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见杨晓云越说越离谱,姜觅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吓的杨晓云剩下的话直接被哽在喉咙上,不上不下。
“妈,妞妞打电话来了,我去接个电话。”
乔瑜指着自己的手机,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手术室的门又打开,这次出来的是另外一位医生,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姜沁的家属在吗?”
“在在在。”
姜平南和易知秋再一次急匆匆上前,并表明自己的身份。
“恭喜,这是姜沁的大女儿,孩子很健康,小姑娘长的也很漂亮。”
那医生将婴儿交到易知秋怀里,“另外一个孩子情况不是很好,不过已经送到新生儿科那边去了,他们会好好照看的,别担心,有事他们那边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谢谢医生。”
姜觅见到抱在易知秋怀里的孩子,刚出生的孩子,皮肤有些发红,小脸蛋上还起皮,小小的鼻头上还有一些白色的小点。
“这孩子长的可真好,看五官像你姐。”见到孩子,易知秋还是很喜悦。
姜觅看不出来哪里像,“妈,这是什么?”指着那些白色的小点,姜觅问。
“哦,那个啊,那个很正常,很多小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都有,过几天就没有了。”
小婴儿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怎么的,突然哭起来,声音倒是很响亮。
“估计是饿了,平南,我先带着孩子回房间了。你们在这里守着,有事打我电话。”
易知秋见杨晓云始终坐在一边一动不动,看都没有过来看一眼,心下叹了一口气,大女儿家的事估计有的磨了。
“去吧,我和觅都在这里守着,别太担心。”
直到下午三四点,手术室的门才再一次打开。
走在最前面的是昨晚见过的覃医生,
他穿着白大褂,额前的短发耷拉着,遮住了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些微的汗珠,薄唇微抿,整个人看起来比较疲惫。
“医生,我女儿情况如何?”姜平南立即走过去,姜觅跟在他身边,落后半步。
覃时越捏捏鼻梁骨,昨夜通宵值班,今天又做了那么大一台手术,此时的他确实有些疲惫。
看见落后半步的姜觅,对上她那双漂亮到极致的杏眼,覃时越尽量平和自己的声音:“已经转到IcU去了,等休养两天,恢复的好的话,就可以做下面的手术。”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姜平南有些激动。
覃时越微微颔首,“现在她还没有清醒,麻药估计要到明天早上,届时你们可以去看她。”
-
姜沁转到了IcU,双胞胎妹妹转到了儿科的保温箱。
姜觅觉得医院里细菌比较多,不适合休息,就在离医院最近的酒店订了房间,好让易知秋二人休息。
杨晓云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不是姜觅需要关注的事。
在酒店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姜平南就开车回了盐陵县城。
姜瑶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加上姜觅的外婆还在县医院,他们不能去照顾着,至少得帮医院的人送送饭什么的,明天一早还得到这边来进货。
吃过晚饭后,易知秋带着小孩儿在酒店里休息,刚出生的小婴儿,吃饱喝足后就呼呼大睡。
而姜觅则去了外面,有一件事情她还需要去弄清楚。
从昨日姜沁转到市医院,到今天姜沁手术完毕,转到IcU去,姜沁的老公乔润林一直未曾露面,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刚走出酒店大门,姜觅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说起来,自从姜觅回来后,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也就是上次去清江市的时候,去找过姜臻,不过并没有见到人。
此时手机上这个显示清江市的电话号码,姜觅第一时间就感觉应该是姜臻的。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直到停歇,姜觅都没有接听。
不想,下一秒,手机再一次响起来。
这一次,多久,姜觅就滑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却良久都没有人说话,姜觅又轻声问了一句:“哪位?”
“觅儿。”
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而姜觅却愣住了。
这个声音她很熟悉,这个声音陪伴着她走过了很多年。
“觅儿?”
见姜觅不说话,对面的人又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二叔。”
没错,电话那头的人就是姜平南的弟弟,姜觅的二叔姜平津。
“你……”
对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下去。
“二叔……你还好么?”
“二叔不好,没有见到觅儿,二叔怎么可能好?”
诶?
姜觅觉得二叔怎么好像在撒娇的啊!
见姜觅不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又开口了,“觅儿不想接听二叔的电话?”
“没有。”
“就在酒店门口等着,我五分钟后就到。”
随即就挂断电话。
姜觅站在酒店大门外,天已经全黑下来,空气中有淡淡的薄雾,阴冷潮湿。
五分后,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就停在姜觅面前,从后面下来一个高大的男子,里面一身笔挺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中长的黑色呢大衣,衬着修长的双腿,显得整个人如挺拔的苍松。
“觅儿。”男子走到姜觅面前,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你回来了。”
“二叔。”
见到姜平津的那一瞬间,姜觅的眼中有水光在流转,随后便被她压下去,“二叔,见到你真好。”
“吃过饭了么?”
“吃过了,二叔呢?”
“上车吧,这里站着冷。”
沃尔沃缓缓驶入车流。
“我下午刚刚开完会,听大嫂在电话里说你们在这里,就直接过来。还没有吃饭,觅儿陪二叔吃顿饭吧,一会儿我还的赶回清江去,那边还有个应酬。”
“好。”
顿了一下,姜觅又问:“二叔从清江过来的吧,这路上要开一个多小时呢,明日还要上班吗?二叔这一来一回的,累着怎么办?”
“多年不见,二叔想觅儿了。”
没有想到二叔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姜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姜平津的脸,隐藏在昏暗的车厢里,路边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进车里,忽明忽暗,姜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抱歉,觅儿让二叔担心了。”
“觅儿不用说抱歉,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是着几个字,像是一句呢喃,悄悄消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