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栀知使劲的吸了吸鼻子,鱼汤的香味很浓郁,带着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像是,鱼汤里加入了花椒的味道。
可安国人并没有往食物里加花椒的习惯。
所以……这鱼汤是苏墨琛煮的!
苏墨琛看过她煮饭。
每次她煮饭的时候,就喜欢和苏墨琛科普,怎么做才能将食材做的又美味又健康。
果真下一秒,又有人喊了起来,“这顿饭,苏将军请客。
苏将军说了,鱼汤管够。”
不知道苏墨琛是谁的人,赶紧询问,“哪个苏将军?
是常胜将军苏墨琛吗。
他不是断了双腿。”
有聪明点的反应过来,“咱们村里来的那个断腿的男人,不会就是苏墨琛吧。”
“我有个朋友就是他的部下,说他人可好了。”又有人接了一句。
木栀知听着这些夸耀,心底舒坦极了,她上前一步,“其实防洪的事情,也是苏将军让我劝说刘官爷和里正的。
不过他现在不是什么将军了,只是一个流放犯,大家莫要再叫他苏将军。
这样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这事她不能居功,必须让苏墨琛得了这名声。
就算以后他们起义,最起码有苏墨琛的好名声在,他们也算顺应民心。
闻言,不少村民立刻上前道歉,“不好意思,苏三娘子,我们不是故意的。
不过我们称呼苏将军称呼习惯了。
陡然需要改个称呼,我们也不知道称呼什么,要不苏三娘子给个叫法。”
木栀知也没跟大家客气,“这样,比我夫君大的,称呼他一声苏老弟,或者墨琛。
比他小的,称呼他一声苏大哥,如何。”
“好,简直不要太好。”
“听苏三娘子的。”
“这个提议不错。”
男人们都随意的很,刚刚还严肃的气氛,很快又活跃起来。
大家一窝蜂的朝王里正家挤。
木栀知是从后门进屋的。
她刚进去,便看到苏墨琛坐在院子里,视线落向后门的方向。
木栀知微微一愣,旋即笑着走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会从后门进来。”
她边走边脱蓑衣,抖掉上面的雨水后,挂到院子里的竹竿上。
苏墨琛朝她伸手,笑得一脸温柔,“因为我们是夫妻。”
木栀知很自然的将手递给他,“确实有点冷。”
苏墨琛将她的手握在手里,不停的呵气,又时不时的搓一搓,确定暖和了才停下,“我单独给你留了鱼汤。
按照你的交待,用开水煮的。
鱼汤奶白奶白的,很是清甜。”
说着,他已经将那会洗干净,且烤干的鞋子递到了木栀知面前。
其实他做的远不止如此,他那会还尝了鱼肉,鱼肉细腻,丁点不柴。
为了木栀知吃的方便,他特意将所有的鱼刺都挑了出来。
木栀知换上干净的鞋袜,背着苏墨琛进屋,看到桌子上的鱼肉和鱼汤,呆愣了许久。
鱼肉满满一碗,没看到一根鱼刺。
有的大块,有的很碎,但一点都不难看。
再看看鱼汤,确实是奶白色的,还特意加了葱花。
她放下苏墨琛,走过去,端起鱼汤喝了一口,确实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她又尝了一口鱼肉,比她在现代吃的好吃许多。
“你怎么将鱼刺全都给挑出来了。”她喜欢吃鱼,但她不会吃鱼。
她小的时候有次吃鱼,被鱼刺卡住了喉咙,跑到医院挂急诊。
当时花了一千块,才将鱼刺弄出来,还打了好几天点滴。
从那以后,她吃鱼只吃鱼肚子。
“可能是我太闲了吧。”苏墨琛幽默的笑了下。
他其实是看到,木栀知吃鱼只吃鱼肚子,好几次看到她想吃鱼背上的肉,却又放弃了。
他便猜测,她不会挑鱼刺。
不过这事他不能告诉木栀知,省得她有心理负担。
木栀知鼻子一酸,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她快速将鱼汤和鱼肉解决完,“这雨怕是还会继续下下去。
其他的我不担心,只是有些担心,现在不是粮食收获的季节。
到时候村民的吃食怎么解决。
既然要给苏墨琛立下好名声,这个好名声就得一直保持。
刘召联系了陈立平等人。
但附近到处都在下雨,陈立平等人人手也有限,真运粮过来,也顶不了多久。”
苏墨琛很喜欢她这种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
手将她抱到腿上坐着,顺手帮她将打湿的头发弄干,“没事,我已经给府尹大人写信了。
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内雨不停,府尹大人就会安排人运粮过来。”
“府尹大人!”木栀知以为自己耳背。
这里距离京城可不远。
苏墨琛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联系官府的人。
“娘子放心,我联系的很隐蔽,若非这次事态紧急,我也不会出手。”苏墨琛知道她担心他,赶紧解释了一句。
闻言,木栀知松了口气,“你知道分寸就好。”伸手捏了捏他的双腿。
苏墨琛双腿恢复的不错。
“夫君,从明天开始,我们练习走路吧。”她本来打算这事在拖两天。
可苏墨琛的腿恢复的异常的快,而且她总觉得,最近一些事情需要苏墨琛出手。
刚好她空间里有两个自动助力器。
戴上以后,苏墨琛行动自如,比他杵着拐杖走方便许多。
等走顺了,助力器可以直接摘掉。
“真的!”自从手术完成以后,这事苏墨琛想了无数次。
能提前,已然给了他惊喜。
看到他兴奋的像个孩子,木栀知很是开心,“当然是真的,今晚我就带你去空间练习。”
只是她没想到,她说完这话之后,苏墨琛看了无数次天空。
天,为什么黑的那么慢。
*
“苏三妹子,山里的那些人,就真不管了?”
刘召想到还有人没下山,忧心的询问了一句。
那会他们在山脚下装石头的时候发现,山上时不时的有石头和泥沙落下来。
到底是人命,他觉得不能不管。
木栀知看了他一眼,“刘大哥,现在天已经黑了,雨也越下越大。
此刻上山,危险系数是白天的三倍多。
指不定我们还没爬到山上,就出了事故。
我不建议上山继续劝说这些人。”
他们该做的都做了,这些人死活不听劝,那便是这些人的命数,跟他们没关系。
而且这些人不管是什么结局,都合该他们自己承担,毕竟是他们自己选的路。
而且刘召去了,这些人也不一定会跟着刘召下山,反倒会给刘召平添了一份危险。
刘召成功的被她说服了,但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摸了摸脑袋,尴尬的笑了下,“那我听妹子你的,不去。”
翌日一早,王里正传来消息,昨晚子时,山体突然滑坡,山脚下没离开的两户人家,直接被埋在了里面。
山上的一户人家被惊动,连夜下山,其中一个摔死了,另外一个摔断了腿,王里正已经带着人去救援了。
闻言,刘召忍不住一阵唏嘘,昨晚要是自己没听木栀知的劝说,真上了山,那此刻的自己,是不是也是死尸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