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们一片哭声,姜平揽住泣不成声的吴越。
陈吉祥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她摩挲着阿萧的脸颊,他的胸膛,大吼:“给我刀!”
寒江眼眸一闪,他抽出一个士卒的腰刀递给她。
“酒!”她眼眸睁得大大的,几乎在做垂死挣扎。
她将酒倒在刀上,并冲洗了双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用刀划开了阿萧的胸膛,将手伸进去,握住他的心脏!
她握紧他的心脏,一下,两下,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疯狂的举动。
阿萧居然缓慢呼出一口气,他的心脏开始自主的跳动。
众人震惊。
陈吉祥小心的抽出手,让医官赶紧缝合,并针灸用药。
医师欣喜若狂地说:“世子挺过来了!”
陈吉祥看着自己的布满阿萧鲜血的手,晕倒在寒江怀里。
十日后。
阿萧年轻强健的身体再一次恢复了过来。
寒江悄悄对陈吉祥说,阿萧服用的促进成熟药,对他当时的苏醒起了关键的作用,看来一切都是天命。
阿萧倚靠在军帐中的床榻上,陈吉祥给他用药酒擦洗伤口,再用温水擦洗身体。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是个青年人,修长健美,陈吉祥想故意忽略这一点,但是表情依然有些尴尬。
他凝视她,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陈吉祥一把打开他的手:“你老实点!”
“你说我活过来就嫁给我。”他说。
“你小时候还说一顿可以吃一百个鸡腿呢。”她说。
阿萧蹙眉瞪眼:“你怎么还耍赖呢?!……哎呦!”
“扯到伤口了吧,你就消停点吧。”她按住他,把他慢慢躺回枕头里。
阿萧搂着她的肩膀不放,垂眸说:“吻我。”
陈吉祥看着他浓密的睫毛下黑亮的眼眸,她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在他唇上轻轻触了一下。
“这不算。”
“住口。”
陈吉祥将北部海盗全部剿灭,释放他们抓来的奴隶,罚没他们积攒的黄金珠宝,自此,远征进入扫尾。
她横亘大陆,建立了七个归属国,设立总督、执行官和驻兵,隶属帝国京城。
她发展他们的农业和商业,促进贸易,源源不断的财富和能源向京城运输。
陈吉祥和阿萧、吴越、姜平、寒江,手下二十位大将,一百多个副将,五十万铁骑,另外受降的十万兵马。
他们带着数不尽的金银、马匹、绸缎和自愿追随的奴隶、百姓,踏上了漫漫返程之路。
最后,他们到了第一站,荷鲁斯王国,陈吉祥让王子留下,作为国王。
王子单膝跪地,接受封王,他拉住陈吉祥的手:“您都没有问过我叫什么名字,我对您来说这么不重要吗?”
陈吉祥摇摇头,手指划过他高挺的鼻梁和嘴唇,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离开。
“我叫拉瓦!陛下,您记得回来看我!”他在她身后喊着,湛蓝色的眼眸流下清澈的泪水。
夜晚宿营,天空繁星闪耀。
陈吉祥站在军帐外面仰头凝望,京城中,有一个人是否也在仰望星辰,想到他,心中涌起波澜。
“吉祥。”
陈吉祥一回头,看到阿萧站在身后。
浓眉下,眼眸深沉温柔,一个年轻的华玦,比他更俊美一些。
【我爱你,我想要你。】
陈吉祥一惊。
阿萧用低沉的声音说:“有些话说不出口,这倒是个好办法。”
“我们不可能,对不起,阿萧。”陈吉祥摇摇头。
他眉心蹙了蹙,眼中有泪光,继而,嘴角一挑:“反正我已经等了十几年了,我有的是耐心,我可以等。”
阿萧解开衣扣,露出胸膛:“我的心握在你手中,你觉得它还会为别人跳动吗?”
他们俩站在星光下,陈吉祥无言地看着他,他默默回望。
一月余,绕过雪山,他们就到西藩的边界了。
大军在一片荒原上扎营,一轮明月悬在天际,苍茫的平原上寂寥空茫。
接近雪山,空气变得寒冷,陈吉祥让辅兵给军士们发棉被,她巡视了一圈,自己也哈着手钻进军帐。
她在床榻铺上厚厚的毛皮褥子,上面盖上棉被和兽皮,然后脱了外衣钻进去,趴在暖和的被子里看地图。
脚步声传来,阿萧一把撩开门帘钻进来。
“有事?”陈吉祥看着他问。
阿萧并不说话,直接坐在床边脱衣服,陈吉祥蹙眉看着他:“你干嘛?”
他脱了甲胄和外衣,穿着贴身的薄衫钻进陈吉祥的被子里:“我怕一个人睡,你忘了?平时都是容瑾陪我。”
“你疯了吧,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滚出去!”陈吉祥坐起身,吼他。
“我又没脱光,你至于吗?”他委屈地一挤眉毛。
陈吉祥瞪眼:“你再不出去,我叫吴越把你拖出去了,到时候很难看的。”
阿萧咬咬嘴唇说:“我不碰你,我跟你保持距离行吗?”
“华萧,这套当年你父王用过了,滚出去。”
“他有我这么纯洁吗?”
陈吉祥被他逗笑了,她叹了口气:“咱们好好说话,我跟你不可能,你别幻想了,你现在赶紧穿好衣服出去,明天还要过雪山。”
“你来的时候说,这个季节过雪比较危险。”阿萧转移话题。
陈吉祥蹙眉说:“是啊,不过我们不可能等两个月再走,小心一点能避免雪崩。”
“那怎么做呢?”
“嗯……让行军队伍拉开距离,用松散的步伐,然后就是找一条合适的路线。”
阿萧支起手臂托着头,看着她问:“找到路线了吗?”
“这里还有点麻烦。”陈吉祥拿过地图,指点着:“这里擦着雪槽,但是没有更合适的路了。”
阿萧凑近地图,垂眸悄悄瞥了一眼陈吉祥,唇角轻轻弯起。
讨论到半夜,终于敲定了路线,陈吉祥一侧头,阿萧居然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只好熄了灯,在他身边躺下。
她侧头看着他,阿萧充满年轻男子的气息,薄荷中带点清甜的味道,很难把他和那个五岁吃鸡腿,八岁翻筋斗的阿萧联系在一起。
她有些困惑,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宠爱,怜惜,骄纵,袒护……对他的感情贯穿了他幼年和青春,已经分不清了。
陈吉祥合上眼眸,陷入了睡眠。
阿萧轻轻睁开眼,将手臂枕在头下,静静看着陈吉祥熟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