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迟一听这话,气得小脸涨得通红,上前一步,指着江羽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连小皇叔你都敢动?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禀明曾祖父,看曾祖父会不会罚你!”那气势,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兽,极力维护着自家小皇叔。
江羽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回道:“怎么可能,曾祖父怎么会因为他罚我?他不过是个……”
话说到一半,江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戛然而止,目光慌乱地扫了一圈周围,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胆怯。
江归砚冷冷地问道:“我是个什么?你接着说。”那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在空气中滚动,让人心惊胆战。
江羽缩了缩脖子,眼神闪躲,嗫嚅着:“没什么,反正事儿都已经做了,你要是想去告状,那就去吧。”话语里虽还透着几分倔强,但明显底气不足。
“告状?”江小迟怒目圆睁,提高了音量质问道,“你觉得你担待得起这后果吗?”那眼神仿佛要将江羽看穿,让他无处遁形。
裴锦书一直冷眼旁观,此刻见江羽这般冥顽不灵,突然上前一步,神色冷峻,不怒自威,开口打破僵局:“羽世子,您可知道,这以下犯上在皇室之中,可是万万不可触碰的重罪,您心里就没点数吗?”那语气,沉稳中带着压迫感,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打着江羽的心。
江羽听闻此言,脸上原本的倔强瞬间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他的双脚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试图拉开与众人的距离,可嘴上仍逞强道:“那又怎样?”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裴锦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紧紧锁住江羽,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羽世子,您若是还心存侥幸,那我便再给您提个醒。倘若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小殿下在归来之前,陛下早已颁下旨意,着令其继承王位。往后这宫中上下,可都得以小殿下马首是瞻,您如今这般行径,是真不把皇家规矩放在眼里,还是觉得自己能游离于王法之外?您还觉得无所谓吗?”
这番话层层递进,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江羽的要害。
江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的目光犹如钢针一般刺在自己身上。
江归砚一抬手,江羽瞬间僵在原地。江归砚微微仰头,双眸眯起:“若还有下次,我不饶你。”
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江羽再也支撑不住,索性转身,拔腿就跑,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扬起的尘土。
江羽落荒而逃,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江小迟气得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冲着江羽离去的方向喊道:“哼,有本事你别跑啊!”
裴锦书望着江羽逃窜的背影,微微摇头,轻叹一声,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奈与忧虑。转过身来,他看向江归砚,见这位小殿下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江羽离去的方向,便拱手行礼,恭敬说道:“小殿下,让您受惊了。”
江归砚回过神,目光落在裴锦书身上,缓声道:“多谢。”
江归砚轻轻拍去上面沾染的尘土,而后神色温和地将风筝递向江小迟,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声说道:“小迟,风筝,我给你捡回来了。”嗓音轻柔,仿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江小迟满心欢喜地伸手去接,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江归砚右手上那道醒目的伤,伤口处微微渗着血丝,在他白皙的手指上显得格外刺眼。江小迟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责,眼眶也不自觉地泛红。他双手紧紧抓着风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小皇叔,都怪我,我真不该让你去的,您的手……”说着,眼中已有泪花闪烁。
江归砚见状,连忙伸出左手,轻轻覆盖在江小迟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以示安抚。随即,他微微抬起受伤的右手,目光落在那伤口上,似是在施展什么奇妙法门。
不过眨眼间,那道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直至消失不见,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江归砚笑着看向江小迟,眼神中透着几分宠溺:“没事的,小迟,你看,这不是好了嘛。”声音依旧温和,如同和煦的春风,吹散了江小迟心头的阴霾。
“真的哎!”江小迟瞪大了眼睛,眼中的泪花还未褪去,便已被惊喜取代。他又惊又喜地盯着江归砚的手指,反复确认后,不禁拍手称赞,“小皇叔,您可真厉害!”那崇拜的小眼神,仿佛江归砚此刻就是无所不能的英雄。
“不过,小皇叔,咱们回去吧,我不想放风筝了。”江小迟耷拉着脑袋,小手紧紧拽着江归砚的手,一脸的意兴阑珊。
江归砚微微俯身,目光温柔地看着江小迟,轻声哄道:“小迟,你先去玩儿会儿,我与这位公子还有几句话要说。”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江小迟的肩膀。
江小迟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松开手跑开了。江归砚目送他离去,而后转过头,看向裴锦书,神色间满是感激:“这位公子,今日多谢你出面解围了。”
裴锦书拱手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回道:“小殿下,在下裴家裴锦书,家父乃裴言川。”言语间,透着世家子弟的谦逊与涵养。
江归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裴叔叔的儿子?”
“正是。”裴锦书应道,目光坦然地与江归砚对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江归砚的神色陡然一变,脸色迅速变白,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之感汹涌袭来。身子一软,他不由自主地往前倾,右手轻轻抓住了裴锦书的手臂,试图稳住身形。
裴锦书见状,顿时一怔,他敏锐地察觉到江归砚的异样,急忙关切问道:“小殿下,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