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祥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卷轴,寒江接过来展开,他瞳孔一缩激动地说:“这是可以做到的吗?!”
“需要实验,有风险,你愿意为了本宫冒险吗?”她盯着寒江的眼眸说。
寒江没有说话,只微微一笑,俯身再次将唇送上。
三天后,寒江在炼丹房,给陈吉祥展示了他的成果:将混好的粉末塞入竹管,然后放入小铁块,管壁小孔处引火——
“嘭!”
带着破空之声,准确无误地命中靶心。
陈吉祥点点头,没有太过兴奋,只问:“对射程有要求吗?”
“在下只能在炼丹房操作,这个距离没问题。”他说。
他沉吟片刻问:“娘娘,操作起来还是有危险的,万一自爆,后果是死路一条。”
陈吉祥嘴角一挑:“本宫知道有危险,你替本宫承担了很多,谢谢你。本宫再重申一遍,断不可外传。”
寒江摇摇头:“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要随娘娘一起去西藩,毕竟这是在下制作的,操作更有把握。”
陈吉祥有些犹豫。
寒江轻声说:“娘娘,我们已经是同舟共济之人,不分彼此,倘若失败,在下愿意为娘娘而死。”
“总觉得我们俩不应该有这么深的交情。”陈吉祥看着他说。
寒江也璀然一笑:“有些人不必相识很久,一眼万年也是有的,或许我们前世有缘分,只是彼此忘记了。”
陈吉祥有些动容,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他却按住她的手,滑在自己的腰间,轻轻点点头。
军报一次比一次紧急。
华烨知道华玦不会前往,开始集结更多的人马,阿吉兹请求带伤迎战。
陈吉祥下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私自带寒江去西藩。
她给华玦留了一封信:相信她,一定可以平安归来,万不可追到西藩,会吓跑华烨,功亏一篑。
她摘下一只耳环,放在信封里。
陈吉祥将信交给青颜,让他务必在次日早朝,再亲手交给华玦。
“娘娘,您一定要全身而退,我……”他眼中有泪光。
“本宫会的,本宫答应你。”
她揽住青颜的脖颈,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当晚,她回到太子府,和寻常一样,看吴越和阿萧打架,和容瑾卿卿我我。
午夜时分,她悄悄起身,刚想下床,被容瑾拉住。
“你去哪?”他问。
陈吉祥看着他,有些为难地说:“我要去一趟西藩,顺利的话十天内就回来了。”
容瑾柳眉紧蹙,他摇着头:“不行!”
“容瑾你听我说,”她搂着他的肩膀说:
“我和术士寒江一起去,我们有办法对付华烨,虽然有点危险,但是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对吗?你相信我。”
“你要去做什么,我不拦着你,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陪着你,无论上天入地。”他眼眶通红。
陈吉祥看着他,思索片刻说:“不行,我害怕你出危险,你在这里等我,我心里更踏实。”
“容瑾,”她摸着他的脸:“在我心中,你依然是完美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念想,你不能出事,你要听我的。”
容瑾眉头紧锁深深低下头喘息。
太子府门口,寒江背着一个包袱,骑着一匹青灰色高头大马等着她。
容瑾将陈吉祥扶上马,陈吉祥俯身和他吻别,二人一马调转马头,绝尘而去。
“吉祥,我等你回来!”容瑾的呼喊声消失在黑夜中,陈吉祥只听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翌日清早,当华玦打开陈吉祥留的纸条,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对佐鸣宇说:“立刻发急报,让阿吉兹那边接应吉祥!”
次日入夜,陈吉祥和寒江在一家客栈住宿。
她们在店家的引领下进到客房,店家殷勤地说:“饭菜一会送来,还有送洗浴的东西。”
他们打量了一下屋子,简洁干净,寒江打开窗户看了下,又重新关上,陈吉祥将包袱妥善地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不多时,小二送来饭菜,并将侧间的浴盆装满温水。
寒江将门关好,又静静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看他小心的样子,陈吉祥笑了笑,她已经仔细听过店家和小二的心声,没有什么问题。
她刚要动筷子,寒江拦住她:“等一下。”
他用银针试了一遍,才示意陈吉祥可以用。
“你真够仔细的,哪有那么多江湖险恶,最险恶的都在朝堂。”陈吉祥一边吃一边笑他。
寒江唇角一弯:“有道理。”
吃完饭,小二将碗筷收走,说了句:“二位早点休息。”便躬身离开。
寒江脱了衣衫,乌发垂到腰间,他侧头看着陈吉祥,缓缓踏进浴盆,他将手臂搁在沿口,柔声说:“您不来吗?”
陈吉祥哼了一声没理他,脱了外衣,躺在床榻内侧,给寒江留出了空位,寒江瞥了一眼,眼眸有些闪动。
陈吉祥盯着帷幔,陷入沉思,自己怎么才能把华烨吸引出来,又应该在什么地方和他见面,怎么安排寒江伏击。
虽然有一个大体的轮廓,但是重要的是细节!华烨诡诈多疑,万万不能引起他的疑心。
她闭上眼,无数过往又向她袭来——
一会出现华烨绑她的铁链子,一会出现阿吉兹受伤的肩膀,华玦挂着泪珠的桃花眼,容瑾对她呼喊:我等你回来……
她身子一震,从梦中惊醒,眼眸大睁,只看到一片黑暗的虚空。
“您做噩梦了。”
寒江搂着她,他穿着贴身的薄衫,身体温暖坚实,有淡淡清香。
“我没事。”陈吉祥平复了一下心情,侧过身,却发现这个位置很尴尬,她问寒江:“难道就一床被子吗?”
寒江轻笑:“我们以夫妻之名,店家当然只拿了一床被子。”
他缓缓靠过来,搂住她的腰身,轻声说:“此行危机重重,我们也算生死与共,就不要浪费这一晚,如何?”
“若能成功,还能活命,我一定答应你。”陈吉祥也有些气息不稳。
寒江没有再坚持,只略微放松了搂着她的力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