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下午的等待时间,对楚翎来说却像是煎熬了一个世纪之久,实验室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楚翎就立刻冲了进去。
“怎么了?”
明明已经洞悉了一切,王永却仍然装作一无所知,又或者说‘现在’的他确实不知道楚翎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他们会来抓我吗?”
“他们?”
“那群‘维序者’。”
“他们恐怕是不敢动手的。”
“你当那西域是破给谁看的?只破要塞而不毁其根基,那群一涌而至的虚空生物就没有几个活着走出要塞,这一计不仅达成了他威慑的目的,而且还顺手帮人类解决了边塞虚化生物堆积聚集的问题,纵观全局这可算的上是一盘好棋啊。”
“至于那死去的两千人科研人员,企图研究你身上的【禁忌知识】就已经是死罪了,只不过人族内部不方便动手所以才‘请’来了魔皇帮忙处理一下,否则这种程度的伤亡,【人皇】早就出手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次边塞上并没有多少的士兵伤亡,至于增派出去的兵力也多半是配合围剿【虚】的。”
“现实这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在人类身上进行基因实验本就是违背道德伦理的,若不是当初的巨变将人类逼上了绝路,谁也不会想要这么做,事后只用去天慧塔进行一次安全测试再开一个证明就行了,这些你不用担心。”
“哥哥的交易包含了这么多的售后服务?”
楚翎此时的话语中充满了怀疑和自嘲,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就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假惺惺的在这装好人。”
那一刻,王永脸上的表情接连变化了好几次,难堪,怀恋,怜悯。
只是短短的几十秒王永这个人接连变了好几次脸,最后定格的时候只剩下了凝重。
他还依稀记得那个雨夜,那个少年跪在自己面前恳求着自己救人,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只是一眨眼,那个当初的少年已经能够独占一片天下了呢。
“我给你个机会,放弃现在的一切,以你身上流淌的血脉可以在【天堂】上稳稳地当上‘大祭祀’,这场‘局’也不会在与你有任何的关系,等到你有了实力以后再自行决定要不要掺和这场斗争,如何?”
这并非什么虚伪利诱,楚翎可以从他的眼中看到真诚与敬意,那并非对自己的,而是对自己父母的。
能够彻底摆脱过去,过上安稳的美好生活,这对楚翎来说就是她一生追求的梦想,无论是当初四处奔走最后落脚建木,还是跟着付功常一起来到天云城,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安稳过日子的地方,而现在,王永直接把她的梦放在了她的眼前。
会心动的吧?肯定会的。不过也只是仅仅心动一下而已。
一个坚毅的眼神回答了一切。
这副容貌让王永看的愣了一下,然后释怀的笑了,又回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既然这样,你最好回去看一看,幻翼里这几天恐怕不会太太平。”
————
仅仅过去了五天,云樱的面容就憔悴了不少,就连云若汐都出面接管工作了,王雨泽已经累倒了。
若只是平常的工作量,以王雨泽的身体还是抗的住的,可问题是最近问题频出啊!
好巧不巧,就在楚翎走后不久,整个天云城就陷入了一级警戒之中。
整个云家族长以上的人全部都赶往了天云城下镇压的地牢,只有云樱因为过于的年轻被强制留在了天云城中接管着各种家族的各种事情。
浮云家的事情就全部落到了王雨泽的身上,更糟糕的是,地牢中渊兽暴动,地牢外虚兽横行,楚翎所养的妖兽也不明所以的不断暴动。
最后压倒王雨泽的一则噩耗是楚翎所养的妖兽因为暴动被当作妖兽被外来的冒险家和赏金猎人讨伐了,哪怕是暴动他们也只是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偶尔也只是会不小心的撞毁一些房屋。
哪怕被猎杀它们依旧遵守着楚翎话没有对那群外人动手。
平时一直笑嘻嘻的王雨泽罕见的大发雷霆,怒气冲冲的就出去和他们理论,回来之后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没一会就离线了。无奈之下云若汐只能出面来接管浮云家的工作。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一天的事情,云若汐还没来的急喘上一口气,听闻楚翎回来以后又匆匆的赶往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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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外的一处小丘,楚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些石碑,又不知道从哪找回了那些妖兽的遗体,兴许是最近虚兽横行,这些尸体才能够幸存下来,但仍有一部分被肢解了,只剩下了一些残肢。
云若汐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尸体没有消失化作记忆碎片,她也没有过多的去想,眼前的这副惨景让她无暇分心,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也就在这个时候楚翎回头了,那双眼睛中只剩下了漠然。
那一瞬间,云若汐就像是被恐怖片里面的恶鬼突脸了一样,整个人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同时灵力瞬间外放化作风刃向着楚翎飞去。
匍匐在地上的妖兽想要起身帮楚翎,却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又摁了回去重新匍匐在地上。
毛笔挥出,一道无痕的墨色在空中扩散将风刃尽数抹消。
此时的云若汐也反应过来了,想要道歉,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楚翎也不再理会云若汐,继续干着掩埋工作。
此时的楚翎散发的气息上让云若汐感到十分的陌生,那种力量与楚翎之前所展现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之前展现治愈术的楚翎活像一个天使,那么现在的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恶魔,这种情况下云若汐也不太敢靠近楚翎,最后只得默默的走开了。
她没有注意到,在墓碑上刻画的楚翎,用的是左手。
第二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楚翎照常接管了浮云家的工作,只是云若汐能够明显的感受到楚翎与他们之间多了一份隔阂。
她对云家的工作不再向以前一样那么热情了,只是单纯的看作是一种任务,完成了就行。
浮云家的院门外,一个路人看了一眼冷清的浮云家笑了笑,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