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拢了拢繁琐的衣服,面不改色道:“这还差不多,走吧,阿晚你也跟着一起去,我倒要问问皇上,我这孙女挡着谁的路了,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践。”
乾清宫
王公公看到镇国公府的老太君来了,瞳孔一缩,忙进殿禀告皇上。
“皇上,大事不好了,镇国公来了。”
皇上正痴痴地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皇后,他的栖梧又变漂亮了,永远这么迷人,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除了皇位,漫不经心开口:
“嚷嚷什么,看不到朕和皇后在下棋吗,他来就来了,难不成朕还亲自出去迎接不成?”
皇后摸着黑色的棋子的手一顿,妖艳魅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
“皇上,陆大人许是有要事找你,见见吧。”
王公公擦了下头上的汗,小声补充了句:“皇上,陆老夫人也来了。”
皇上眯了下眼睛,思忖片刻,让王公公把人带进来。
陆老夫人刚进屋,就注意到皇上跟前坐着的皇后,心中冷笑连连,多亏当初先帝免了她的跪拜,她只是微微弯腰,不然对着这个毒妇跪拜,多闹心。
她也不废话,一进门就直接道明自己的来意,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忍什么,若是皇上依旧装聋作哑,有些事也该提前了。
“皇上,老身恳求您给陆家子孙留条活路。”
皇上一脸疑惑,他最近好像也没针对陆家啊,这老太太怕不是疯了。
“陆老夫人,你何出此言,朕何时不给陆家活路,朕要是不给陆家活路,震霆怎么会执掌大军,陆衍怎么会担任大理寺少卿。”
虽然他担心陆家势大压主,可边关未稳,他还不至于现在就动陆家,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的。
陆老夫人板着脸,将今日湖阳公主的所作所为,以及那日海棠诗社湖阳公主带头欺负陆云舒三姊妹的事告诉皇上。
“皇上,我陆家上对得起皇家,下对得住百姓,老身求您给孩子们一条生路吧,湖阳公主屡次欺负人,老身也是被逼到没办法了,这才来求您做主。”
皇上闻言,下意识看向身旁的皇后,发现她神情淡定,一点都不见慌乱。
湖阳这孩子对他也算是尽心,他若是处置了,栖梧一定会难过的,可陆老夫人亲自进宫,他也不能坐视不理,这孩子太冲动了,和废太子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像了栖梧,真是白疼她了,当初就应该把她也杀了,这样栖梧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陆老夫人,你先回去,容朕细查,等查出来,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震霆听的额角突突地跳,眸中掠过一丝讥讽:“皇上,我儿半张脸都快被毁了,我等不了半点。”
皇后却不像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在听到陆衍的脸受伤后,她心中气愤不已,筝儿实在太莽撞了,万一被旁人看出什么,就坏了,这样只会把陆衍越推越远,那她们之前做的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为了弥补女儿的犯错,她只能起身对着下面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太婆道歉。
“陆老夫人,都怪本宫素日太惯孩子了,筝儿这孩子脾气难免大了些,本宫替她向您道歉,您老宽宏大量,别和孩子们一般见识。
至于海棠诗社的事,筝儿都和我说了,这都是误会,陆大姑娘现在不也没事吗,更何况本宫听说凶手也是陆家的姑娘,姊妹间难免有龃龉,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总不能都是筝儿干的吧。”
陆老夫人气笑了:“误会?那可真是好大的误会,皇后娘娘,您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能揭过我的孙儿和孙女受得委屈吗?”
皇上看到皇后被针对,义愤填膺地把矛头对准了最好欺负的虞晚。
“虞晚,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若不是皇后,以你的身份怎么可能嫁到楚国公府,人要懂得感恩,湖阳那孩子朕看着长大,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也是,你就不能挨了那顿巴掌吗。”
陆衍的办案能力还行,这下受了伤还怎么为朝廷办事,虞晚反正也没用,伤了就伤了。
虞晚抬起头,直直对上皇上犀利的龙眸:“皇上您说的轻巧,臣女大婚在即,若是挨了巴掌破了相,我嫁过去难保受人非议,我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反倒行凶者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
臣女被湖阳公主屡次欺负,再三退让,难道还不够吗,她打了我左脸,我难不成还要把右脸贴过去吗?
今日我挨了她的巴掌,明日是不是要挨她的刀子,臣女也是个人,不是阿猫阿狗,随便让人践踏,皇上还不如直接赐臣女一死,倒也轻松自在。”
皇上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怎么没发现虞晚如此伶牙俐齿。
虞晚还不解气,又对着皇后宣泄不满:“皇后娘娘,您是要包庇自己的女儿吗,一句误会就能抵了我们受的伤害吗,公主打我不要紧,我承了您的恩情,我自认倒霉,甘愿受着。
可我大哥他实在无辜,他为了大乾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您不妨亲自去看一眼我大哥的脸,足足三道血痕,可怜我大哥还没娶媳妇呢,这要是破相了,谁来赔。”
皇后眸光如刃,杀了虞晚的心都有了,见她果真如女儿所说那般,巧舌如簧,对陆衍有不可告人的心思,都定亲了,还这么不知廉耻,陆衍受伤关她什么事,娶不娶媳妇关她屁事,筝儿那一巴掌落到虞晚脸上自己才高兴,看她怎么勾引陆衍。
“虞晚,本宫何时包庇女儿,皇上都说了会慢慢调查,你这咄咄逼人的架势,本宫实在不敢恭维,你是在逼本宫和皇上杀了公主吗?”
虞晚垂下眸子,姿态摆的极低:“臣女万万不敢,只是希望皇后可以劝诫公主,少花些心思在陆家身上,我们可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