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家破人亡很难,有时候一个家庭又意外的脆弱。
李程有一个看似和美的家庭,他儿女双全夫妻和顺,可惜年代世界治安差点。
不知从哪流窜来的危险分子,竟与他儿子有矛盾,一刀把他儿子捅了。
连锁反应一样,李程的妻子过度悲伤儿子引发心脏供血不足,昏迷住院,没成年的女儿面对一天之间两个噩耗茫然无措。
不仅是她,李程同样措手不及,他怀疑危险分子受了谁收买,为了针对他们李家。
作为一家之主他强压着悲伤,眼眸中涌动着狠厉,到底是谁,谁胆子这么大?
消息传来时沈琼正在盛京,她刚入手的四合院特产,好歹在年代世界待过,没有一套四合院岂不是很没面子?
还未装修改造好的四合院,花园里有一株高大的六月雪,一棵有些年头的垂柳下面挂着一个大吊椅,她懒散的缩里面,听到消息嗤笑了一声。“好惨哦。”
所以有时候,沈琼不欺男霸女真的已经不错了。
不服系统心想。
“当人真好。”沈琼站起来,仰望着那株巨大的六月雪,眉眼纯粹的近乎有一丝虔诚的疯狂,压抑的偏执。
当人可以感受世间万物,可以把小世界当成游乐场,食遍人间七情。
不服系统不太敢吱声,它其实隐约有听到风声,主神空间成神的高阶任务者。
有一个算一个,都算不上人类。
不服系统有时候都不敢想,它寄宿在什么玩意的身上。
它不知道的是,广袤无垠的星空里,一双冷漠又偏执的眼睛,看不清的脸戴着似笑非笑的面具,红唇讥讽。
那是一尊巨大的神明,她脸颊看不清的地方散发着黑雾,衣袍下肩膀左右两侧对称都拥有着三对巨手,一对手洁白如玉圣洁的犹如世间最完美的画卷。
另一对手则是狰狞贪婪的巨蟒,长度延绵不知多少亿光年。
还有一对手似无形翻涌的触手,掩盖在黑袍下看不清晰,此时她垂眸手捉着一个小光球,眉眼安然的沉睡。
那是一场她尚是人,还沉醉在杀戮里轻松自由的梦。
小世界里,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李程的儿子抢救无效死亡,李程的妻子心脏供血不足死亡,李程的女儿死于车祸。
李程双眼赤红着,注意到第二天一步步走来的女人,说是女人不如说少女。
她看上去圆圆的娃娃脸,时光根本难以留下一丝痕迹,桃花眼里噙着笑,嘲讽的毫不遮掩。
有一种天真到极致的恶意。
她轻轻的叹息出声。“你全家死了啊。”
“真可怜!”
什么人能承受得住一天之内家破人亡?
沈琼确信,李程难以承受,他疯了一样赤红着双眼冲过来,眼底是狰狞狼狈的血丝。
居高临下一言定生死的副厂长,遭遇挫折终归是一个普通人。
沈琼眼神讥讽,眼底甚至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拽住手腕往前一带,一脚踹的他吐出一口血来,他浑身无力的跪在小巷子里。
听到居高临下的奚落。“你好像,一条丧家之犬啊。”
女人的眉眼漫不经心,她犹如树下埋着无数白骨的桃花妖,灼灼其华,巧笑嫣然。
凝结着世间一切令人毛骨悚然的恶。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李程疯狂的后悔答应李宏升那件事,原来仅仅是在他看来不值一哂的小事,成了他家破人亡的因由。
李宏升正在忙着拜访李家人脉,他没想到的是各家都闭门不出,当真是人走茶凉。
宦海里从来爱惜羽毛,很少有体制内的会明目张胆得罪谁,撕破脸。
因此他拜访一个官员的时候,见他忽而面色狂变,紧接着眼神躲闪,五十岁高龄的官员借口说他老婆生孩子,匆匆离去。
不知为何,一桩桩一件件在李宏升的直觉里串起了不祥的预感。
就像迷雾四起的一张大网,他却不知道网从哪里来,直到第三天他去拜访李程听说李副厂长去世,他仍难以反应过来。
李程怎么会突然去世?
李宏升不知从哪拿到钱,眼看着李家起复艰难的样子,他打算白手起家,恰好政策放宽可以做生意了。
沈琼得知他跑去投机倒把挑了挑眉。
毫不客气举报了一波。
陈清萍读着大学,第一年的时候李宏升的服装店每一天都遭遇小混混的骚扰,陈清萍寄给他的信越来越少,直到上次缺钱得知他的情况。
陈清萍不再给他寄信。
李宏升意识到他很难在大陆起来,有人在背后盯着他,关了服装店跑去陈清萍那群师范大学,正看到陈清萍与一个富二代举止亲密。
在陈清萍看来,下乡那几年他们确实互相扶持,她以为是爱。
其实是一种错觉。
“我只是把你当做可以依靠的哥哥。”陈清萍仿佛一朵校园里绽放的幽兰,又多了通体的书卷气,她眼中不再有对李宏升的涟漪。
李宏升到底是黑五类,她是前途无量的大学生,怎么能在一起?
李宏升怒极反笑,自幼是天之骄子的他不愿那么不体面,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富二代。
这对他来说是极致的羞辱,放在过去这样的纨绔,他甚至懒得分给一个眼神。
沈琼给李宏升提供了渠道,李宏升毫不犹豫偷渡了港市,他要复仇,他要让陈清萍那个肤浅的女人后悔。
他自幼骄傲,怎么能容得下自己受到此等奇耻大辱?
再次听到陈清萍的消息,是林桂枝听邻居说她与富二代男朋友分了手,原来人家是随便谈谈,转头就回家高调联姻。
陈清萍不敢置信,她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工作第一年她又谈了一个男朋友,刚准备谈婚论嫁,男朋友的老婆找上来打小三。
整个学校闹的沸沸扬扬,领导当机立断开除了她,陈清萍失魂落魄的离开,她本想回到老家散散心,结果正撞上林桂枝穿着隆重站在一家私房菜前。
上面牌匾写着桃字斋三个字,鞭炮齐鸣正在剪彩。
与继母母女俩春风得意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她的落魄,陈清萍无法接受,她疯狂的将积蓄投入做生意这一行。
她怎么会输给沈琼那个蠢货!
男女主都是原身的仇人,男主再过不久就成海里一具白骨了,女主万一踩到风口真挣了点钱也麻烦。
有她毫不掩饰的针对,陈清萍的生意功亏一篑,她叫上人来闹了一场,可惜桃字斋这家是本店,分店还有各个城市好几家。
沈二叔就任其中一家的主厨。
沈家做梦都没想过,他们沈家最出息的反倒是沈琼这个丫头片子。
因为林桂枝泼辣彪悍,纵使钱财动人心他们也不敢闹,除了二叔家,沈家其实也没沾上什么光。
陈清萍凭着不满嫉妒闹了一场,丝毫不掩饰恶意,终究无济于事,她租了间小房子找了份工作,工作完再做生意,反反复复。
直到折腾到三十多岁,她才摆起她看不上眼的小摊。
那个时候小摊已多如牛毛,陈清萍每天忙碌出摊勉强维持温饱,她累的太狠了的时候不禁想起李宏升,当年,她曾与落魄的京圈红二代互相倾心。
日子久了陈清萍后悔之余,又忍不住埋怨李宏升,心也太狠了,她不就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吗?
这么多年不回来看一眼。
李宏升沉海的时候也在想,他喜欢上陈清萍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分明他发誓要复兴李家,怎么就看上了陈清萍?
她才不是幽兰,她是掠夺周围一切养分的莬丝花。
在港城这些年,他出生入死,经历了无数斗争危险,尝尽小人物的辛酸,没有背景凭着一腔不要命的决心,李宏升终于调查出当年是谁在针对他。
资料上的沈琼两个大字嘲笑他的无知。
事实上,他这么多年也早有预感。
有不少大人物都嘲笑他,沈琼那个女人心狠手辣难惹的很,怎么会有人想不开把她当软柿子捏一捏?
上流圈子都是互通的,即便是不同城市的富人圈子,李宏升时不时听到内地沈琼入手几套豪宅,几块地皮做了规划的消息。
那个巧笑嫣然如桃花一样的女人,已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人物。
从始至终都是,不过是他不明白。
李宏升的死亡并没有多少人在意,顶多港城的某个大人物拜了拜佛,点了根烟叹息少了一把好用的刀。
不得不说,李家落魄的长孙当刀,他还真有点舍不得灭口。
谁叫李宏升太聪明,知道的太多了。
至于家暴原身那一家,早在几年前就意外失火身亡,都是活生生烧死的。
桂花村的宗族也没讨得好,外省来投资的富豪总会避开他们村子,别的大队都修上水泥路了,而他们村还是泥土道。
村里老人抽着烟袋,眉纹深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作孽太多了吧?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