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让尘不喜鹤砚清,自是不愿见他。
姜玉瑶出事,身边没有旁的男人在,他两眼一转,就朝着姜玉瑶之前的地方又走了回去。
孟让尘准备自己来管这事儿,他准备亲自将姜玉瑶抱上马车出宫门,然后找个嘴巴子严的大夫悄悄为她诊治,来个英雄救美。
鹤砚清从禁卫军官衙里走出来,正好撞见神色有些虚晃的孟让尘。
此人在外一副儒雅书生模样,但是听鹤昭芸说,他胆子不算大,受不住吓。
作为禁卫军的统领,在皇宫大内看见神色匆匆之人,自是要上前去过问一番的,加上这人还是自己妹妹的夫君。
鹤砚清没穿盔甲,只是手腕前戴着一些盔甲片,一身武官打扮,极为飒踏干练。
他拦在了孟让尘面前,世子黑眸宛若鹰隼般狠厉,审视般的盯着他:
“孟公子,你神色为何有些慌乱?”
孟让尘猛的一回神,他倒不是慌乱,实则他是在想办法,如何不让自己的那两位夫人发现自己要英雄救美姜玉瑶这件事。
他行过一礼,端着翩翩君子之样回道:“家中琐事不值一提。”
很明显,这话完全没有搪塞过去。
鹤砚清锋利的下巴扬了扬,身子继续挡在他面前,不曾挪开,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唇角勾了一下。
孟让尘没办法,只好叹了叹气:
“哎,世子,你也知道你妹妹的脾气。
今日入宫赴宴,她非要闹着与庐阳郡主一起来,她们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平妻,互不相让,在宫里吵起来了。
世子赶紧让让,我得回去找找她们,都这么久了,居然还没出现在宫门前。”
鹤砚清听闻此言这才让开。
孟让尘拔脚就走,并吩咐身边的侍卫在皇宫侧门准备一辆马车,他一会儿从侧门出来。
安排完这些事,孟让尘便朝着姜玉瑶方才的位置赶紧走去了。
朔风将南越送来的信笺急匆匆的递了过来:“世子,南越那边许是出事了。”
鹤砚清立即将信笺拆开来看了一二,便是被这件事给缠身了去。
过了半个时辰后,鹤砚清脑海里闪过孟让尘的影子,他黑眸深沉如一潭墨泉:
“朔风,通知几个禁卫军去宫中盯着孟让尘。”
孟让尘的慌乱没让他深度怀疑,让他怀疑的是,孟让尘很明显不悦自己,按照常理来说,他不该对自己解释过多的。
除非,他急着重返皇宫,忙于编排台词,这定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他想起今日姜玉瑶也入宫赴宴,一时人有些警醒。
孟让尘这一来一回,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
姜玉瑶只觉自己身下的裙摆都要被鲜血给染透了,身体还透着一股异样的冰凉感,浑身有些发麻,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她凝神思考着,方才孟让尘说自己像是流产,她的确是被吓到了。
在不能确认的情况下,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将鹤砚清给叫来。
若真是有孕,那更不能将消息外传,要是被有心之人得知,她与鹤砚清一个被腰斩,一个被浸猪笼。
等了好久好久,好端端的皇宫,偏生这一处,连个路过的太监宫女都没有。
姜玉瑶头一次觉得绝望,渐渐没了多少知觉。
她虚眸看着自己指尖,已经全数发黑了,此刻她便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
“鹤砚清,鹤砚清……你不是那么神通广大吗?”
“为何这一次,你迟迟不曾出现呢?”
“鹤砚清……我肚子真的好痛,浑身冰冷,你在哪里啊……”
姜玉瑶坐树下,眼眶有些湿润,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孟让尘慌里慌张赶回姜玉瑶方才坐着的那棵大树下,发现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惊了惊,在四处也看了看,的确没有姜玉瑶的身影。
他纳闷着从小竹林里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便是御花园,然后将那拦路的告示给移回了原处。
孟让尘回眸看了一眼那路障,心生奇怪,小竹林里好端端的,并无工匠在修葺东西,怎设与路障,方才都没有的。
鹤砚清的人追赶了过来:
“孟公子,您的两位夫人都已经出现在宫门口了,您怎在小竹林里?”
朔风是后来跟上来的,眼神谨慎的看着他:“孟公子,请您回答。”
孟让尘道:“对啊, 就是找我那两位吵架的夫人。正好,她们出现在宫门口,那我就赶紧回去了。”
朔风伸出手臂一把拦住了他:
“今日茶宴,雍王府三姑娘也是在的,敢问孟公子,可知道三姑娘的去处?”
世子如今被南越之事缠着有些焦头烂额,今日又是禁卫军换防,人是真的走不开。
鹤砚清便向朔风交代,说好好询问孟让尘,然后去将姜玉瑶带出来。
可是朔风去了长清池,问了一众宫人与太监,没有人任何人知道姜玉瑶的去处,他便在心底不安了起来。
孟让尘拧了眉头,怒道:
“放肆,我堂堂孟家人,淑妃娘娘可是我的姑母,安是你能拦的?让开,我要出宫去。”
朔风没再纠缠他,于是朝前挥手:“来人呐,入小竹林仔细查探!”
禁卫军查探后来禀报,说小竹林没有任何工匠在修葺,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朔风当即下令道:“赶紧派人去找三姑娘,许是有什么情况。”
……
姜玉瑶睡在莲华佛子的宫中佛堂里,昏迷不醒,眉心之间扎着一根银针。
明渊眉头头一次锁得那么深,语气变得重了几分:“让你们去找的懂生产之术的嬷嬷呢,人呢!”
普贤在一旁禀报道:“佛子,伽罗已经去找了。还得避着旁人的眼睛,您再等等,就快了。”
姜玉瑶迷迷蒙蒙醒来,眼睛湿润的问了一句:“师父,我真的是有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