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不过殿下,眼下形势危急,还请殿下保重自身安危。”
随后,裴然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瓶子,轻声说道:
“殿下,太子府守卫森严,我此番冒险前来,一是为了探望殿下您是否安好,
二则是为了将这瓶含香交予殿下。”说着,他轻轻拧开瓶盖,顿时一股浓烈而独特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裴然轻轻地拉起我的手,温柔地将药水涂抹在我的手腕处。
那药水接触到肌肤的瞬间,传来一阵清凉之感。
我满脸疑惑地凝视着眼前的裴然,心中充满了无数个问号。
只见他缓缓开口道:
“殿下有所不知,这含香一旦涂抹于身,其独特的香气便能吸引来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蝴蝶。
而真殿下的手下则能够凭借这些蝴蝶追踪到您的所在之处。
所以,请殿下再忍耐几日。据臣所知,皇上与真殿下已然拟定好了营救之计,
他们准备趁着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之际,将您救出去”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兴奋地说道:
“如此甚好!看来父皇和二哥已经洞悉了穆青的阴谋诡计。”
裴然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然而,紧接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愧疚之色,自责地说道:
“殿下,实在抱歉啊!都怪裴然无能,此时此刻还没办法带您逃离此地。”
我赶忙摆了摆手,宽慰他道:
“无妨无妨,穆青不会伤害我的性命。你速速离去吧,以免夜长梦多。”
裴然深知在此处逗留愈久便愈发凶险,于是当机立断走到窗前,正欲推开窗户飞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只听得一声闷响,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窗外疾射而入,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裴然的身上。
裴然跌落在我的面前。口吐鲜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情不自禁地高声呼喊:
“裴然!”
定睛一看,来人竟是裴之。
而与此同时,穆青冷着脸推门而入,他那双阴鸷的眼睛如同寒冰一般死死地盯着我们,令人不寒而栗。
“本宫就奇了怪了,今儿穆真怎地老是拖着本宫不放,敢情是特意给你留出时间啊!
快如实招来,你们究竟密谋着何种计划?”
穆青满脸怒容的说道
一旁的裴然说道:“太子殿下,嘉殿下向来对您敬重有加,可您为何要这般狠心伤害于他?
恳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莫再为难嘉殿下了。”
“哼,裴然,本宫又岂会舍得伤害玉儿半分?本宫对他只有爱意与疼惜,恨不能将世间所有美好都捧至他面前。
倒是你们这群人,一个个横加阻拦,妄图拆散玉儿与本宫!”
说罢,太子殿下猛地转头看向裴之,厉声道:
“裴之,裴然乃是你亲弟,本宫念及旧情自不会取他性命,但也决计不会轻易饶过此等叛徒。
你来告诉本宫,该当如何惩处这大逆不道之人?”
闻听此言,裴之面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叩头哀求道:
“太子殿下,求求您网开一面,大发慈悲吧!”
我心急如焚,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要!求您了,千万不要伤害裴然!”
然而,穆青却是一脸冷酷无情,毫无怜悯之意,冷冷地喝道:
“裴之,动手!挑断他的手筋,废去他一身武功!”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盯着穆青,心急如焚地喊道:
“绝对不行!裴然可是自幼习武之人啊,你竟然挑断了他的手筋,这跟直接杀了他又有何分别?”
然而,面对我的怒斥,穆青眼神冷漠的看着我们。
站在一旁的裴之,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稍作迟疑后,满怀愧疚地对裴然说道:
“弟弟,哥哥实在对不起你,但是唯有如此,方能保住你的性命啊。”
话音未落,只见裴之猛地举起手中的利刃,眼看着就要朝着裴然的手腕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然察觉到危险临近,瞬间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奋不顾身地进行反抗。
只可惜,东宫之中高手如云,尽管裴然使出浑身解数,终究还是难以抵挡众多高手的围攻。
没过多久,他便渐渐力不从心,最终败下阵来。
说时迟那时快,趁此机会,裴之一把紧紧抓住裴然的右手,手起刀落之间,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过裴然的手腕。
刹那间,鲜血四溅,那根维系着裴然武功的右手筋就这样被生生割断。
看到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我心痛欲绝,情绪彻底失控,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赶快住手!穆青,倘若你继续伤害裴然,我立刻死给你看!”
言罢,我毫不犹豫地将头狠狠地撞向坚硬的床头。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一阵剧痛袭来,我的额头瞬间破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汩汩流淌而下。
穆青见状大惊失色,急忙一个箭步冲到我的身边,焦急万分地吼道:
“玉儿,你怎能为了这么个低贱的奴才,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我强忍着头部传来的阵阵剧痛,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庞,目光坚定且倔强地再次逼视着穆青,斩钉截铁地说道:
“穆青,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放不放人?”
话说完后,我的情绪愈发激动,竟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坚硬的床头猛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穆青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拉住了我,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缓缓说道:
“裴之,既已废掉了裴然的右手,就将他先关押起来严加看管,切不可再让他有机会逃脱出去惹出什么乱子来了。”
听到这话,裴之赶忙跪地叩头表示谢意:
“裴之在此替裴然多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言罢,便迅速起身将已然失去反抗之力的裴然拖曳着拉出了房间。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清楚得很,裴之,他定然是不会对裴然痛下杀手或者加以重责的。想到此处,一直高悬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一些。
穆青立刻唤来廖烟,焦急地吩咐她赶紧查看一下穆嘉所受的伤势情况。
待廖烟仔细检查完毕并如实禀报之后,穆青满脸疼惜之情,柔声对着我说道:
“玉儿,你答应大哥,往后万不可再如此轻易地伤害到自己了。”
然而此刻的我,心中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怨气,狠狠地白了穆青一眼,没好气儿地道:
“你说这些话又有何用?真正伤害我最深、次数最多的人难道不正是你么?”
自那日起,接下来的数日里,整个东宫都陷入了一片异常繁忙的景象之中。
原来,穆青即将迎娶太子妃。而与此同时,我也心知肚明,随着这场盛大婚礼的临近,距离我获得自由之身的日子亦是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