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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旺脸色苍白,提着现金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他抬头朝座位席看去,似乎在找什么。
“他走了,估计会在门口,堵我们。”明月把头上的皇冠摘了下,还有什么权杖,值钱的,通通交给了阿旺,“放心,事情是我干的,他会追究在我头上,你把责任都推在我头上。”
明月扯起裙子准备往外走,很认真地对阿旺说,“如果他开了你,你以后当我仆人,我现在开的起工资!”
话音刚落,一阵高跟鞋哒哒的声音由近及远,阿旺这才恍然大悟,先生根本没有让他给太太办理合法的居留证,也没让他带她参加什么选美大赛。
所以他被太太骗了,先生会生气?不会生气?
阿旺脑子里想了好多怎么向先生解释的说辞,走出酒店门口时,果然傅祈年和唐宛如正站在门口,而且还有不少举着摄像机的记者。
“冠军明月怎么还没有出来?”
“没想到是个大陆人。”
“听说有知名导演想签她呢。”
“.......”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明月的事情,阿旺则侧身悄无声息地越过那些人,走到傅祈年他们身边,垂首道,“先生,您来了。”
傅祈年没啥语气地嗯的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阿旺抿了下唇,心想先生应该不生气,他迟疑着开口,“太太交代,让我先去帮她把这些钱存入银行。”
“去吧。”傅祈年视线往门口扫了又扫,“她人呢?”
“太太比我先离开了一步,应该早就出来了。”
傅祈年眼皮一跳,“她身上带钱了?”
“带了。”
“!!......”傅祈年眉眼清冷,瞥了阿旺,“以后你就当她是你的上家吧。”
阿旺不解先生这话什么意思,望着先生大步离开的背影,纳纳地问唐宛如,“唐助理,先生生气了?”
“应该是。”唐宛如说完,快步去追傅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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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站在旺角的一处公共电话亭里,拨通了南洋沈家的电话。
此行来到港区,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联系沈家。
虽然长途电话费用高昂,但在港区直接拨打到南洋并不成问题,相比之下,广城就显得麻烦多了。若是从那边打电话,不仅需要通过邮电局或长途电话服务,还得排队等候,而且费用同样不便宜。
电话那头,沈家的长子沈浩接了电话。明月客气地寒暄了一番,随后话题直奔正题。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妹妹,沈之意,是在八岁时走失的……”
明月的眼神平静,神色未变,却在心中一阵波动。
听着沈浩回忆中的点点滴滴,她得知沈之意原来是在沪上失踪的,而她身上那道胎记——与自己的一模一样,证明了她的推测没错,原身正是沈之意。
明月和沈浩约定好了见面时间,就挂了电话。
愣了几分钟,她想了几个问题,来不及细想原因,她得趁着傅祈年有所察觉之前赶紧挣钱。
提起一旁的鳄鱼皮包,她匆忙地打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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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祈年快步步入港区的某间隐秘酒吧,气氛压抑而肃穆,昏暗的灯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投射出斑驳的影子,周围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酒吧里,身着黑西装的几个男子站立在角落里,眼神锐利,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看见傅祈年大拇指上的龙形指环闪烁着冷冽的光辉时,他们不敢多言,恭敬地低下头,立刻为他开门。
傅祈年在港区一直以“傅宴”的身份行事,他向来低调、冷静,从未亲自涉足过黑道事务。
但在这片殖民地的土地上,许多合法生意无法光明正大地完成,只能依赖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这也是他成立帮派的初衷。
帮派事务一向由K打理,K多次建议他亲自出面,然而傅祈年始终保持沉默,直到今天,他首次亲自登门。
K收到消息,带着几个手下迎了出来,看到傅祈年,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老大,您怎么来了?”
傅祈年没有心思和他打趣,话语简短而有力:“找人,尽快。”
K接过他递来的照片,眉头微挑,看到上面是这几天新闻报道频繁出现的港区选美第一名——那位叫明月的选手。
他调皮地一笑,眼中带着戏谑:“要么不露面,一露面就是为了个女人?”
傅祈年目光一冷,扫了K一眼。那眼神中没有多余的情绪,却足以让K瞬间闭上了嘴。傅祈年从不容许任何人触碰他的底线,尤其是对那些他在乎的人。
他冷静地走到酒吧内,坐在桌旁,环视四周。片刻后,他开口:
“我们做的事,永远是为了维持秩序、赚取利润。这个城市充满了混乱,但我们与其他帮派不同,我们不作恶,不做不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这次的情况例外,我的妻子可能去了赌场。如果她有任何危险,我不允许任何人动她。”
这一句话的背后,蕴含着无声的威胁——
若真有谁敢触犯,必将以牙还牙,以恶制恶。
K顿时收起了玩笑,朝几个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立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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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旺角的一栋老旧商业大楼内,隐藏着香港最具特色的地下赌场之一——“金碧辉煌”。外观平平无奇,但一踏入其中,奢华的装潢、昏暗的灯光、嘈杂的人声,立刻让人感受到这里的独特氛围。
老虎机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赌桌上的筹码碰撞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烟草、酒精和赌徒们的紧张情绪。
此刻,一个打扮冷艳的“外国女人”悄然现身赌场。
明月披着一头金黄色的假发,浓重的妆容将她的脸修饰得妖娆而陌生,超短裙和黑色高跟鞋更为她增添了几分危险的性感。
没有人会把她和最近选美比赛的冠军联系起来。
赌场的赌桌旁聚满了人,而明月的出现让周围的气氛微微一变。
一个女人,尤其是这样冷艳的女人,主动坐上赌桌,注定会吸引无数目光。
她选了一张百家乐赌桌,将三万港元的现金轻轻放在桌上,她的动作优雅又笃定,周围的赌客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明月没有急于下注,而是细致地观察赌桌上的每一个细节。
她从小在家族赌场长大,所有赌术和心理战术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这里的喧嚣、灯光、紧张感反而让她感到格外熟悉,仿佛回到了自己掌控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