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笑路过了一个猪肉场,江笑买了很多肉,还有香肠。
到家之后,我将肉和香肠都放到冰箱里冻上,长时间被重物挤压,我的手上被勒出了一道血印。
回到卧室之后,江笑坐在炕沿上拍了拍自己的腿:想躺吗?
我点了点头。
江笑起身,用食指推了推我的额头:想得美哦~
我将枕头丢向江笑,趁着江笑接枕头的时候,我立马冲过去躺在她的腿上,江笑意识到自己被声东击西之后,立马用手中的枕头捂住我的口鼻试图憋死我。
“你这算谋杀亲夫吗?”
“结婚之后才是谋杀亲夫,现在顶多算谋杀。”
随后江笑拍了拍我的头:抬起来,我把枕头垫在下面。
我摇头:我不,躺你腿上挺好的。
江笑用力推我的头,最终我被她推开:谈谈正事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挠了挠耳朵:后天吧……事态比较紧急。
江笑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明天陪我逛一逛吧,让你好安心去处理事情,这边我自己应付的来,你刚回家没几天就又要走了,叔叔阿姨肯定舍不得,我在这里安抚他们,你安心去处理你的事情。
“你不问问,我去处理什么事情吗?”
“你走的这么急,肯定很重要,你不说,我也不会问。”
我说道:还记得,那天在我住的小区下面,那个大街上遇到的一个小女孩吗?
“是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吗?”江笑回答:当然记得。
我点头:她的父母很早,因为洪水离世了,然后她的亲戚收下了她的抚养权,但是收下的只有钱,那个小女孩现在孤苦无依,特别紧急的事就是,给这个小女孩打的官司因为证据不足,被撤销了。
…………
江笑点头:那你就安心的去处理吧,有什么想不通的,记得和我打电话。
我接过枕头,可是不曾想江笑将枕头收了回来:给你躺一次,就当是对你的奖励,奖励你……对我毫无隐瞒。
我躺在江笑的腿上,中午正炎热,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的很像,没有做梦,没有想什么,没有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为了睡觉而睡觉,为了单纯的做一件事情,去做一件事情。
醒来之后,我发现我枕着的不再是江笑的腿,而且一个枕头,风扇正对着我,老式风扇刚好是一档风,吹的我刚刚好,也难怪在这么热的天,我并没有流汗。
而江笑在另一边锤腿,她看到我醒来之后没有意外:醒来了?准备吃饭吧,阿姨都做好饭菜了。
我点头,刚起身却发现江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厨房。
到了餐桌上,江笑还是在不断的揉腿。
我疑惑:麻了?
江笑给了我一拳:长时间不动,就麻了,绝对不是你枕的,因为你脑袋空空的,轻的很,才不会让我腿麻。
我笑到:“不好意思,脑袋里装的都是水,沉着呢。”
江笑推了我一下,看着外面不早的天气,我意识到,今天晚上我可能又睡不着了。
看着餐桌上的饭菜,我知道,我其实已经错过晚餐很久了,只不过江笑为了等我,没有去吃罢了。
江笑拿起碗筷,夹起剩菜塞入嘴里,吃的很自然:你怎么不吃啊?
我坐在江笑旁边问道:你在等我吗?
“谁等你了?别不要脸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吃呢?”
“你糊涂啦?是你坐在我的腿上不让我走啊。”
江笑用勺子将汤汁泡在米饭里,拌着吃,她看到了我的眼神,然后将勺子递给我,认为我我要拌饭。
我摇了摇头:汤泡饭吃多了对胃不好的。
江笑夹起一块肉:我咀嚼的很碎的。
然后,她用夹起的那块肉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认为她要给我吃,结果下一秒她就将肉塞入口中,然后眼神似要拽到天上一样,看了我一眼。
当我想夹一块儿的时候,却发现,那块肉竟然是最后一块,也怪不得她抽我的眼神,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牛酥允将肉咽下去之后放下碗筷:我吃完了,最后一块肉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了,想要的话,你就扒开我的肚子吧。
“那你准备接招吧,开膛破肚。”
将碗筷收拾好之后,我江笑不约而同的来到了门外,坐在了台阶上。
我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今天晚上没有月亮,所以天不是很亮,但我依旧可以模糊的看到,是周围的流浪猫在追赶老鼠,还有水泥路上蹦跳的青蛙。
江笑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也可能是在想某些事情,或者和我一样,只是单纯的发呆,来打磨时间。
我在我和江笑旁边点了一根蚊香,保护着她和我不被蚊子侵害,趁着火柴的火没灭,我将在嘴里叼了许久的烟点燃。
夜晚的风是从江笑那边,吹向我这边,我可以闻到她安静的清香,也可以不用担心我的二手烟会伤害到她,她就静静的在那里吹风,陪着我,我也用抽烟,来浇灭自己心中的郁闷。
是什么让我这么郁闷的?肖财面对的不公?我要丢下江笑自己回到市里……还是别的什么。
也可能是恨自己不会分身术,不能把自己切成两块去解决两个不同,毫无关联的问题。
我烟抽的很慢,所以我的愁容消失的也很慢。
“小秋,如果你有钱了,你会怎么挥霍?”
我扭头看向江笑,她依旧闭着眼睛,就好像刚才的问题不是她提出来的。
我思考了一下,如果有钱了,我应该怎么挥霍?这个问题我有想过,买一个小别墅,在前面的院子里搞一搞花花草草,在后面的院子里做一个属于童话世界的花园,有秋千,有凉亭,也有“梦”,还有风。
“我会买一个汉堡,一个鸡块,一个薯条,还有一杯可乐。”
“那不就是套餐吗?这算什么挥霍啊?”
“我是说,我不点套餐,我就这样买,一个一个的。”
江笑起身睁开眼睛看着我:不是,你真败家啊。
我苦笑道:不是你问我,我想怎么挥霍吗?
江笑将身子往后挪一挪,将背后靠在墙上:有没有………就是有志向的那种?
我吹着凉风,不假思索的说道:“那就,买下明年的春天吧。”
江笑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明年的春天?
“你看啊,今年的春天已经过去了,再买下它,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回答道:明年的春天,看似近在咫尺,可是它遥远的不得了,如果有挥霍浪费时间,它就永远不会到来,我也永远买不到第二年的春天,如果我珍惜时间,将它物尽其用,第二年的春天会很快的到来,我也会在第二年的春天,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江笑问道:“什么收获?”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人在等我,也说不定。
“那如果没人等你呢?”
“那我就买下一个花园,浇花,养草,等人。”
啊嘶~
我突然觉得手有一点灼热感,丢掉烟之后发现,是风将烟吹到了最后,烫伤了我的手,在我和江笑聊天的这段时间,风抽掉了我剩下的半根烟,却没有带走我的愁容。
“那你知道我有钱之后,我会怎么挥霍吗?”
“啊?”
我疑惑的看着江笑,同时我也好奇她究竟会怎么挥霍,她从外国留学回来,肯定很有想法。
江笑将双手摊开,让我看她的手掌:如果我有1万,我就办一个1万的婚礼,如果我有10万,我就办一个10万的婚礼。
“那如果你有一块呢?”
江笑思考了一下:买个馒头,你一半,我一半,然后思考怎么活下去,其实这么一看,你分开点汉堡套餐,和我办婚礼,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我点头,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我和江笑的挥霍方式确实是差不多的,但是如果一定要钻牛角尖的话,还是江笑的挥霍方式,比我更有价值,可是,挥霍这个词真的和价值沾边吗?
江笑将蚊香的灰推倒,趁着剩下的灰烬还没有燃烧殆尽之前,她留给了我一句话,然后便回去睡觉了。
“如果觉得自己处理不好一些事情,不如照照镜子,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会给你答案的。”
江笑走后,晚风吹的简直刺骨,门前的流浪猫追赶老鼠,又从我家的门前经过,蚊香燃烧了最后的价值,蚊子又在我周边徘徊。
我借此机会,又点了一根烟,抽完之后,我回到了卧室准备睡觉,蚊子在蚊香熄灭之后并没有叮我,或许烟草也能驱赶蚊虫,但是他驱赶不了人的愁容。
第二天醒来之后,吃过早餐,便和江笑在村子里闲逛。
在距离池塘不远处,我和江笑又见到了那个小女孩,他旁边还有一个比他高两厘米的小男孩,他们正在抬头看着什么,我和江笑顺着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他们的风筝挂在了树上。
女孩看到江笑之后跑过来,拉着江笑的衣角:大姐姐,你能帮我把风筝取下来吗?我可以给你一张免费捏脸劵。
江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小秋,能取下来吗?
我走到前面,摸了摸树干:嗯,可以取下来。
小男孩看到了我,愣了一秒:陈秋名?!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小孩正是何丽的小侄子。
我啧了一声:这不是何猴子吗?怎么,猴子爬不了树吗?
何维:你别叫!我这次卡太高了,我爬不上去。
我调侃道:是爬不上去,还是恐高啊。
与何维拌嘴之后,我便准备上去帮他们把风筝取下来,上去之后,风似乎跟不给我面子,几次将我吹的晃晃悠悠,江笑在下面吓得直跺脚,并喊着让我下来,大不了在给他们买一个。
可是男人的胜负心一旦上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的,将风筝摘下来之后,我抱着树干滑了下来。
江笑看见我安然无恙下来之后踢了我一脚:我叫你下来你没听见啊?!
我打了打身上的灰:这不没事吗?
江笑气得不行,她的手在发抖:你要气死我啊。
我揉了揉她的肩膀,给她按摩:下次不敢了。
小女孩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江笑,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免费nie脸劵”,江笑接过之后塞入兜里。
我拍了拍何维的肩膀:小小年纪不学好,小心眼告诉何丽哦,等着挨骂吧。
随后我便追了上去。
江笑走的很快,我跑了两步这才跟到她的身边。
江笑捏了捏手掌:看到你晃晃悠悠,我手都抖了,这次遇到这种事情留下来,知道吗?这次就下不为例,哪怕是我求你,天王老子求你,有危险的事情,没把我就不要去做。
我点头:got it。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江笑走过了田野,山间的森林,还有几个废弃的旧房子,我们在一个废弃的广场停留了许久,里面的运动设施还在,只不过大多生锈,秋千也摇晃不起来,这些东西就静静的埋没在这里。
江笑问道:城市,真的很好吗?很多人都向往城市的生活,为什么?
“因为富余?”我回答。
江笑道:可是,有些人房贷车贷都没还,他们真的富余吗?去城市到底是为了什么?农村真的比城市差吗?
我摇头:城市有城市的优点,农村有农村的优点,但是说实话,我更喜欢农村。
“因为你家在这里?”
我点头:“因为家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你也在这里。
江笑叉腰:小秋,我还没跟你说吧,在这个城市的教室实习过后,我会去英国进修一段时间,大概就一年。
我沉默,因为我不知道江笑还能在这里停留多久,我不想她离开,更不想刚见面没多久,她就又要离开。
江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安心,我还要在这里停留很久很久,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还能陪你好久好久。
江笑总是会让我安心,似乎她就是一个安神定心丸成精了。
我知道。
“在这个兔死狐悲的世界里,她就是我的救命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