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蛮副将让后勤士兵将西夜王抬走,随即便厉声道:“全力攻击!”
“放箭!”
原本乱了阵型的西蛮士兵瞬间又凝聚起来,如同潮水一般涌去。
与此同时,只见数以万计的锋利飞箭如同一群黑压压的蝗虫般,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风声和令人胆寒的气势,急速地冲向了华安国那坚固无比的鳞阵。
这些飞箭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虽然华安国的士兵已经快速立起了盾牌,但也挡不住这么多飞箭的冲击。
不可避免的,无数根锋利的长箭无情地穿透了华安国士兵的身体,将他们扎得像一只只刺猬。
尽管这些华安国士兵们拼尽全力想要抵挡住敌人的进攻,但终究还是无法与之抗衡。没有西夜王的刻意放水,他们在西蛮士兵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猛烈攻击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原本整齐的阵线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与他们一起变成刺猬的还有之前被华安国士兵绑在马上的西蛮俘虏。
看见昔日的战友此时变成了一具具尸体,副将眼里划过一抹不忍,但是他还是没有停止命令。
以他们的兵力想碾死这些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若非王爷嚣张过甚,屡屡对华安国的人手下留情,现今岂会遭人毒手,命悬一线。
他心中不屑,面上却不显。
与副将这边的悠闲不同,华安国的鱼鳞阵已经濒临破碎。
而深陷包围的陈以诺也顾不上周围紧急的情况,而是连忙着急的上前道:“将军!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江千璃大口地喘息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胸腔内的气血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翻涌不止,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她的身体防线。
她闭了闭眼,随即咬紧牙关,避开陈以诺的手,用长刀支撑着身体缓缓直起身。
看着已经几乎死光了的华安国士兵,江千璃眼神冰冷,嗓音有些干哑道:“让开。”
陈以诺看着身前仅剩的几个弟兄,忍不住红了眼眶,他颤抖着嘴唇道:“将军……”
江千璃皱着眉道:“让开!”
眼见又一个士兵被射中,江千璃没再等陈以诺磨叽,她猛然运起体内雄浑的真气,周身气势陡然爆发开来。
只见她身轻如燕,猛地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江千璃伸手入怀,迅速掏出一个淡淡蓝光的小盾牌。
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江千璃毫不犹豫地将自身的些许内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这个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盾牌当中。
原本只有鸡蛋大小的盾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开始急速膨胀起来。
眨眼之间,它就变得足有一间房屋那么大,上面还散发着蔚蓝色的光芒。
紧接着,这巨大的蓝色球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下方存活的华安国士兵笼罩而去。
就在她全力催动那道透明的防护罩时,无数根闪烁着寒光的飞箭如疾风骤雨般向她袭来。
江千璃完全没有闪躲,任由这些飞箭穿透她的身躯。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涌上喉咙,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和眩晕。
她没忍住,又猛的吐了一口黑血。
江千璃的脸色苍白如纸,虽然她身上插满了箭羽,但动作却没停。她迅速冲着还没走远的后勤兵飞身而去。
看到这一幕的副将瞳孔地震,他吓坏了,连忙喊道:“给我拦住她!”
只见那些西蛮士兵们仿佛突然间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他们意识到继续纠缠那被防护罩护住的士兵已经毫无意义,于是纷纷转过身来,如饿狼扑食般朝着江千璃狂奔而去。
然而,尽管这些士兵们拼尽全力地追赶,但除了江千璃毫不畏惧地迎着箭雨勇往直前之外,其余众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追上她那如风驰电掣般的身影。
众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前方那个浑身插满箭矢、犹如一只刺猬般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那辆简陋的辇车。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江千璃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那颗属于西夜王的头颅瞬间就滚落在地,鲜血四溅。
江千璃的嘴角缓缓溢出如墨般漆黑的血液,她的身躯已被猩红的鲜血浸透,从头到脚无一干净之处,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与破碎的衣衫相互交织。
她的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锋利箭羽,这些箭羽深深地嵌入她的肌肤,血流不止,即便如此,江千璃仍然紧紧握着那把长达两米的长刀。
刀刃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不断有血滴顺着刀身滑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凄冷的血花。
此时此刻的江千璃恰似从地府深处走出的罗刹厉鬼,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她回过头冷冷的看向愣在原地的副将。
只是下一秒,又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
她身子晃了晃,脚步踉跄,拖着长刀,一步步冲着副将走来。
副将吓坏了,他瞪大双眼,嘴里不停喃喃道:“邪祟……邪祟,她是邪祟!”
剩下的西蛮士兵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手里举着兵器,一脸警惕的看着江千璃。
副将虽然害怕,但他还是颤抖着手抽出了长剑。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江千璃靠近自己,好给予她致命一击的时候,眼前的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原本还能勉强支撑住身体站立的少女,像是风中残烛一般,在轻微地晃动了几下之后,最终还是无力地瘫软在地。
随着‘扑通’一声闷响,江千璃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与此同时,她头上戴着的沉重的头盔,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头顶滑落,‘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随着这声闷响,她那一头如瀑布般漆黑亮丽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
只见她紧紧地闭着双眼,面庞此刻却苍白得如同一张薄纸一般,毫无血色可言。就连双唇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变得惨白而又干裂。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全身上下再无一丝生机。
须臾,只闻“咔嚓”一响,她胸前那枚翠绿的玉牌骤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