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派员要引荐校长去汉奸组织新民会,校长一直贪生怕死,但多少还有一点民族大义,委婉地拒绝了,而阎埠贵却求之不得,伸长脖子恨不得找个缝挤进去。
给特派员修好八字胡的阎埠贵趾高气扬地走进教室,拿着教鞭,指着前排的同学,“你,你,你认真一点,咬字要清晰。”
走到教室后排,绕到何雨柱身后,何雨柱倒拿着书本,阎埠贵没有骂他,和他摆正,心里在骂:
——校长也是多事,他哪里是憨憨,让特派员整整他,多好。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阎埠贵心里骂着他,没有朝他动手动脚。
特派员应该是首次得到重任,还不懂驾驭奴才,有点表场过度,阎埠贵也应是难得得到日本人的称赞,浑身打满了鸡血,在教室走了整整三圈,平时连一圈都走不完。
何雨柱再次闪电般地出脚一勾,昂首挺胸的阎埠贵再次踉踉跄跄摔到教室中央,趴在地上,牙齿磕到嘴唇,嘴唇破了皮,流了一下巴。
人民子弟兵应该保护人民。
这一刻,他想的是,要是自己的使命是保护阎埠贵这种人,毛个子弟兵,才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阎埠贵先是翘起屁股,艰难地弓起身体,然后慢慢地爬起来,这一刻,他想了很多,老贾的腿肚子,贾张氏的额中美人痣,他顿悟,这个何雨柱又被鬼上身。
和日本人作对,是自讨没趣,和鬼作对,也是自讨苦吃。
他连头都没有回,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掸掸身上的灰尘,慢慢地走出教室。
修剪了八字胡的特派员,挨着教室巡查,跟前个特派员一模一样的作派,应是修剪八字胡的当儿,阎埠贵给他上了一堂“关于特派员之课”。
到了何雨柱跟前,特派员又尝试要进入他的大脑,这一次,他有了防备,马上启动系统,跟个憨憨一样,
特派员转战其他教室,放学的时候,他看到特派员收拾贾东旭,一巴掌抽得贾东旭半边脸都肿了,还骂他扒厕所偷看女人尿尿。
尼玛,这特派员算干了一件对事。
贾东旭确实天生就是挨揍的料,爬墙头儿钻狗洞,打瞎子骂聋子,都是小事,最缺德就是出城刨坟,夜半踹寡妇门,对准何家门缝放屁,钻进他家炕上撒尿,什么缺德干什么。
之所以不收拾他,何雨柱好歹觉得自己也是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没必要和他计较。
否则,早拿他练手了。
贾东旭顶着一张肿脸回95号院子,以前都是何雨柱挨阎埠贵收拾,阎埠贵欺负何大清好打发,何妈性子软,糊弄几句就过去了。
但再看不过贾东旭,也不敢动手,贾张氏护犊子,要是打了贾东旭,铁定找他拼命。
贾东旭挨了特派员的揍,阎埠贵打心眼里舒坦,正是猪狗都嫌的年纪,阎埠贵手痒痒还得忍着,这下好了,特派员算是替他挠了痒了许久的手心。
阎埠贵没有留下来拍校长和教导主任的马屁,早早回去看贾家的笑话,何雨柱也直奔家里,看贾张氏又能如何。
果然,破口大骂的贾张氏听说动手的是日本特派员,马上闭紧了嘴,谁敢骂日本人,要是报告宪兵队,抓进去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贾张氏所有的本事,面对日本人都没了招,只能自认倒霉。
贾东旭哭哭啼啼地说:
“特派员说我偷看女人上茅厕。”
这下轮到贾张氏打他了,“你偷看女人上茅厕也让人知道,你有没出息你?”
贾东旭委屈巴巴地说:“就一回,何雨柱去拉屎,看到了,他还从后面拉了我的裤子。”
“好他个何雨柱,”贾张氏在这边骂上了,她认定就是何雨柱打的小报告,想让她的宝贝儿子送掉小命。
可惜何雨柱没有趴墙根,听贾家母子说话,趁着天色还早,去了宣明珠所说的大前门楼子的苏家。
苏凤清是燕京大学的学生,北平沦陷后,很多大学已经迁徙,燕京大学继续在北平办校,1941年被日本人封校。1942年学校迁到大后方,在成都复校。
按宣明珠所说,她和苏凤清没有迁往成都,而是继续留在北平。
何雨柱清楚军统的女特工,懂规矩,在床上个个风情万种,执行任务后不留情面,决不纠缠,若是有缘相遇也有可能重温旧梦,共度良宵,但和男人之间决不可能产生感情。
唉,他很难理解这类女人,因为绝望而放纵,还是因为空虚寂寞而放纵。
远远走过来一个女孩,白色的上装,蓝色的宽裙,尤其古典的“厂字形”的衣襟,缀以传统的盘扣,倒大袖的细腰,缀着荷叶边的袖口。
两条乌黑油亮的辫子,辫梢扎着透明的白色蝴蝶结,清澈的眼睛,腮边的两个小酒涡。
他马上就从心里否认了自己的判断,她不是苏凤清。
而这个清纯学生模样的女孩推开了苏家的院门,他从胡同走出来,“凤清姐姐。”
女孩回过头,诧异地看着他,她果然是苏凤清。
“宣姐姐叫我来。”
说时迟,那时快,苏凤清几步窜过来,拉起他的手就往胡同巷子深处走。
她的手细腻柔软,微微有点潮,或许是走了很长的路,出了微微的汗。
钻出蚁巢似的胡同巷子,到了一处偏僻处,她才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哪位宣姐姐?”
“明珠。”
苏凤清又惊又喜,“她在哪里?”
“出城了。她想让你帮她联络一下组织。”
苏凤清顿时黯然神伤,“我知道的同学都牺牲了。”
何雨柱猜苏凤清和宣明珠不属于同一个组织,若宣明珠是军统,而苏凤清则属于另一阵营。
现在虽说双方合作,但是日军投降后,军统马上翻脸大剿杀,还是不要让苏凤清犯险。
“不为难你,我告诉她就是。”不知为何,看着苏凤清,何雨柱竟然没有走的意思。
“我想想办法,要是有路子,怎么找你?”
他说的是何春香家的地址。
“你还没有吃饭吧?不早了,去我家吃碗面再走。”
苏凤清领着他走到苏家门口,叮嘱他不要多说话,径直带他进了厨房,让佣人杨妈给他煮了一碗带着肉沫的面条。
他挑起细细的面条,透过面条看着苏凤清。
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清秀、优雅、古典,一举手一投足带着难以描述的味道。
肤如凝脂,美齿如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