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啥?我给你拿醪糟可不是为了换肉酱,快拿回去,三个宝贝现在也能吃了。”
金彩凤是个爽快的人,有点四川口音,普通话说的还凑活。据说她为了随军来能尽快适应,没事就跟两个女儿练习说普通话,怕到北方被人笑话。
“我做了挺多呢,也让你家两个闺女尝尝,你要是想自己做,下次我给你拿点儿调料和蘑菇来。
“那行,哪天我给你做点我们家乡的特色尝尝,我们都喜欢辣的,你能吃吧?”金彩凤不再推辞,收下了肉酱。
“我爱吃辣,几个小家伙也能吃一点。”
容思沫看她放在灶台上的那碗醪糟。嚯,简直是用汤盆盛的,还真是实在人!
可能在一些人眼里,用肉酱换醪糟,容思沫有点儿嘚瑟,显摆家里日子过得好,总有肉吃,是和董玉竹一样在人前秀她的荣誉感。
可实际上醪糟的成本也不低,要用米用糖,还得发酵好了,很考验技术的。再说,她们这种交往也不是做生意,需要锱铢必较,我乐意就行,谁管得着啊?
“金嫂子,我亲戚是个有本事的,能弄到便宜的东西,你要是有需要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多了没有,一两斤肉啊糖啊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
容思沫并不想在大院里做生意,只会给关系好的人拿一些吃的东西,平价而且质量好,照顾自己人。去年只有高大嫂享受了这个待遇,今年金嫂子几个也可以享受,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对自己释放的善意,看她们顺眼。
楚大娘则是个明白人,而且有气量,她有意无意中都替自己说话,也是她认为不错的人,出于敬重,她也愿意多走动。这段时间因为楚东篱和肖方遒都要考军校,有时候一起学习,两家的关系也就更近一些。
董玉竹家的男人胡佳利也有参选名额,他是不屑于和肖方遒一起学习的,因为他只是初中毕业,怕他拖自己后腿。所有的人都是竞争关系,谁都想考的更好些,这样想也很正常。
楚东篱是因为肖方遒高超的武力和实战经验很佩服他,希望自己跟他一起学习,能够提高他的文化成绩。他以为自己的文化课一定会超过肖方遒,结果一做题才发现,人家这初中生可没比自己差,倒是闹得自己脸红了。
当他知道肖方遒是去年养伤期间,被媳妇魔鬼式教学给恶补了高中文化才学会的这些,简直是惊呆了,感叹他娶了个好媳妇。
还听说他们村有几个关系好的知青,没事儿就一起学习,说国家建设肯定需要有文化的青年,所以文化知识不能放下,他真想见见这几个有思想的知青。
这事儿跟自己母亲说起来,楚大娘就对容思沫更高看一眼。能不顾危险从人贩子手里救下孩子,跟亲儿子一样带在身边,又能做翻译又能帮着自己男人进步,这是多难得的好媳妇,要是自己儿子有这样的福气该多好!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三月底,容思沫交了将近一半的翻译稿,准备给自己放两天假。庆爷爷早就出院了,身体恢复的不错,回到胡大婶儿子的那座小院里继续修养。
城西公园里的黑市还没有开,他这些日子把自己手里的货源都交给崔鹏和杨万明,并且告诉手下的孩子们,不愿干了就退出去,愿意干的以后就跟着他们。
崔鹏和杨万明跟着庆爷爷好几年了,没有拜师,但是也教了他们不少武艺,他准备过几个月回老家去,到时候就彻底不管了。
至于容思沫这边的货源,庆爷只告诉他们是一个神秘的供货商,自己也不知道底细,但是货是好货,价格也实在。需要等他主动上门,想要他的货直接谈,不要得罪他就行了。
容思沫很不舍得庆爷爷离开,又觉得他放手黑市也是个好事儿,十分赞成。到了星期天带着孩子们去陪他,老爷子看见几个宝贝就开心,带着他们到公园里遛弯儿,四处显摆,这架势跟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
这天周末,庆爷又带着三宝去逛公园了,容思沫带着珺珺在家做饭,房东胡大婶过来了。容思沫才想起,下个月又该交房租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胡大婶啊,快进来坐。正好我把下一期的房租拿给你。”
“房租着什么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这几天我想把两个房子悄悄卖出去,看看有没有人买。万一能卖掉,可能就耽误你们继续住了,婶子也不能不讲究,给你退两个月的房租,你看怎么样?”
现在房子买卖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需要双方协议好了,找街道的人重新登记,把所有人标注清楚。
“怎么要把俩房子都卖了?搬家吗?”容思沫正想买这边的房子投资呢,这不是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来了吗?
“我儿子在工厂里申请下来了楼房,有暖气。我们一家给了六十平,还不小呢,我得过去给他们小两口带孩子,以后孙子就可以在大院子弟小学念书了!”
“那恭喜你呀!喜迁新居啦!这房子您打算卖多少钱?”容思沫挺喜欢这两个院子的。
她租的这一处院子小点儿,但是有宽敞的厢房,剩下的地面也铺了些石板和砖,很整洁,好收拾,房子也就三四年,比较新。胡大婶住的那边要大一点儿,比较旧,但是有前后院子,可以种点菜,而且胡大婶勤快,房子里是很干净的。
“我儿子这院儿比较新,我打算卖一千三百块,我那院儿旧了点,就卖一千二。买卖房子是个大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胡大婶本来不急着卖房子的,可是新家里需要添置不少东西,手头没有那么多钱。老房子里的东西很多用不上了,而且这边出租的价格很低,房子放着不住人就坏了,维修又是大笔钱,不如卖了。
“这个价格也还可以,胡大婶,要不你卖给我吧,还能不能再优惠点?”容思沫倒不是觉得贵,而是两个房子加起来两千五,那不是十个二百五吗?这个寓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