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芩匆匆赶到医院,见容宴头上缠着纱布透出血色,心疼的梨花带雨。
撑不住高傲大小姐的气势,双眼哭的泛着浅浅的红肿,四目相对,她扑在容宴怀里撞得对方脸色狰狞了一瞬。
“容宴!”未语泪先下,两人一副苦命鸳鸯相聚的样子,眼里都透着无数情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孙芩相信容宴绝不是那样没事找事的人,她与他相识多年。
知道他抽烟喝酒收保护费,带着混混兄弟们巡街,那都是因为他义薄云天,是孙芩最向往的人间烟火,市井气。
她喜欢的容宴,才不是别人污蔑的小混混。
容宴脸色难看的说。“我们让孟家给算计了!”
他当然不信两人的行为真的给公司带来名誉上的损伤,一定是孟家使的轨迹,是污蔑!
他们早恋怎么了?在厕所又怎么了?
一切都是他们真心相爱的证明,他们潇洒不羁,不为世俗所束缚。
哪来的那么多网友在意,都是孟家买的水军在作怪,思及此处容宴恨的几乎咬碎后槽牙。
孙芩也眼神怨恨,猛的站起来大声道。“他们就是想逼我回去,逼我离开你,他们怎么能这么卑鄙恶毒?”
不知为何,她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
孙芩是孟家养女,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不缺少钱财,每个月的零花钱都让她大手大脚的挥霍了。
倒是回国后的工资,没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一直存着。
年节积攒的压岁钱,加上卡里的工资加起来才二十万,给容宴交了住院费就用去五万块,罚款交了一万。
她和容宴如今都没了工作,两个人坐吃山空。
前几日孟家解除收养合同时,她倒是不怎么慌乱,容宴承诺了养她,她相信容宴这个男朋友。
哪能想到孟家步步紧逼?
孙芩本就不信掌控欲那么强的养母会放弃她,得知孟家使的手段,反而更确信孟家是在逼迫她放弃容宴。
这一次她不放开容宴的手,他们便能坚守到幸福!
猜到这一点,看着容宴纱布隐隐透出的血迹和狼狈,她心中怒火汹涌,她以身为孟家的养女为耻,孟家怎能这样不择手段?
孙芩忍不住出了病房,打电话给孟封渊发了一大通大小姐脾气,还指责孟封渊与养母同流合污,真是对他太失望了。
孟封渊心下苦闷,责怪母亲为什么根本不顾他的意愿伤害孙芩。
难道正如孙芩所说,他们不过是满足母亲掌控欲的两个作品,母亲根本不在乎她的亲生儿子心情?
此时的孟家别墅里,工作狂的付盛雪难得穿着居家服,神色轻松的看着李圆圆搭建积木,隐隐透着一丝温柔。
她本以为失去养女,她会伤心痛苦。
相反的,不知为何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松了一口气。
或许养女的早恋叛逆,养女对她的埋怨和怨恨,早已消磨掉这么多年的感情。
沈琼坐在一边打着死要钱鹅游戏,两个女人分明什么都没有交流,偏偏给人一种莫名的和谐感。
孟怀瑾对妻子休假没什么意见,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二人废寝忘食,好不容易孟氏走上正轨,他亏欠妻子良多。
妻子为养女的事难过,休个假正好调整心情放松放松。
他不知道的是,孟家别墅远远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孙芩携着满心怒气闯进客厅对付盛雪质问道。“妈,你怎么能这么卑鄙?”
“为了逼我放开容宴不择手段?”
“我告诉你,我是绝不会妥协的!”
付盛雪没想到孙芩能闯进来,大概是这几日她忙着伤心,丈夫忙的分身乏术,忘了将保安室的信息取消掉。
其实她更没想到的是,她教养多年的孙芩这么不要脸。
她坐在沙发上神色不动,通体的气势愈发生人勿近,忍不住微抬眸审视孙芩那张骄傲又明丽的脸。
她自问没有教过孙芩,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允许不请自来。
“谁教你的?孙芩。”付盛雪眉眼居高临下的冰冷注视她。
“你现在姓孙,解除了收养合同之后和我们孟家没有一点关系,谁教你的没有主人家邀请闯入?”
难道说当真是骨子里的低劣,难以扭转难以更改?
孙芩脸色一白继而涨红,脸颊发烫不甘示弱的迎着付盛雪,这么多年每一次与养母相处她都觉得屈辱。
凭什么养母能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仿佛她是什么没有教养的玩意,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垃圾一样。
“分明是你们孟家先出手的!你出手针对容宴,你们这么一手遮天难道真的没有王法没有天理吗?”
孙芩想戳破养母的冷漠面孔,想看到那张脸出现恼怒,出现痛心。
可惜什么都没有,付盛雪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问。“你以为容宴失去工作的事是我出的手?”
养了养女这么多年,她都没发现养女的智商这么一言难尽。
容宴说什么信什么。
那毫不在意的眼神,混合着不远处沈琼打王者的游戏语音,更加点燃孙芩内心多年的怨恨,凭什么她们能够这么悠然。
逼的她与容宴两个失去工作之后。
凭什么孟家仍然高高在上,俯视他们如同蝼蚁。
难道有钱就能代表一切吗?她与容宴的真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思及至此,她觉得付盛雪可悲,养母这辈子唯有孤独的守着礼仪优雅,守着身家百亿的资产,守着体面修养。
一辈子都难以感受真正的温馨,感情以及人间烟火。
至于沈琼母女两个,她都不屑去想。
不过是看孟家势大趋炎附势,她并没有想以往巴结养母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养母一点不满意,哪能这么自在?
沈琼结束了一局游戏,漫不经心斜孙芩一眼挑破了她的心绪,朝付盛雪说。“你养女觉得你可悲呢,觉得你没见过真正真心轰轰烈烈的感情。”
付盛雪养了孙芩那么多年,见她眼神恼怒就猜出沈琼说对了养女的心思。
心觉可笑。“如果说是早恋,未婚同居倒贴那样的轰轰烈烈,我宁愿这样可悲。”
孙芩狠狠的瞪了沈琼一眼,感觉这个本来唯唯诺诺的女人碍眼至极。
她和容宴都失了工作,沈琼凭什么那么悠然,看她的眼神那么漫不经心。
紧接着她暗暗脑补了一下唯利是图的养母不再见母女两个,沈琼遭丈夫毒打的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哀求,这才缓解了几分心里的火气。
朝天翻了个白眼,孙芩傲然的放话。“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容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绝不会再受你操控一生。”
“做你手下身不由己的傀儡!”
付盛雪听的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在孙芩离开的第一时间,吩咐家里的保姆去保安亭通知一下,取消孙芩能够进入别墅区的资格,她不再是这的住户。
孙芩直到坐上出租车,还止不住向后回望似在等待什么。
司机余光瞥了一眼,见后面空无一人。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孙芩满脸傲然的进入病房,一派孟家大小姐的气势,对容宴抱怨道。“孟家真是太过分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放弃你的。”
不知有意无意,孙芩没说或者没敢相信孟家对她的态度。
病床上的容宴心中一松,暗暗自得他这该死的魅力,看着孙芩语气满是担忧。“孟家是不是欺负你了?”
“你放心,等好了,老子给你撑腰!”
“孟家那几个人敢欺负你,我带我兄弟扒掉他们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