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烟将面前已经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
“什么戏?”她假装不知,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谢重渊低声笑了,慢慢替她续满一杯茶。
“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熟悉侯府吧。孤跟在你身后,看着你小心谨慎地直奔周聿辞的院子去的。”
余晚烟沉默。她以为是暗卫将她的行踪都告知了谢重渊,没想到竟然是他亲自跟在了后面。
“周聿辞以前同我说过好几遍侯府的布局,说得多了,我就记下了。”
谢重渊端着茶杯的手顿住。
他们之前聊得还挺多挺深。而且说过好几遍,看来见面的次数也不少。
“晚晚去周聿辞的院子干什么?”
手中的筹码尽失,余晚烟垂头丧气,“你不都看到了么?”
“孤看到了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你不知道?问我?”余晚烟心情低落,语气也变得不好起来。
“孤很好奇,晚晚似乎是知道周聿辞的院子里会发生这种事情?”
余晚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看着面前的茶水,竭力平静地否认着:“我不知道啊。我,其实是想去找周聿辞的,想让他以后不要再来烦我。谁知道他不在。后来,我不是让丫鬟帮我去找他了吗?”
“是吗?侯府其他的人你以前见过吗?”
“平阳侯府的人,我只和周聿辞认识,另外,就是之前在外面见过世子一面,他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辰宴。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
按照这一世的行为轨迹,她说的确实是实话,所以余晚烟并不怕谢重渊查到别的。
“周聿辞屋里的那个女人你知道是谁?”
“我听到她喊了世子一声哥哥,想来应该就是侯府的大小姐吧。”
“世子?呵,你对他倒是熟悉,挡住了脸都能知道是谁。”谢重渊的声音沉了下去。才第二次见面印象就那么深?
余晚烟俨然觉得自己成了被问讯的犯人,她哪里知道谢重渊留意到了那么多东西。
“地上那件衣服,是今日世子穿的。”
谢重渊冷笑,“晚晚记得这么清楚,莫非是到了侯府以后一直在留意周聿诚?不然,只看到一小片衣角你就断定是他?”
“没有!”余晚烟迅速否认,“他今日过生辰,穿得那般惹眼,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并不是刻意去留意的。”
“周聿诚的夫人前年难产去世,如今世子妃的位置还空在那里。”谢重渊顿了顿,看着余晚烟,笑意不达眼底,“晚晚没有别的心思?”
他当然知道周聿诚对晚晚的主动邀请,也留意到了今日他看向晚晚带着异样的眼神。
余晚烟惊愕地抬头,她觉得荒谬极了。谢重渊以为她在打世子妃的主意?他俩究竟谁疯了?
“我当然没有!这些人我巴不得一个都没见过。”这一刻,余晚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周家俩兄弟,没一个好东西,光想想就觉得恶心。
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取悦了谢重渊。也是,周聿诚这种人,晚晚自然是看不上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周聿诚和周玉寒的事情的?”
“我……今天在那儿意外撞见后才知道的。”
“是吗?可是我看你当时好像很笃定的样子。”
“没有,你看错了。我当时,都被吓到了。”余晚烟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来,“他们应该没发现我吧?不然被撞破了这种事情,他们,会不会想着……灭口啊?”
“现在知道害怕了?”
“嗯嗯嗯。”
害怕吗?其实还好。谢重渊在外是个文人的模样,实际上武功高强,他一路尾随着她去了周聿辞的院子,想必是没有侯府的人发现的。
“晚晚,你放心,以后只要留在孤身边,孤定会护你周全。”
“多谢殿下。”余晚烟表面道谢,实则心里将他骂了个遍。怎么着?就这么威胁起来了?
谢重渊起身,“走,陪孤用膳。”
余晚烟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不饿。”开什么玩笑,谢重渊在旁边待着,她都快紧张死了,哪里还吃得下饭。
“晚晚。”谢重渊什么都没说,只低头看着她喊了声她的名字。
“来了。”余晚烟立刻站了起来。她个无依无靠的普通人,怎么敢当面拒绝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