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而至的巴掌,姜玉瑶身子没站稳,额角一下子就撞在了城墙上。
她嘶的一声,吃疼起来。
此地是鹤砚清专给她选的观景台,附近身份地位没雍王府尊贵的,都没敢靠近。
是以,这周遭人并不算多。她扶着自己的额头,回眸才看清楚居然是鹤昭芸。
没等鹤昭芸反应过来,她伸手就回了鹤昭芸一耳光。
姜玉瑶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神却犀利起来:
“鹤昭芸,十年了,你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是习惯了对吗?”
今日可是除夕,大过年的被人打了一耳光,可不是晦气吗?
她必须得还回去,要不然得挨一年的打。
鹤昭芸捂住自己的左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姜玉瑶:“姜玉瑶,你疯了,你居然敢打我!”
柔柔弱弱的姜玉瑶,居然敢打人了,她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
她在王府隐忍十年,雍王妃践踏她,世子折辱她,就连这个脑子蠢笨的王府二小姐也是对她随意欺负。
姜玉瑶今日是格外的不愿忍,眼神晦暗锋利:
“怎么不敢打你,我在心里,早就想拿刀子捅死你了!”
鹤昭芸朝着姜玉瑶就扑了过去扯她头发,尖叫着: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孟家为平息风波,也不会速速联姻淮南王家的郡主!
庐阳郡主人都到上京了,前几日都登门孟府了,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姜玉瑶!”
淮南王,大元朝唯一的异姓王。
庐阳郡主,乃淮南王的嫡出四姑娘,身份尊贵。
本来她以为自己有点机会与孟让尘培养感情了,结果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还是那么快,这都全拜姜玉瑶所赐。
姜玉瑶这一次没再任由她打骂自己,
因为她已经算到了,年过完以后,她也会跟鹤昭芸彻底撕破脸。
反正都是撕破脸,自己也无需忍让她了。
如今在王府里的一切,都是鹤砚清给的。
她不需要再给自己多找个主子来应付,她从今以后应付好鹤砚清便是了。
二人扭打了起来,鹤砚清剥开人群,将鹤昭芸跟姜玉瑶分开厉声喝道:“放肆!”
王府两位姑娘扭打起来,算是有些丢脸。
鹤砚清没再多问,侧眸看着朔风:
“派人过来,将两位姑娘带回王府。”
回了王府,鹤昭芸跟姜玉瑶被丢在祠堂里。
雍王妃也赶了过来,一脸生气的看着鹤昭芸,看姜玉瑶时,则是憎恨的眼神。
“姜玉瑶,谁给你的胆子打二姑娘的?我看你是愈发的胆大妄为了,仔细着你的皮子!”
雍王妃两眼怒瞪她起来。
鹤昭芸咬着牙道:
“母亲,大哥哥,姜玉瑶贼心不死,
方才当着庐阳郡主的面都跟孟让尘拉拉扯扯,我不过是看不惯此等下作手段罢了!
姜玉瑶跪在地上,脸上还留着鹤昭芸给自己留下的五条指痕。
她眼珠子转了转,当即眼泪汪汪的抬起下巴看了鹤砚清一眼,随即又将头垂了下去,没有解释一句。
只是那神情,委屈伤心,暗自哽咽。
她不能在这儿解释,更不能跟鹤昭芸嘶吼。
在整个雍王府,她就得以弱示人。
鹤昭芸伸手推了一把姜玉瑶:
“你装什么可怜,你方才不是还打我一巴掌吗,现在又不说话了?
姜玉瑶,你个狐媚子,到处勾男人,看我不打死你!”
鹤砚清晦暗的神色,似猜到了几分。
他伸手捏住鹤昭芸的手腕:
“够了,你们两个真是丢尽雍王府的脸。
鹤昭芸,你自己跪在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姜玉瑶的手腕被鹤砚清攥着,从地上起了身,回眸间,她眼神挑衅的看了一眼鹤昭芸。
细数过往种种,鹤昭芸用沸水想要将自己毁容是一次,将自己锁在祠堂险些冻死是一次。
而在这十年里,还有无数次。
姜玉瑶并非什么温柔仁善的小白兔,她记仇得很,逮着机会便会肆意报复。
鹤昭芸瞪着她:“大哥哥,你看姜玉瑶,她在阴笑呢!”
姜玉瑶伸手抹了抹自己眼下的泪,怜弱的瞧了她一眼:
“二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回了海棠院,鹤砚清手一甩,姜玉瑶整个身子就跪坐在了地上。
女子眼泪潺潺,身形娇弱的扑倒在地,显得格外怜意:
“世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鹤昭芸扭打起来。
她是嫡出,我是庶出,还是个假的,我该让她打的。”
鹤砚清坐在她对面的软榻上,世子清贵的神色里,天生带着一副上位者的睥睨之态。
他双腿岔开,手臂放在大腿上,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对你们女子之间的那点儿事,毫无兴趣。
姜玉瑶,今日宫宴离席,就是去见孟让尘了吧?”
极好,被鹤昭芸这么一闹,倒是将她师父给摘出来了,就这么歪着误会下去吧。
姜玉瑶纤长卷翘的鸦羽敛住她一半杏眸,她顺着鹤砚清的话讲:“嗯,见了。”
鹤砚清冷戾的长眸眯了眯,恼怒的神情在一瞬间松懈下去,笑意阴恻:
“这不奇怪,你见了就见了,以为我会恼怒吗?”
他起身站了起来,走到姜玉瑶面前垂睨下去:
“你都跟我颠鸾倒凤,在床上,在桌上,在浴桶里多少次了,孟让尘还会要你不成?”
姜玉瑶低眉时,还是忍不住是皱了皱眉,随即又舒展开启,语声有些委屈:
“世子,我已经没这想法了。我都成你的女人了,怎还会想着别的男人?”
鹤砚清身子蹲了下来,钳住她的下巴:
“姜玉瑶,你满口谎言,信不信我将你扔进密室里,一句一句的拷打?”
姜玉瑶伸出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清泪涌了出来,杏眸深深凝望入他的眸底去,一副受尽情伤的模样:
“世子,你到底将我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