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挑眉,神情有些不屑:“好大一顶帽子,程总,这话说得够重的。”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口,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拜托,我是个律师,不是您想象的那种人,况且先对人家发难的可不是我。”
程彧的眉头紧皱,双手环胸,语气依然不善:“那你站在她那边做什么?”
刑正则耸耸肩,心里有些烦躁,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我不是站在她那边,只是这事儿法律上不允许啊。你要是想冲我发火,能不能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他停顿了片刻,瞥了一眼程彧那张严肃得如同铁板般的脸,继续说道:“而且,社长走之前也警告我,说她可以让余初不跟着我走。你知道我很怕这个。”
程彧听到这里,嘴角微微扯了一下,仿佛在思考什么不怎么愉快的事。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刑正则的心思,“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刑正则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毕竟我是她们的律师,不过作为你的兄弟,附赠你一个消息。”
“什么?”程彧疑惑问道。
他也不绕什么弯子直言道,“她和夏承艺签的合约上,明确写了,无论夏承艺在哪开演奏会,余初和她都得去,她肯定会去。”
舒轻的行踪他们不清楚,可夏承艺的行踪是公开的,随便一查就知道。
程彧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从座椅上站起来,朝着窗外望去,似乎在琢磨刑正则的话。
舒轻曾经被wt动过手脚的合约骗过,所以她格外重视这个,这也是目前为止找到她最快的方式。
沉思片刻后,他转身看向刑正则:“什么时候?”
刑正则微微笑了笑,似乎在面对这个问题时稍显轻松:“最近一场演奏会在这个月的八号,可以碰碰运气。”
听到这,他已经开始期待见面。
刑正则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程彧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了你我已经买主了,别动不动扯兄弟情义。”
“二哥,我真的害怕。”程彧语气也软了不少,他最近确实急躁不少,这都源于害怕。
刑正则扬起嘴角,眼中带着几分玩味:“找到她以后呢?程彧,她的计划里可没有结婚生子这一项,而你作为程家唯一的接班人。”
他言尽于此便转身离开,留下程彧一个人站在窗前,眼神越发深邃。
他知道邢正则没说完的话包含了什么,社会约定俗成子承父业,生儿育女。
选择舒轻也就意味着这些不可能发生,之前他们的分歧就在这。
一直这么宣传导致他以为就应该是这样,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不对,直到舒轻的出现,他才开始思考这些。
在拥有她和这些之间做选择,他没有任何犹豫。
......
唐栗日常和舒轻在床上唠嗑,下午的气没撒出去导致她一直窝着火。
想起下午程彧那云淡风轻的态度她就生气,眼睛求救的看着手机屏幕上舒轻。
“舒舒,我真的要气死了!他怎么能这么做,钱多就能为所欲为吗?”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的无奈。
“我们投了这么多人力物力,精心布置的场地竟然开不了。”
“临时改签售地点,多少人跑了大老远的地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而且,这样下去,我们的声誉还怎么保得住?”
唐栗越说越激动,猛地站起来步伐急促地在房间里踱步。
舒轻安静地坐在她对面,眉头微微蹙起,但语气却出奇的温和:“栗子,对不起嘛,我的错。”
想过程彧会失控,但没想过会到这地步。
她深吸一口气,眼里带着几分无奈,却还是尽量保持平和,“我去找他谈谈吧。场地的话多换几家公司吧,尽量避开他。”
“不过他这么闲吗。”舒轻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好奇的问,依稀记得他的工作文件根本处理不完。
唐栗微微一愣,突然笑了,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姿态:“找不到你,急了吧。
你知道吗?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周游各国找你,之前公司是他父亲在掌管,他最近才回来的。”
她说到这里,心中一阵复杂,语气不再那么激烈,反而透出了一些无奈。
她理解舒轻的顾虑不代表理解她的做法,就算是理念不合也应该好好谈谈。
舒轻倒好,直接通知迅速出国,她到底是怕他纠缠还是怕自己念念不忘。
屏幕对面的舒轻松了口气,垂下眼睛,手指轻轻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显然是有些不想再继续纠缠在这些琐碎的问题上。
她沉默片刻,随即抬起头,恢复了平静的语气:“反正,我已经料到了,场地的问题让我的堂哥去处理吧。我来安排后续的事宜。”
唐栗望着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疲惫和无奈渐渐浮现出来,“这事儿我是真的不想再去找他争论。”
“放心我会解决的,堂哥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相信他。”舒轻安抚道,声音依旧温和而坚定。
这个话题很快被揭过,唐栗看着舒轻气色不错的样子就知道她过得很开心。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就五个月了,相信她们很快就可以再次并肩作战。
挂断电话,舒轻有些愧疚之意,望着缸里日渐变大的乌龟,她有些恍惚,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她猛地晃晃脑袋把这突如其来的想念抛之脑后。
犹豫许久,今天这通电话依旧没能打出去。
舒轻靠在餐桌旁,指尖轻轻捏着酒杯,杯中的酒液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看着餐馆里熙熙攘攘的顾客,眼神却并不聚焦于任何一个人。
她的思绪早已飘得远远的,仿佛也融进了这座城市的夜色中。
偶尔,一阵嘈杂的笑声从周围传来,但她依旧不为所动,眼中闪烁的只是淡淡的疲惫。
唐栗近期总是抱怨让舒轻也心不在焉的,她想过很多可能,或许时间会淡忘过去,从未想过他这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