突然一个熟悉的问候打破了寂静。扶风郡守赵阳正陪同一旁的太子丹,两人谈笑风生,缓步而来。
“见过太子殿下。”李成安恭敬行礼,“微臣乃是被圣上召来议事。”
“您为何不在那边休息?”太子丹指了指不远处暖炉升腾的位置,“那里能避风也能稍暖些。”
“微臣久居偏远,入宫次数极少,只盼在此看看宫中的景色。”他答得谦逊。
太子丹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同情。“既然如此,不妨与本宫同去。”他说着做了个手势。
李成安感激不尽:“这怎么好意思麻烦……”
一旁的赵阳笑道:“老丈人还讲这么多客气话?难道太子的面子您也不给吗?”
这话引得周围的人都微微一愣,毕竟在宫中称长辈“老丈人”有些不合适。但李成安只能轻笑着说声谢。
百官渐渐落座,今早的人格外多,李斯的席位空空如也,显得格外突兀。众人目光聚焦于陈少府,王翦忍不住调侃:“看来少府大人真是受欢迎,光是这几天弹劾你的奏折我听了都要起茧子了。今天你终于要亲自面对这些人,想必场面定会精彩非凡!”
“武成侯说得不错,监督同僚本乃正事,怎能算是污蔑呢?” 陈少府淡然回应,带着一丝笑意。
就在气氛紧张之际,一声长啸传遍大殿——侍者高声道:“陛下驾到!”满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大臣齐齐躬身施礼。
随着御史大夫急切地启奏郑淮一事,气氛变得严肃沉重。“治粟内史郑淮渎职懈怠,粮草储备未能按时完成。事关重大,恳请陛下明察!”他言辞激烈。
郑淮连忙站起身,苦着脸回应:“回禀陛下,此事往常需经过丞相审核再上报宫廷。今年……”
嬴政点点头,似乎心领神会。“原来你们需要丞相批驳才肯办事。这么说,朕倒是要问问,若无丞相秦国会因此崩溃不成?”
御史闻言,慌忙下跪求饶:“微臣失言,请陛下开恩。”
“哼!既然你觉得没了丞相无法运作,那留你在朝堂还有何用?将他逐出,贬为庶民!”始皇语气冷峻无比,震慑全场。
陈少府心中暗笑。陛下锐意革新,偏偏有人往枪口上撞,真是不知所谓。
此时,嬴政又转向他,厉色问:“你刚才笑了什么?”
“微臣……”陈少府迅速收住笑容,心中一凛。
然而,这段朝堂 ** 并没有结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更多事情还在等待揭晓,谁又能预见到下一刻风云变幻?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始皇竟会对他下手。
我明明是同一阵线的!
“说!”
嬴政双目圆睁,严厉斥责。
“臣刚才在想…… ** 的职位悬空也不是长久之计。”
“蒙将军德才兼备,廉洁奉公。”
“能者多劳,或许可以分担一些职责。”
** 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道。
蒙毅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其复杂。
你这番话可真是美言?在这种时候?
妈的!!!
嬴政反而笑了:“你倒是为别人考虑周到,不知蒙卿给你什么好处了?”
“陛下绝无此事。”
** 躬身作揖道:“臣所说的话,皆是肺腑之言,一心为朝廷、为大秦国泰民安而虑。”
“呵呵。”
嬴政斥道:“你若是有这份心思,就不会每个月请假近一个月!”
“你不必待在朝堂,出去站着吧!”
** 身躯一屈,应道:“诺。”
伴君如伴虎,连他也猜不透始皇帝的心思。
走到殿外时,他感觉到了蒙毅带着仇恨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 转过头去,一脸无辜地看着蒙毅。
‘蒙将军,我尽力了。’
‘太感谢了!谢谢你!’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连前排的扶苏都听得真真切切。
蒙毅不停地摸腰间的小刀,满腔怒火似乎就要爆发。
这……
相里奚暗自嘀咕:这位大人今天又是在折腾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好像要和谁决斗一样。
寒风凛冽。
** 站在麒麟殿外,神情却从容镇定。
守卫见状又敬佩又好笑。
老熟客来了嘛!
这些被始皇帝驱逐出去的人,往往很快就消失不见。
要么被贬官流放,要么遭罪获死。
** 却不然。
骂就骂,训就训,他在朝中的地位丝毫不受影响。
这也算是独门本事。
相里奚偷偷回头一看,目光中充满了怜悯和忧虑。
朝廷大事要紧,当始皇帝发怒时,你还敢笑?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万一受到责罚,岂有好下场?
** 觉察到丈人的目光,挑了挑眉毛示意:
‘您放心,这地方景色还不错。’
‘进进出出麒麟殿跟回家一样,我喜欢在外面的感觉。’
相里奚哪有如此豁达的心境,叹了一口气,连忙转回头。
嬴政坐在龙椅上,身体微倾,目光凌厉地扫视群臣。
“郑内史,少了 ** 部的支持,你的账册交不上来了吗?”
“明年百姓无以耕种,灾年无法赈济。”
“就是这么严重的问题吗?”
郑淮吓得面无人色,颤抖不已。
“臣有罪。”
“三天内定将账册呈交到陛下案头。”
“不,两天。明晚即可。”
众官员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连宠臣都被驱逐出殿,谁敢再多事?
“两天都能完成,为什么拖到现在?”
嬴政逼问。
郑淮更是战栗不堪,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哼!”
嬴政站起来,朗声道:
“朝廷缺了谁都不会停顿!
朕的天下依然是朕的天下!”
“郑内史听令!”
郑淮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连忙跪地: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