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长安大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让人应接不暇。
先是谢家二房与人通奸牵扯出陈年旧案,谢家认罪,赔偿一半家产给商家;再是虞家家主病逝,虞苏木成为新的虞家主;接着又是虞溪晚与太府寺卿之女成亲;最后亳州知府在长安大街被杀害,大理寺、五城兵马司、太府寺联合督查。
风起云涌,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笼罩,压得人烦躁不已。
虞溪晚坐在太师椅上,手握成拳头,撑着脑袋闭目养神,逐月站在对面低声说:“鹿公子已经离开长安,商大人那边准备动手了。”
虞溪晚缓缓抬起眼皮,淡声问:“谢司南在做什么?”
“在整理家产,看样子是打算离开长安了。”
“他不会离开长安的。”虞溪晚顿了一下,道:“算了,不管了,现在还不是我们接手的时候,当做不知道好了。”
逐月皱了下眉,不解的问:“商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虞溪晚翻开一本文书,一边看一边说:“师父在长安卧薪尝胆十多年,为的可不是谢家一半家产,不让谢家全族陪葬他是不会罢休的。”
“这......”逐月面有不忍。
虞溪晚抬眸看了他一眼,讥诮的说:“你若亲眼看见商家当年的惨状,怕是会比他做的还过分,谢家当初可是连幼童都没放过,师父的第一个孩子,当年刚足月,被人活生生的摔死了,还有尚在孕期的妇人,年迈的老人......这些都是谢家欠下的恶债。”
逐月才知道背后竟然有这样的原因,灭族之仇,确实不能不报,但他想到商扶砚的性格,有些担忧:“就算我们让谢家牵扯上这次的贪污案,最多也是流放,想要他们陪葬怕是不太容易。”
虞溪晚道:“所以师父才会接手这次的贪污案,他早就想好了。”
逐月看了看虞溪晚,总觉得对方的表情有些奇怪,淡漠的不像是有大事即将发生的样子。
“那我们还要等多久?”
虞溪晚扫了一眼桌上的文书,道:“把太府寺的文书看透,就差不多了。”
太府寺的文书几千卷,虞溪晚这些年看了的最多只有三分之一,想要吃透剩下的,最少也要半年的时间。
逐月觉得更困惑了。
虞溪晚没再解释,只是说了一句:“去做你该做的事,其余的不用管。”
他在逐月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眉间藏着一丝无奈,声音很轻:“我都管不了的事,就别说你了。”
逐月来不及开口,他已经埋下头,不做回应了,逐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了出去。
......
一场贪污案弄得人心惶惶,陈家也不例外。
陈寄歌作为陈家最具有继承能力的人,十二岁就跟在陈家主身边学习,如今陈家大部分产业都靠他在打理,从大理寺回来后,陈寄歌就开始查近几年的账本,一连几个时辰,坐在凳子上动也没动一下。
管家端着补汤从门外走了进来,道:“大公子,休息一下,喝点汤吧。”
“林叔,等我这点看完。”陈寄歌一边翻看账本,一边问:“陈家近几年的账本都在这儿了吗?有没有遗漏的?”
管家将补汤放在桌上,想了想说:“库房的都拿过来了,应该是都在这儿。”
“除了库房的账本,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动过家里的账本没归还的,你好好想想,事关重大,想仔细了。”
管家沉吟了片刻道:“半月前三爷倒是来取过一次账本,不过我记得,他三日前就还回来了。”
“三叔?”陈寄歌抬起头,沉声道:“三叔拿的是什么账本,找出来给我看看。”
管家看了一眼堆满地的账本,一阵头大,但听见陈寄歌的语气,根本不敢反驳,只能坐到地上,慢慢找了起来。
陈寄歌揉了揉眉心,也继续看了起来。
跳丸日月,珠流壁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堆积的账本被铺了满地,管家瞥见其中一本后,抽出来看了几眼,惊喜道:“找到了!”
陈寄歌抬眸看去。
管家立刻起身,将账本递给他,道:“这就是三爷拿去的账本。”
陈寄歌接过手,翻看了几页,不知看见了什么,脸色倏地变得黑:“这盐的数量怎么会这么多?”
“听三爷说过一嘴,说是谢家那边给的货源。”管家道:“不仅货比以前的好,价格还便宜一半。”
陈寄歌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声道:“谢家提供的货源?可派人去查探过?”
管家垂下头:“这就不知道了,这些事是三爷负责的,他不让我们过问。”
陈寄歌拳头握紧又松开,深吸了两口气后,出声道:“备车,去大理寺。”
“大公子,现在天色已晚,有什么事不如等到明日....”
陈寄歌冷冷的看着他,厉声道:“怎么,现在我使唤不动你了吗!?”
眼见陈寄歌变脸,管家冷汗都冒出来了,赶紧说:“小的这就去办,大公子别生气。”
看着管家退下的背影,陈寄歌恨恨的咬了咬牙。
心中暗想:一群见风使舵的蠢材,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