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对生脸色凝重,想出了一个自认为极难的上联:“雪落千山,飞鸟绝迹人踪灭,天地苍茫寒彻骨。”
江锋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古人在困境中不屈的身影,他缓缓开口:“梅开万岭,暗香盈袖志意坚,乾坤浩荡暖融心。”
此言一出,大楚营帐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这一局三对三,我大乾完胜,得一棋手!”
王仙芝当即宣布结果,高兴不已。
“太好了,就算江锋等会儿输了下局,二棋手对二棋手,公平!”
国学府众人振奋。
“贺先生,莫要有心理负担,只管出对。”
阿热巴感觉到了贺对生有压力,出声安抚道。
贺对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出上联道::“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此联看似描绘春日美景,实则暗藏刁难,叠字连绵,要对得工整巧妙绝非易事。
众国学府皆面露难色,江锋却不慌不忙,道:“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不仅对仗工整,且意境相和,以风雨朝暮对翠红莺燕,尽显岁月流转之美。
众人皆点头称赞,贺对生眉毛一扬,旋即又出一对:“天作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此对联一出,众人震惊。
此为反对联,将天比棋盘、星比棋子,气势宏大,充满挑衅。
“不愧是曾经的七君子之一!”
骄傲的唐傲天此刻也是心生敬佩。
此等充满气魄的对联,应对即将的棋盘,当真是霸气十足。
“地当琵琶路当弦,哪个能弹?”
江锋凝视使者,朗声应道。
以大地为琵琶、道路为琴弦,丝毫不落下风,既回应了上联的磅礴,又以反问之姿彰显自信。
贺对生顿时语塞,脸色涨红,大乾军帐内则响起一片喝彩之声。
蛮夷众使臣哀鸿遍野,没想到江锋才学如此强大!
贺对生身体摇晃,已经输了,可是依旧心有不甘,继续道:“雾锁山头山锁雾!”
此联看似简单,实则正着反着读皆通顺,国学府众人再次面面相觑,无人能对。
“天连水尾水连天”。
江锋随口道来,语惊四座。
“我……我输了!”
贺对生一阵失神,向来不服人,此刻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下才识有一石,我贺对生曾自诩一斗,天下人共一斗,八斗无人可及。”
“今日有幸见到江兄,方知那八斗是你!”
“请受我一拜!”
贺对生当即向江锋跪拜,佩服得五体投地。
“自不敢当!”
江锋对这贺对生印象不错,当即上前扶起,谦虚道:“贺先生才学世人敬仰,我侥幸赢你罢了”
“这个江锋才学实在惊人,日后必将是我蛮夷大患,若是最后一局剩了,必须杀了他!”
蛮夷使者们在心底已经把诛杀江锋的悬赏令已经提到了万两黄金以上的最准,和刺杀大乾宰相级别官员一个数了。
“百夫长江锋,武斩七蛮子阿达尔,文杀七君子贺对生,战绩将名扬四海,才学武德将问鼎七君之首!”
史官又挥挥洒洒记下了江锋的战绩。
这一次,大乾无人反驳。
虽然七君子比的不只是文学和武学,但江锋现在的确是有问鼎七君子之一的资格!
“好,我们只派出一棋手又何妨,请你们派出你们的第一名棋手!”
阿热巴不服气道。
“老夫愿意领教蛮族棋手一二!”
范夫子主动站出,暗自高兴。
这些个国学府的人中就他棋术最好,就算对面的贺对生再次出手,他也信心能赢他。
因为贺对生的才华更多倾向于诗词和对对联,下棋虽略通一些,但肯定不比他这个年过半百的人精研。
“好,史官记下!”
唐傲天高兴道,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史官,希望他顺手也把自己这个十三皇子也给记录进去。
“百夫长——江锋,以一己之力赢得三棋手的机会,国学府范夫子第一个出战。”
史官聊聊数语记下,只字未提唐傲天,记得他差点想打人。
“老夫云中君,愿意与大乾棋手一战。”
蛮族使者中,一白衣老头扯下了他的头巾,露出一张慈祥的脸。
“什么……棋中圣手——云中君!”
范夫子脸色当即变得惨白,没想到蛮族连这样的棋道高手都请到了,这还怎么比?
这云中君传闻16岁棋道闻名天下后未曾一败!
如此棋中圣贤,谁敢与之一战?
国学府的学士也是心生绝望,觉得这最后一局必输无疑。
“蛮夷请棋中圣手云中君出手,十三皇子携带而来的大乾文臣无人敢敌!”
大乾史官又激动的记下这让人震惊的一幕。
唐傲天听罢,脸黑得要出血了。
“咦,这史官怎么这么眼熟?”
史官的“公正”终于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我认出来了,他不正是军中的百夫长王德发么?”
“他个小小百夫长,怎敢坐史官的位置?”
军帐中,各部将小声议论,想上前查询“史官”身份,却又碍于目前情势,只能假装不知道。
一个史官罢了,就算王德发冒充代劳,那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史官貌似王德发并未引起多少人察觉,此刻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那云中君身上。
云中君上前几步,对江锋拱手行了个礼节,道:“世人皆称我为棋圣,今日见江郎之才学风华绝代,才明白我不过是得些虚名,很期待能和江郎下盘棋。”
“老先生谬赞,我定不会让你下得尽兴。”
江锋不客气道。
说话间,棋盘已经有人摆好,云中君上前入座。
“老夫孟浪,还请圣人指教。”
范夫子此刻早已经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模样,颤颤巍巍走到云中君对面坐下,由于太过紧张,甚至都忘记了先行礼。
“请!”
云中君不以为然,示意让范夫子先行走棋。
范夫子此刻额头直冒冷汗,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拿起一枚白色棋子中规中矩地放在宫位。
云中君淡然一笑,摇了摇头,紧跟着在范夫子棋子旁下了一子。
范夫子抖着手拿起第二枚棋子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又中规中矩下了一子,开始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