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连长看着这一段时间蛰伏教堂的成果,与受到的磨难,心中暗自高兴,好像终于修成正果,千年古刹的茂林寺就要踏在他的脚下,自己也即将成为横扫中原省的大军领袖一般。
高连长看出来,钱长官此时倒是有点紧张,也许是面对如此琳琅满目,如此大量的军火时太兴奋了,手都有点哆嗦。
“怎么样,感觉比我们大漠军的装备好多了吧!”
“那是当然,起码比我们警卫营的装备好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对待他们。”
朱镖头在一边看着他们清点,然后在一件件验讫单据上画押签字。
他可根本不在乎钱长官高连长这些人的看法 ,也不想关注他们,因为他们是面向教堂押镖的,只需要看教堂的认可,只有教堂的认可,才是回去交差的凭证。
众镖师在大门外有序的站着,守护着秩序,防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出。
主教拿起毛笔,看着单据,说:
“子弹二十箱,钱长官看对不对?”
钱长官带着卫兵等几个人,逐箱开验,然后装到他们雇来的马车上,口中称:
“无误!”
听到钱长官的声音后,主教和高连长随后就在单据上签字画押,签好一张就放一张到一边。
“步枪二十箱,请检验。”
“无误。”钱长官再次言道。
“匣枪二十箱,请钱长官检验。”
逐一开启,逐一检验,钱长官这一次是一一过目 ,再次言道:
“无误!”
最后两张了,主教再次言道:
“小炮三门,炮弹一百发!”
这是最后两个长条木箱,钱长官再次打开勘验,果然是崭新的小炮和炮弹,静静的躺在包装箱里面。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小炮,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听到主教再次大喊:
“炮弹一百发,小炮三门。”
他才如梦初醒,喊到:
“验讫!”
此时 ,镖局的车辆全部卸完货,众镖师向朱镖头示意可以离开。
朱镖头回首对主教说:
“已经全部交割完毕,请把验讫回执交付,我们回镖局交差。”
“天色已晚,在此小憩如何?”
“我们跑江湖,天父地母,四海为家,受人之命,成人之事,交接完毕就是归家之日。”
主教热情地亲自取出几包本乡特产奉上,朱镖头也马上回礼,将来自镖局所在地於陵的泉祥茶叶回赠。
然后,他走向众镖师行列,站在最前面,一起面向主教与高连长钱长官回礼: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再有差遣,於陵相会。就此别过.!”
他牵过马一跃而上,露出腰带上左右别着的两把匣枪。
高连长和主教都是一惊,原来,这古老的镖局也已经是火枪化,镖头都是双枪了。
然后,他右手向空中一挥,啪啪啪,连续三记清脆的响鞭。
众镖师闻听号令,一起上车,放倒旗帜,纷纷扬扬出了教堂,再奔江湖!
主教把货单一一收拢,然后低声问高连长:
“长官,货物已经接收完毕,验收也是无误,现在移交你手,您也应该将银两做一交割了吧?”
钱长官走过去,也对高连长说:
“主教可是大帅的教友,如今货物接收正确,应该交割清楚银两,我们也应该离开这里,以防万一之事。”
高连长这才把银票从怀里取出,又看了看,方才交给主教。
主教拿起来喊了一声;
“李掌柜,出来吧!”
出来的是大德通票号的李掌柜,他人才瘦小,走路倒是飞快,他带着算盘快步走到桌前,接过主教手里的银票 ,口中念念有词::
“防假密押,谨防假票冒取,勿忘细视图章。堪笑世情薄,天道最公平。昧心图自利,阴谋害他人。善恶总有报,到头必分明。生客多察看,斟酌而後行。乔氏连成壁,由来天下传!”
高连长和钱长官没有想到,早就在教堂伏下来了钱庄的掌柜,他们对掌柜的话语更是听的莫名其妙。
高连长因为长期落座, 已经痛苦不堪,怒道:
“跳什么大神,赶紧说话。”
李掌柜不慌不忙, 拿起算盘拨打了几遍,然后对主教说:
“恭喜恭喜,准确无误。鄙人是不是可以将银票带走?”
“不急,喊朱镖头护送李掌柜回柜!”
刚刚走出门口不远的朱镖头被主教派出的更夫喊了回来,主教道:
“烦请护送大德通李掌柜到县城,费用我们出。”
“不必如此,好人做到底,我们也是顺路到县城, 请上车。”
李掌柜不慌不忙 ,拿起毛笔打好收据交给主教,然后擎起算盘,装好银票,悠哉悠哉的上了马车。
后面,又走出三个彪形大汉,腰包里也是鼓鼓的,显然这是钱庄的保镖。
这边,高连长要回屋居住,钱长官却做阻拦:
“高连长且留步。我们昨日所议,今日必落实了,面对茶帮滋扰,消息若是传出,久则生变。如此海量物资,那可是招致祸端的根由,我们现在一起走吧?”
“钱兄,我身体不适,你也看到了,已到夜晚,又是一路山路颠簸,怕是吃不消。不妨由钱兄押解前往,如何?”
“那怎么可以!此事是大帅安排你一人经手签章,我是协助,万一出现什么事端我可承受不起,还请你您亲自押解为宜.”
“那么,我写个字据吧,你好带人保护出行,明天一早我就过去,只想在教堂休息一晚而已。”
“好吧,留下几位全副武装的兄弟照顾你,防范茶帮偷袭,如何?”
“这个,……”
“小白鞋吧?她今天一早被喜佳苑的老板接走了,说是时间到了,你看如何是好?要不,我另外找人给你找人伺候你如何?”
“表字无情啊,算了,我自己另外找人就行,你们先行离开吧 ,免得夜长梦多。”
他把字条交给钱长官,然后被几个兵扶着回房间休息去了。
钱长官却不含糊,让各辆马车抓紧封好,然后催促马上出发。
几个兵不干了,说:
“钱长官,我们这几日都没有机会休息,吃饭也是凑活一点点,现在又把货搬来搬去的,现在货也封好了,是不是要让人吃完饭,哪怕是吃上一点点再走啊?”
这几个人一喊,赶马车的和另外那些当兵的也一并叫苦起来。
钱长官挠挠头,就问正想离开的主教:
“还烦请教堂辛苦一下,让士兵们吃饱饭出门好不好?”
“不敢隐瞒长官,烦请您到厨房看看 ,全教堂也就只有半袋米了 ,鱼肉是一点点也没有了。你们高长官这些日子住在教堂,全是我等供应。他又将医院病员和医生,学堂学生与老师们全部赶走,也不许外人进出,供应已经枯竭。实在的爱莫能助了!”
“那可如何是好?”
饿着肚子怎么可以上路啊,而且是夜路,崎岖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