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相信我……我会救你的。”
付北然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纪木轻声低语。
话语不断地从他口中重复,如同虔诚的信徒在念诵着神圣的经文。
在他心中,纪木只是生病了。
如同一片暂时遮蔽阳光的乌云,而他坚信这片乌云是可以被驱散的。
这种信念在他的潜意识中不断强化。
像是坚固的堡垒,试图抵御那些怀疑和不安。
他试图说服自己,纪木对自己的恶语相向只是那场意外留下的后遗症。
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疼痛中的本能反击。
而他要做的,就是治愈纪木。
让他变回曾经那个温柔的爱人。
“付北然……你真是固执得要命。”
纪木的话音刚落,整个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那寂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突然,他感到脖颈后一阵刺痛。
那疼痛如同一把烧红的尖锥猛地刺入,又像是被毒蛇狠狠地咬噬,瞬间传遍全身。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目光直直地落在眼前的付北然脸上。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付北然,你……”
男人面色阴沉得如同黑夜的海面,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偏执的光芒。
那光芒让纪木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付北然手中紧握着一支镇静剂,针头已经深深地刺入了纪木的皮肤。
他正缓缓推动注射器。
那冰凉的液体在压力下开始缓缓注入纪木的体内,像是恶魔的毒液在侵蚀着他的身体。
那一刻,青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从注射点迅速蔓延开来。
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在刺扎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这寒冷中颤抖。
那寒冷像是要将他的灵魂冻结。
他试图挣扎,身体剧烈扭动,可付北然的力气太大。
他的双臂如同铁钳般紧紧地禁锢着纪木,让他根本无法挣脱。
只能绝望地感受着那股寒意的侵袭。
“乖……小木。”
付北然的声音在纪木耳边响起,那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诡异的温柔。
纪木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种寒意。
“……听话,等你一觉睡醒,就好了。”
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和控制欲。
那眼神像是黑暗中闪烁的幽火,要将纪木的灵魂彻底吞噬,不留一丝痕迹。
“付北然……你被偏执迷了眼,你疯了。”
纪木艰难地开口,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像是破碎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
“……就当我疯了吧。”
付北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同寒冬的冰霜,没有一丝温度。
眼中疯狂的光芒更甚,如同燃烧的火焰,要将一切都焚毁。
“不过,都是为了你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
那声音中带着一种扭曲的爱意,令人毛骨悚然。
“敌人是缺了一撇的故人,比起你对我的恨……我更惧怕你的漠视。”
纪木感到体内的液体在扩散,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周围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付北然的话语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模糊而不真切。
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呓语。
他的思维开始跳跃,无法集中注意力。
记忆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却无法形成连贯的思绪。
那些画面如同破碎的拼图,在他的脑海中乱舞。
青年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一片迷雾之中,四周是模糊不清的影子。
那些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而他自己也渐渐融入这片迷雾之中,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
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他,要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
纪木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重。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感到阵阵困意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将他一点点淹没。
呼吸变得平缓而深沉,仿佛他正在慢慢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梦境之中。
那梦境如同黑洞,吞噬着他的意识。
最终,青年彻底陷入了昏迷状态。
意识完全模糊,消失在了药物的镇静作用之下。
如同一只受伤的鸟儿,坠落在黑暗的深渊。
“小木。”
付北然站在昏迷的纪木床边,目光柔和得如同春日的暖阳。
那眼中的温柔与刚才的疯狂判若两人。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付北然轻轻掖好纪木身上的被子,仔细地整理着每一个褶皱,确保他不会受凉。
做完这一切后,付北然缓缓地拉起纪木的右手。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纪木的皮肤,感受到一丝微凉。
那微凉像是刺痛了他的心。
没有犹豫,他将自己的侧脸缓缓贴了上去,仿佛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昏迷中的青年。
像是一幅充满爱意又带着一丝悲伤的画卷。
“会好起来的……”
付北然自言自语道,声音低沉。
那张英俊而刚毅的脸庞上悄然闪过落寞的神色。
落寞如同夜幕中的流星,短暂却深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像是在对纪木承诺,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那不安的灵魂。
……
科研院。
付北然坐在科研院的病房里,目光空洞地盯着昏迷中的纪木。
那眼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他的思绪仿佛被黑暗吞噬,只剩下无尽的寂静和冷漠。
如同宇宙中的黑洞,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年纪较大的研究员匆匆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病房中格外清晰,急促的节奏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快……北然,你妹妹出事了。”
研究员的语气有些焦急,声音在病房中回荡,如同敲响的警钟。
“出事?”
付北然的身体微微一震,但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面容如同冰冷的石雕,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淡,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科研人员扫了付北然一眼,立马垂下了眼皮。
他不敢直视付北然那冰冷的眼神。
“原本打算让小唐去帮你取个资料,结果小唐到了之后发现有一个房间被锁死了。”
他的语速很快,像是在害怕付北然的怒火。
“他感觉不对劲就破开了门……结果发现你妹妹已经在地板上昏迷过去,就火急火燎地送来了科研院。”
“不对劲又怎么样?我妹是死是活又怎么样?”
付北然猛地站起身来,那动作如同愤怒的狮子。
他揪住了那科研人员的衣领,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没人告诉过你们,不要随便闯进别人的家,破坏别人的东西吗?”
“北然,你、你先冷静……”
这名科研人员倒是还算镇定,没有被吓得舌头打结口齿不清。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试图安抚付北然的情绪。
“小唐他也是出于好心,毕竟那是你的妹妹……”
“妹妹?”
付北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冰冷的寒风。
他松开了对方的衣领,科研人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中满是惊恐。
“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这个妹妹。”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斩断了最后一丝亲情的羁绊。
“付北然……!你说这种话算什么男人!”
房门被猛地踹开,唐骁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他的脸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几乎是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付北然——我看你真是被这个家伙灌了迷魂汤!念怡才是你的亲妹妹……你对这个人献什么殷勤?”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付北然转过头,看到病床上纪木紧蹙的双眉,不由得有些烦躁地抬起头。
“唐骁,你吵到他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像是被打扰的猛兽发出的低吼声。
这句话更是让唐骁的怒火瞬间爆发,他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
“你还有心思关心他?你妹妹现在还躺在那里里生死未卜!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在病房中回荡,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
付北然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如同极地的寒冰,能将一切都冻结。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他的语气冷淡,没有一丝感情。
“……我是你兄弟!我当然要管!”
唐骁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和愤怒。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你就为了这个家伙……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顾了?”
“唐骁。”
付北然的眉头紧锁,眉宇间透出浓烈的敌意,呼吸沉重急促。
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那怒火在他的眼中燃烧,随时可能爆发。
“我清楚你对我妹妹的心思——我现在可以去看付念怡,但如果你还希望得到我的同意……那么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最好不要动纪木。”
男人的语气冷淡,眼神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与警告。
那眼神在告诉唐骁,不要轻易挑战他的底线。
“不然,我也不介意让念怡少一条烦心的哈巴狗。”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那是对唐骁的蔑视和嘲讽。
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俯视着蝼蚁。
唐骁语速飞快,带着几分急躁和愤怒。
“你有时间在这里啰嗦废话……!还不如赶紧去看看念怡!”
被如此直白地揭穿心思,他的脸面难免挂不住,尴尬和愤怒在他的脸上交织。
付北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留下一句“记住我的话”,便转身和那名研究员离开了病房。
他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等两人离开侯,唐骁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紧闭双眼、眉头微蹙的青年身上。
他的眼中充满了怨恨,如同燃烧的火焰,要将纪木吞噬。
“都是你……是你害得念怡被付北然厌烦。”
他缓缓走到纪木的病床前,凝视着青年那精致却苍白的面容。
手腕上的蓝紫色血管显得格外清晰。
一碰就碎。
“难怪付北然会被你迷住,的确是有原因的……”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可惜……谁叫你挡了念怡的路!害了她!”
唐骁的拳头紧握,像是在克制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是吗?”
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同午夜的丧钟,打破了病房中的寂静。
“什么……?!”
唐骁震惊地看向病床上的青年。
只见纪木缓缓睁开双眼,那灰蓝色的眸子中仿佛凝结着寒冰。
锐利而冰冷,像是能看穿人的灵魂。
“是我害了她……还是她害了我?”
纪木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不经过调查分析……仅仅凭借个人情感喜恶就主观臆断,蠢。”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唐骁的内心。
“你,你怎么……”
唐骁惊讶地看着突然醒来的纪木,一时语塞。
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怎么会突然醒来……是吗?”
纪木微微一笑。
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一丝嘲讽。
纪木缓缓挪动身体,倚靠在病床头的墙面上,动作略显迟缓。
语气有些阴翳,如同黑暗中的阴影在蔓延。
“其实……一点都不突然。”
青年幽深的眼瞳直直地对着唐骁,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扯了扯嘴角。
英俊的五官下笑意有些冷,像是冬日里的寒风。
“毕竟我只是昏迷,又不是死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
像是在向唐骁宣战。
唐骁心绪不宁地转过身去,想要冷静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可就在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却轻轻的盖住了他的眼睛。
“唐先生……你不是想帮你的念怡吗?”
青年纤弱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挡在了眼前。
随着一声轻叹,声音从背后缓缓响起。
“这样大好的机会,你真的……真的愿意错过吗?”
那声音如同恶魔的诱惑,在唐骁的耳边回响。
唐骁只觉心头一阵狂跳,燥热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纪木漂亮的眉眼之中带着锐利的光芒。
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正等待着猎物靠近。
“既然喜欢她,就该为了她铤而走险……对不对?”
青年垂下眼帘,温柔的神情宛如微风中的柳絮,连空气都似乎不忍心让尘埃沾染他的睫毛。
但那温柔中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所以……唐先生。”
纪木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被阴云笼罩。
灰蓝色的眼眸中弥漫着一层雾霾般的沉郁。
那眼神如同黑暗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
诡异的是,其中竟闪过一抹红光。
他轻轻舔了舔嘴角,露出一抹病态的笑。
“要不要动手……?”
唐骁感到覆盖在眼皮上的冰凉触感骤然消失,猛然转身,却见青年依旧笑意盈盈地坐在床边。
那笑容如同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致命。
“……要不要,杀了我?”
他低头看去。
纪木摊开的手掌上,躺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那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