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昆双腿跨入殿门后,那金边暗红色的殿门就被宫人吱呀一声的给关了起来。
姜玉瑶砰的一声,后腰撞在了圆桌上,再无退路。
她迅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样的情形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嘶吼乱叫反抗,都是没用的。
鹤昆站在她面前,上下如狼似虎的打量着这副美人娇躯:“鹤砚清入狱,已经不能庇护你,你可知晓?”
姜玉瑶咽了咽喉水,唇动了下:“知晓。”
鹤昆眼珠子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数十次,越看那眸光便发亮起来:
“你是建元姜氏唯一留下来的血脉。
只有跟了朕,你才能活下去,你们姜家才能留下一条血脉,你可知晓?”
姜玉瑶将手缩在衣袖里,早已攥成了拳头,却还是尽量克制的道:
“皇上,我与鹤相早有夫妻之实。您身份尊贵,寻我在身侧陪伴,倒也不体面。”
鹤昆走近到她身前,伸出手背从她光洁的面颊缓缓抚摸而下:
“你生得足够美,令朕不在乎这些。
今晚你侍寝,朕便给你一个妃位,此生倒也不会亏待了你去。
你姜家还不算绝后,算是对你的恩赐了。”
姜玉瑶咬着唇,在心底冷笑,恩赐,这恩赐给你要不要?
她将头撇了撇:“若我不愿侍寝呢?”
鹤昆震声大笑起来:“你人都到朕的后宫了,还是别做无谓挣扎了。”
她玉眸里寒光酝酿起来,眼白处有了几许血丝,甚至是痛心的看着鹤昆:
“难道鹤砚清在你眼里,就是如此的轻飘飘吗,他在眼里就没有半分好,或是半分恩情吗?
他还活着呢你就抢走我,皇上做事从不给自己留余地吗?”
鹤昆随意的在她面前坐下,靠在宽椅上,那气势虽然不是鹤砚清寻常里的凌冽霸气,到底也是帝王,浑身也透着一股上位者的霸道:
“朕心底是有些惋惜鹤相的,母后要动他,朕自是不好忤逆。”
姜玉瑶听闻,忽的笑了出来,满面的嘲讽之色:
“皇上也真是够虚伪的,你惋惜不过是惋惜以后没人为你做事,而不是心疼这个一路扶持你上位的人。
鹤砚清都要退出朝堂了,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鹤昆沉了沉面色,从宽椅上起身抓着姜玉瑶的肩头就往床榻边走:
“寻常妃嫔侍寝,哪儿你有这么多废话的?”
在鹤昆的眼里,似乎孟让尘也可以用一用,只要能做事就行,他懒得管是谁。
为君分忧,即可。
这一刻,姜玉瑶也觉得鹤砚清不值得,帝王家是真的极其冷漠。
你有用的时候,就捧着哄着,当觉得有威胁的时候,就设计圈套围剿。
鹤砚清放弃权势,对鹤昆少了一些戒心后,竟换来这样的结局。
她推搡着鹤昆,这样的体型,这样的相貌,他一凑近姜玉瑶就觉闷得慌。
鹤昆将人压在床上,撕扯起她腰间的绸带来:
“几年前,你就是鹤砚清送给朕的礼物,只不过先让他占了去,到头来还是在朕手里。”
姜玉瑶眼眶里有了泪痕,朝着鹤昆怒骂道:“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她伸手朝着鹤昆挥了过去,尖长的指甲在皇帝的脸上留下一些血印来:
“你以为我怕死吗,我根本不怕!有本事今晚你就杀了我,想要我从了你,休想!”
鹤昆摸着自己的脸,显然是被气笑了:
“怪不得鹤相都得向你低头,果然是个烈性的。
三宫六院,哪个女人敢这样对朕,也就你了,倒真是怪刺激的。”
这一激,倒是把鹤昆给点燃了。
“你知道吗,从前若不是朕碍着鹤砚清的份儿上,你早就是朕后宫里的女人了。
换做你是旁人的女人,朕可不会等到这机会才来下手。”
姜玉瑶他见过好多次,姿容秾丽,清媚烈骨。
柔与韧,她都有,是一匹不好驯服的胭脂马。
殿外的宫人听着这动静,只觉里头的那位女子不算懂事。
忽的,殿门被打开,顺德帝面色很是不好:“去传太医,快。”
大太监看了看顺德帝的衣衫,也没脱完的样子,就是有些纷乱。
他大着胆子朝里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见就是没了动静。
大太监小声的问了一句:“皇上,那姜氏身子如此受不住啊,可是有什么病?”
鹤昆扶了扶自己的衣袖,满脸不耐:“还没做个什么呢,就说自己肚子疼,然后她就晕了。”
太医提着医药箱子前来,为姜玉瑶摸了脉:
“启禀皇上,娘娘是有身孕了,但胎像不稳,情况不算好。
只是臣从未见过这位娘娘,彤史也无记载,是以臣暂时推断不出娘娘有身孕几时了。”
姜玉瑶脑子晕晕的醒来,刚好听见这句话,她瞳孔猛震了一下。
她一瞬间就浑身无力的躺在鸾床上,本就天塌地陷了,此刻更为天塌地陷。
只听得鹤昆淡定的道:“准备一副堕胎药,给她灌下去。”
太医听闻,愣了愣神,旋即道:“是,皇上。”
苏叶,她的丫鬟从外冲了进来:“皇上,三姑娘不能再行堕胎,会要了她的命的。
三姑娘此前就落过一次双生胎,那一次险些大出血,很是惊险。
奴婢略懂医术,上次那产婆也说了,三姑娘伤了根本,若是再落一次,多半性命不保。”
鹤昆厌烦起来:“太医,你来说!”
太医照实说来:“娘娘的脉象本就不稳,本就有滑胎先兆,许是之前真的伤了根本。
若是此次再强行用药,引发大出血,那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
鹤昆攥了攥拳头,那股子不耐烦的劲儿充斥着全身:
“可真不是时候,朕难道还要等上九个月不成?”
苏叶看了看姜玉瑶,此刻的三姑娘很是沉默,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苏叶立马道:“皇上,三姑娘活着人就还在宫里,死了可就真的没了,皇上什么都讨不到了。
再者,三姑娘在皇上您的手里,还能要挟要挟鹤相不是?”
姜玉瑶回了神,语声柔软下来:“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跟皇上说几句话。”
就在方才,姜玉瑶迅速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鹤砚清不会无缘无故被姚太后下毒,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触发。
很显然,是为姜家查案而触发的,说明这件事的确动到了最顶层权贵的利益。
师父因为姜家付出了太多,鹤砚清靠近姜家的事情也被牵连暗算。
她不能就这样看着鹤砚清在牢狱里残了死了。
她要救鹤砚清,必须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