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暖一脸淡然,丝毫没有被张忠平的话语所蛊惑,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要怎么才能将那些杀人的过程和相关事件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张忠平听了这话,脸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说道:
“哼,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可以选选看呀。第一条路呢,你找人把我给杀了,这样的话,我刚刚说的那个秘密就会永远被尘封起来,成为永远的秘密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之间这复杂的身世纠葛。
而第二条路嘛,你得让所有人都清楚知晓官婉儿才是真正的时家千金,至于你嘛,就只是个冒牌的假千金罢了。
只要你做到这一点,那我就会把我人生中经历过的所有事儿,还有我所犯下的每一件罪行,都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地一一道来,绝无半点隐瞒。”
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像是笃定时清暖会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正等着看她接下来的反应呢。
时清暖依旧神色冰冷,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淡,她看着张忠平,语气坚定地说道:“好,我会带着她,带着亲子鉴定来听你的结果的。”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在伸手握住门把手,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侧过身,丢下了一句足以让张忠平崩溃的话:“我们在那栋大楼里发现了你妻子的骨灰。你说以我的权力,能不能处置它呢?”
那话语轻飘飘的,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这压抑的审讯室里炸开了。
随后,她利落地打开门走了出去,紧接着,便听到身后传来张忠平那近乎绝望的嚎叫声,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辱骂以及充满愤怒的质问声。
可时清暖就像没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时清暖看着眼前官婉儿脸上那满是担忧的神情,心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她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无意间抢了她原本该有的人生吗?
随后,她带着官婉儿去吃饭,进了餐厅后,她留意到官婉儿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就像个第一次走进新奇世界的孩子一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餐厅里的一切,那精致的装潢、优雅的布置,都让她觉得新鲜不已。
看到这一幕,时清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替官婉儿感到深深的委屈。
她觉得官婉儿本不该是这样的呀,以她原本应有的身份,这样的餐厅她应该早就司空见惯了,就像自己一样,去过数不清的或精致或豪华的地方,面对眼前这样的餐厅,心里只会是一种习以为常、无所谓的感觉,哪会像现在这般,因为些许新鲜事物就露出这般好奇又带着些许拘谨的模样呢。
时清暖暗暗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命运对她们两人似乎有些过于捉弄了。
当官婉儿略带羞涩地回答她说不知道这些菜单里都是些什么菜,让她帮忙来点的时候,时清暖只觉得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眶也跟着发涩起来。
她赶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地看着菜单点菜,不想让官婉儿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异样。
而官婉儿似乎还没心没肺地笑着说自己好养活呢,听到这话,时清暖心里那股难过的感觉愈发浓烈了。
她想着,若官婉儿未曾经历那些波折,一直以时家千金的身份长大,又怎会连这些菜品都不熟悉,又怎会说出这样“好养活”的话呀。
这本该是个在优渥环境里长大、对各种美食了如指掌的女孩呀,越想,时清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那酸涩的感觉在心底不断蔓延,怎么也驱散不开了。
时清暖心里怀揣着复杂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官婉儿想不想去寻找亲生父母,而官婉儿那些看似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回答,却如同尖锐的针一般,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让她的内心满是苦涩与愧疚。
吃过饭之后,时清暖轻声让官婉儿先行离开去开车。
待官婉儿走后,她默默地将包里早已准备好的一些工具取了出来,动作轻柔又谨慎地把官婉儿用过的筷子和餐具仔细封存好,然后联系餐厅,让他们连夜将这些东西送到自己指定的地点。
她心里清楚,也许过了今夜,一旦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能如此安静平和地一起走一走、相处相处了呀。
她和官婉儿来到了河边,微风轻轻拂过,撩起官婉儿的发丝。
时清暖静静地看着她的脸,思绪一下子飘回到初见之时,那时候就觉得她看着莫名熟悉,如今再细细端详,总算恍然明白了。
瞧那白皙细嫩的皮肤,和妈妈的简直如出一辙;那小巧精致的鼻子,也跟妈妈的一模一样;
还有那嘴唇的形状,竟和爸爸的十分相像;
就连那额头,也有着爸爸的神韵呢。
时清暖看着看着,心里五味杂陈,既为这奇妙的缘分感慨,又为即将面临的未知而忐忑不安啊。
官婉儿问她:“你有没有吃过臭豆腐呀?”
听到出这话的瞬间,她的思绪就飘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看着同学们在路边摊前围着买各种小吃,那诱人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自己也馋得不行,可父母出于卫生方面的考虑,专门请了专业的团队,用干净卫生的食材打造出了一条街,把所有常见的小吃都囊括其中。
她也没多想,不自觉地就把这件事儿说了出来,可刚一说完,心里就泛起了一丝后悔,觉得自己这样说好像有些炫耀的意思,在官婉儿面前提这些,多不合适呀。
然而,官婉儿却丝毫不在意,那双眼睛反而亮晶晶的,满是纯真与热情,直勾勾地看着她。没一会儿,官婉儿就跑去买了一份路边摊的臭豆腐回来。
只见官婉儿手里拿着插着签子的臭豆腐,带着灿烂的笑容,主动凑到她跟前,将臭豆腐递向她嘴边,那意思分明是要喂她呢。
时清暖见状,顿时又羞愧又羞涩,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可看着官婉儿那真挚又热情的模样,她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了一般,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了嘴,接受了官婉儿的投喂。
那一瞬间,她的心怦怦直跳,一种别样的情愫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官婉儿就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一路上开开心心地送时清暖回家,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各种有趣的事儿,那充满活力的模样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时清暖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目光却一直怔怔地落在官婉儿身上,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眷恋,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
到了家楼下,官婉儿的脸上忽然泛起了一抹害羞的红晕,和时清暖简单道别后,便转身离开了。
时清暖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官婉儿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自己正眼睁睁地看着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马上就要从指尖溜走,自己却怎么也抓不住了一样,那种无力感和失落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
等官婉儿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时清暖回过神来,她顾不上别的,连夜赶到了自家的医院。
站在无人的角落里,她缓缓张开掌心,看着里面躺着的那几根发丝,那是刚刚官婉儿凑过来喂她臭豆腐时,她趁机摸到并牢牢攥在手里的。
此刻,掌心似乎传来了一种酸涩的感觉,像是在催促着她、提醒着她动作要快点,仿佛晚一点,就会错过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一般,她深吸一口气,带着那几根发丝朝着检测室快步走去。
在检测室外面的走廊上,灯光显得有些清冷,时清暖一眼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父母。
爸妈的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眼神里交织着担忧、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时有天和周罗烟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和她说话,可那话语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时半会儿没能吐出来。
时清暖却像是没看到父母那复杂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模样一般,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语气冷淡又坚定地说了一句:“先采集样本,将鉴定做出来,再说其他的吧。”
说完,她便径直朝着检测室走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绝,仿佛此刻她的心里只想着尽快知晓真相,其他的一切,都暂且被她抛在了脑后。
就在她和官婉儿洗完澡,正准备去吃饭的这个短暂间隙里,时清暖心里反复思量后,还是决定把张忠平告诉她的那些惊人之事,完完整整、一字不漏地向父母阐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父母刚听到这些话时,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呢,毕竟这样的事太过荒唐离奇了,任谁乍一听都会觉得难以置信呀。
可是,当听到时清暖语气变得格外郑重,严肃地要求他们前往医院的检验科等她的时候,他们瞬间就明白了,女儿这可不是在闹着玩,这件事恐怕是真真切切发生了。
当下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往医院赶去,一路上心里都忐忑不安,不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就这样,他们静静地站在外面,目光透过那扇玻璃,紧紧地盯着在玻璃那头的时清暖。
时清暖全神贯注地待在实验室里,神情专注且一丝不苟,认真地做着实验,熟练地摆弄着那些器具。
她先是小心地取出从父母那儿采集来的唾液、发丝,又将官婉儿使用过的餐具妥善准备好,还有之前悄悄从官婉儿那儿偷拿来的发丝,一样一样细致地进行着检测实验。
而他们在外面,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就这样焦急地等了好几个小时。
终于,时清暖看着自己亲手完成、新鲜出炉的实验报告,感觉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似乎终于可以落了地。
她深吸一口气,拿着报告缓缓走向父母,将报告递了过去。父母接过报告,打开后,眼睛紧紧盯着报告后面那一行行关键的数字以及明确的确认结果,脸色也随之变得越发凝重。
还有时清暖自己那份鉴定报告,上面明明白白地显示着,她与父母之间毫无血缘关系。
这残酷的事实就这么直白地摆在眼前,让在场的每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复杂又沉重的情绪之中,仿佛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