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一天天接近,转眼就到了跟前。
皇帝的赐封圣旨和赐的物什也一起送到了闲王府,姜谙接了圣旨收了赏赐,柳喜喜叫人清点后,物什的数字竟是小康家庭一辈子的用度,锁进了库房后,柳喜喜就将钥匙交给了姜谙,说是皇帝给的聘礼,全权由他处置。
姜谙也没客气,接下了。
柳喜喜一愣,以他的性子来说,他得矜持一下吧?终于开窍了?
姜谙高兴的转身去准备出府的东西,留下发愣的柳喜喜,看着他忙忙碌碌亦是好笑起来。也是到了成亲前一日,柳喜喜才松口让姜谙出去,又命知春和化雪带上侍卫保护,以确保万无一失。
而另一头,全姓女子的尸体已经喂了狗,全家在城门前大闹了一场,被侍卫拿下杖责了十军棍后,闹到了蔺府。蔺府闭门未见,全家又去了萧婉君处。萧婉君与柳喜喜斗了几次均败下阵来,暂时不想再与柳喜喜起冲突,且此事与萧氏没有关系,没必要为了个什么全家惹了一身骚,本是不愿见的,谁知蔺靖风听了,让全家进了门去,哭哭闹闹,萧婉君只得出门躲清闲,邀了些士族子弟一块儿喝酒,因为怕蔺靖风知道闹事,只叫了个几个识趣的娈童作陪。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上,柳喜喜刚穿戴好,姜素晚就赶到了,同来的还有她的妻子丁庄,柳喜喜亲自接待,又命家奴带两人去洗漱,换上提前准备好的衣裳,之后由闻夏负责照应。柳喜喜则戴着大红花在门口接待客人。
在通州有些脸面的世族大家,只要是能请到的,闻夏都拟好了名单,将请帖一一送了过去,莫蔺苏萧四大家族自然也在其列,四位家主不敢拂了柳喜喜的面子,都备了礼,带着家属前来,柳喜喜这是第一次见到四人,皆是精神抖擞的鹤发老太。
最先到的是莫氏家主莫兰机,携其长女通州太守莫诗成,两人先是让礼道喜一番,莫兰机提到粮王争霸赛,俨然一个八卦老太太。
“闲王魄力,就是通州首富萧氏都不及一分呀。”莫兰机恭维道。
柳喜喜那是寻常人的脑子吗,那是被各种刁钻客户锻炼过的脑子。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莫老太君,你这话叫我情何以堪,我不过是脑子一热,办了那个粮王争霸赛,也亏得萧氏大度,就我王府这点小资本哪敢与首富萧氏作比较,且我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不知金银贵重,只是想着做一点政绩,讨皇帝开心,多赐我些赏赐罢了,正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今日我成亲,莫老太君可不能少喝了。”
莫兰机笑道,“闲王聪慧,怎能不叫皇帝喜欢,我听闻昨日京中浩浩荡荡送了不少赏赐来,必定有好酒,今日这么大的喜事,老身正是来讨个好酒喝。”
柳喜喜笑道,“好酒管够,莫老太君乃是通州的首善,素日喜爱助人为乐,我一个后生小子,年纪不大,做事又莽撞,来通州时间不长,也不懂什么规矩,若莫老太君苟以为可教而辱教之,我之幸矣。”
“闲王,这可使不得,老身只是一介平民,还得请闲王多照顾才是。”莫兰机受宠若惊道。
柳喜喜道,“唉,怎么与我客气上了,这通州的治安可全仰仗莫太守的治理,你老教女有方,也请多教教我。”
莫兰机笑了笑,“话说来,诗成乃是杜太傅的学生,老身听闻闲王的老师也是杜太傅,按辈份来说,闲王还得叫诗成一声师姐。”
柳喜喜哪里记得什么肚太傅还是肘太傅,笑道,“按年龄来说,莫太守年长我二十,别说师姐,就是称呼一声大姨也是应该的。”
一直不语的莫诗成忙道,“不敢,闲王还是直呼下官官名即可。”
“师姐,这样叫着亲热。”柳喜喜哪给莫诗成拒绝的机会,她的余光已经瞥见挂着“萧”字灯笼的轿子正往这边来,忙道,“瞧我糊涂了,一直拦着你和莫老太君聊天,有失礼仪,快请里走,偏厅已备好酒水,今日不醉不归。”
柳喜喜热情地将莫氏母女送了进去,萧氏家主萧明玉柱着拐杖从轿子下来,其女萧攸宜扶住一侧,萧婉君则脸色不大好看的跟后头,与她并行的是她的妹妹萧婉如。
昨日全家的事闹得萧婉君没怎么休息,今日一早又挨了老媪子的一顿臭骂,丢了商行不说,还不得不参加柳喜喜的喜事。
萧明玉从接到柳喜喜送的请帖,就派人盯着莫家动静,莫老太君出,她才能出,这远远的跟着,发现莫老太君和柳喜喜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竟有些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心中打着小鼓,胡乱猜了些可能。
“萧氏家主萧姥,有失远迎,快快请。”柳喜喜迎了上来,但没有表现得如待莫氏那般亲切。
“闲王大喜,老身携家眷前来祝贺。”萧明玉行礼道,萧攸宜与萧氏姐妹也行了个礼。
柳喜喜扶起萧明玉,笑道,“萧姥身子硬朗,请你老参加我这个后生晚辈的成亲宴实属不该,本是想着请婉君姐姐代表萧氏参加就好,只是我师姐,哦,就是莫太守说老太君要来参加,婉君姐姐现在虽掌管着萧氏所有的商行,但萧氏话事的还得是萧姥,我若请了莫太守和老太君,未请你来,岂不是我的不懂事。你老能前来,我这小小府宅也是蓬荜生辉。”
她微微一笑,话里藏针,直叫萧婉君红了眼。
萧婉君知柳喜喜伶牙俐齿,没想到在这个当口,还不忘落井下石,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瞧着萧明玉,大气不敢出。
萧婉如疑惑地大声说道,“闲王,你怕是搞错了吧?”
柳喜喜面作错愕,问道,“哪儿搞错了?”
萧婉如道,“商行都在我奶奶名下,我姐姐只是代管商行,不是掌管商行。”
“啊……原来是这样?”柳喜喜又作惊讶状,“我的不是,一会自罚三杯,向萧姥赔罪。”
萧明玉纵横商场几十年,她自然听得出柳喜喜是故意而为之,好叫她对萧婉君生疑,故笑道,“闲王言重,我已不管商行数年,婉君年岁虽小,但做事稳重,我是十分放心的。”
柳喜喜笑道,“如此甚好,我瞧婉君姐姐俊秀端正,风度潇洒,实在艳羡,往后还得多多来往才是。”
“承蒙闲王错爱,还是不要见得为好!”萧婉君拱手道,她瞧柳喜喜模样秀丽,气质淡雅,怎么心眼比葵花籽还多。
“放肆!”听她这么一说,萧明玉怒诉,又一脸迎笑地对柳喜喜道,“还请闲王恕罪,小孙口无遮拦。”
柳喜喜道,“哎,萧姥你言重了,婉君姐姐如此美艳动人,值得深交。”说罢,朝萧婉君挑了挑眉,仿佛在说,走着瞧。
萧婉君敢怒不敢言,萧婉如却是一脸好奇道,“闲王,你与我姐姐可是好友?”
“是啊,很好的好友。”柳喜喜笑眯眯地说道。
萧婉如拍手笑道,“闲王,那我可以做你的好友吗?”
萧婉君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萧婉如,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萧婉如不为所动。
柳喜喜不知这萧婉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萧氏关了多家商行,萧婉如已经二十四岁了,不可能不知道是我所为,她这所为何故?
脸上仍是笑意,柳喜喜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今日还请你们先行偏厅饮酒。”
柳喜喜将四人送进去,又接待了一些世族大家子弟,还有粮王争霸赛时所结识的农户,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厅里。
第三位到的是蔺氏家主蔺晴方,坐在轮椅上,一直咳嗽不断,次女蔺孺霏与幺子蔺孺霖伴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