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是这样的,就是山里那个蕨菜啊,能吃了。
现在山里这东西随处可见,多的是,你们赶紧去摘一些,也能饱一下腹。
先说好啊!这法子还是二丫想出来的,人家拿出来告诉你们,你们这群家伙可要记着人家的好。
现在让二丫把做法给你们说说,你们自个可记好了,别到时候没做对又说不能吃。”
“真的假的,那菜苦啦吧唧的真的能吃?”
“那可不,我之前还摘过一把回去煮着吃,结果连煮出来的汤都喝不下去。”
“还是二丫想出来的,这孩子之前不是摔坏了脑袋了吗?这能信。”
…………………………
赵树清不理会人群的各种质疑声,信不信是他们的事,饿的又不是自己。
于是,她又跟村民们把蕨菜的做法说了一遍,村民们由一开始的不当回事,渐渐到半信半疑,再到最后的跃跃欲试。
“我的乖乖,这菜原来这么复杂,我当初就没有这样做过。”
“听起来好像是可以,以前也没人这么吃啊!”
“要是这菜能吃,至少也能让肚子有点东西了。”
“是啊……”
村民们听完后有的顿有所悟,有的一脸不信,有的一脸激动,有的则是已经回去背上背篓,向山上而去。
在这青黄不接的时节里,有的人家里的粮食已经在冬天消耗殆尽,现在基本靠着野菜糊糊饱腹。
像赵树清家里这样,这时候能吃上面饼都是少数。
而且他们家还是靠秋收的时候,大伯家把那三亩地的粮食分给她们一半,才维持到现在。
否则,她们现在也只能靠野菜糊糊度日,更何况其他人家。
但能吃的野菜就那么几种,数量少难找不说,村里人也多,一人挖一点,没几天就挖完了。
现在有一种又多又能吃的野菜,就是能救命的。
即使不能当主食吃,但至少也不会饿死了,挨到新粮落地是有希望的。
真是: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余一,便是一线生机。
...........
“奶奶,奶奶!”一声稚嫩的、夹带着欢呼雀跃的童声,从屋外传来。
“青林,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一位跟严氏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听到屋外孙子的呼叫声,赶忙放下了手里的粗面饼子,从桌边站了起来,向外迎去。
“奶奶,刚才族长叫村民们集合是说了一件大喜事。”
赵青林说完看着他奶奶,等着她继续问自己,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下去。
他奶奶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意思,于是也配合着他:
“说了什么大喜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奶奶,你还记得山上长的到处都是的,那苦唧唧的野菜吗?今天族长说那菜能吃,还很好吃。”
“真的吗?以前不是吃坏了人肚子?现在怎么又能吃了?”她是一脸不相信的,但是心里还有点期待。
无他,只因刚才回来的的时候,她从地里摘了一把,准备晚上偷偷做来吃。
因为,家里实在是没吃的了。
这菜也只是苦而已,又毒不死人,吃了拉肚子,说不定是吃了其他东西造成的呢?
她得把剩下的吃食。给自己孙子留几口。
这是她家的一根独苗苗了,还指望他以后给老赵家传宗接代,不能折在这时候,再挺过一个月就好了。
“是真的,这吃法族长说,还是村尾那李婶子家那二丫发现的呢,跟以前的做法都不一样。
村里有的人已经去山上摘了,我也去摘回来试试。”赵青林给他奶解释道。
赵老奶奶:“那行,你就按族长说的做出来尝尝,看看能不能吃?”
说完,赵青林就看到他奶奶,从背篓里翻出一把蕨菜,递过来给他。
“奶奶,你也知道这蕨菜能吃?”赵青林疑惑不解。
“哪能啊?要是早知道的话不早就做来给你吃了,哪还会等到这时候?
这是我摘回来看看能不能喂鸡的?你快去按族长说的做出来尝尝,看能不能吃?”赵老奶奶辩解道。
“好的奶奶,我这就去做。”赵青林也不深究,他也想试试,看看这蕨菜是不是真能吃?
他照着二丫说的那做法,炒了一碗,家里没有酱油没有醋,唯一的调料就是盐了,但也令他满足了。
他还想做一碗凉拌,奈何只有一小把蕨菜,也只能歇了心思。
赵老奶奶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到这蕨菜的做法要这般复杂,好像能吃也在情理之中了。
毕竟谁没事会这样折腾一道菜呢?肯定是要把它折腾够了才能吃。
蕨菜炒好上桌,赵老奶奶先夹了一口尝尝,然后咽了下去,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奶奶,咋样?能不能吃?”赵青林焦急的问道。
“能吃,能吃,好吃着呢,你快尝尝。”
赵青林闻言,立马就用筷子夹了一口送进嘴里,随后就发出高兴、满足的惊叫声。
赵老奶奶看着眼前吃得停不下来的孙子,眼泪顿时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自从他儿子两年前出事以后,她儿媳妇就一病不起,药石无医,最终撒手人寰。留下了她和十二岁的孙子赵青林,相依为命。
家里的田地也打理不了了,只能租给村里人多地少的人家去种。也没有要租钱,只要了每年分一点粮食。
虽然人家同情她们,分粮时会多给她们分一点,她有时还会去帮人家做工。
但粮食还是不够吃,一年难接上一年的。
眼看家里实在没吃了,她都准备偷偷吃这苦蕨菜了,没想到这野菜还真能吃。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
赵树清刚到家中没一会儿,隔壁钱氏就推开院子门走了进来。看见二丫在院子里,就和她打起了招呼。
“二丫啊!你娘在不在家啊?刚听你说那蕨菜能吃,我准备去摘点回来试试,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钱氏一边推着院子门,一边对着赵树清说道。
钱氏的男人也跟她爹一样,两年前一起出事不见了踪影,这两年一人拉扯着两个孩子。
一个十岁,一个七岁,都是小毛孩。孩子虽小,但也很懂事,地里的活也会帮着钱氏干,这让钱氏也宽心了不少。
虽然辛苦,但有娘家人时不时帮衬着,日子倒还是能过的下去。
或许跟李氏同病相怜,两人倒是成了要好的姐妹关系。
因此,两家的关系也很好,赵树立也经常去他们家找柱子玩。
李氏听到声音,赶忙从屋里出来。
“柱子他娘,你来了,我还正准备去找你上山摘蕨菜呢!我们这就走,多摘点回来,桌上也能多一道菜。”
这是之前赵树清跟李氏商量好了的,要一起去跟村里人摘几天,免得引起别人的猜疑。
“是啊,现在都没什么菜吃。要不说二丫是个有福气的呢!这么多年了,没人知道怎么吃的野菜就被二丫整出来了,真是让人不可置信啊!”
“钱婶,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无意中捣鼓出来的。”
赵树清假装的一脸羞涩。
李氏:“是啊,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无意中发现的,什么福气不福气的?
我们快走吧!等下菜都被村里人摘完了。”
李氏说完,就背上背篓催促着钱氏快走,她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女儿梦见黄鼠狼的事情。
赵树立也跟着柱子他们上山去摘蕨菜,虽然家里已经摘的很多了,但他总觉得不够,有机会总要去摘些回来。
小树萍则去老屋老边去找小竹玩,顺便让她奶奶帮忙照看着。
而赵树清,则被李氏以伤没好利索为由,让她留在家里歇着。
在李氏离开后,赵树清则背着小背篓进山了。
自从她能听懂动物说话后,她染上了一个癖好。
总喜欢有事没事的去山上晃悠,偷听各种动物的八卦。
她目前还不习惯与动物交流,所以,每当动物们确定她,不会伤害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毫无顾忌的,把自己和对方的私密事往外飙。
而此时赵树清就会或蹲、或趴在它们面前静静的听着,而它们则以为她听不懂。
赵树清走在路上,一会儿听听这个,一会儿听听那个,玩的不亦乐乎。
“你听说了吗?山里那个大家伙发疯了,这几天到处见谁屌谁。”
突然间,有一道声音传入赵树清耳朵中来,她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两只肥硕的山鼠正在路边交谈着。
其中一只头上还有一撮白毛,甚是显眼。
或许交谈的事情太过于令鼠恐惧,以至于都没注意到靠近的赵树清。
“可不是吗?,我听说好像是它的蛋被偷了,一个不剩。
它以为是我们老鼠和老蛇偷的,到处抓我们。抓到了也不咬死,直接带着飞到空中,然后再甩下来砸死。
好残忍!
昨天我堂哥就被抓到,脑袋都被砸扁,眼珠子都飞出来了,吓死个鼠了。”
那只肥硕的山鼠说完,肥胖的身体还抖了抖,一身膘被抖得一晃一晃的。
“唉!这几天出来都慌得很,还是赶快回去吧!等过几天消停了再出来吧!把鼠命弄丢了就不好了。”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走吧。”
两只山鼠转过头来,突然之间,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树清。
它俩愣了会儿神,然后就四脚狂奔,撒丫子往树林子里窜。
“有两脚兽,老哥快跑!”那只头上有着一撮白毛的山鼠,一边逃跑还不忘着喊道。
树林丛密,一眨眼就不见了两只山鼠的身影。
“那蛋不会是自己掏的鸟蛋吧?”
赵树清回想着两只山鼠谈论的事情,很可能是自己掏的那鸟蛋,才导致老鼠和蛇的这场莫名之灾。
她决定去看看这是只什么鸟?
她还挺好奇能生出这么大的蛋的鸟,是长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