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气的额角突突地跳,这人真是在这骗吃骗喝,连吃带拿,那酒可是祖父珍藏的,总共也没多少,给他喝已经算不错了,竟然还想要。
“想都别想!你看看你吃了多少,没和你算银子已经很不错了。”
虞晚朝疯老道耸耸肩,表示美酒的主她做不了。
疯老道又打了个巨长的饱嗝,“不给就不给嘛,年轻人,消消气,老道也不是馋你那口酒,再说是小姑娘带我来的,你在这吼什么吼。”
陆衍阴恻恻地盯着他,大有他再说一句废话,立马把他赶出府。
好在疯老道知道分寸,并没有多说什么,扭头看向虞晚。
“小娃娃,老道在哪睡觉嘞。”
虞晚安排下人带他下去休息,等人走后,屋里终于消停了。
陆衍脸色紧绷,胸中的闷气不吐不快,“阿晚,你就不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他赖在家不走了?”
虞晚弯唇浅笑,眸如星子般璀璨夺目,“大哥,我有种直觉,道长以后对我们肯定有用,实在不行,道长这段时间的花销不走公中的账,我用自己的私房钱补贴。”
陆衍被她逗笑了,这压根不是银子的事。
“阿晚,你这样说就和为兄生分了,你想留下他就留吧,银子大哥出,你的私房钱留着以后慢慢花,别浪费在其他人身上,他刚不是要喝酒吗,待会我让泉通送过去。”
虞晚点头,“大哥,不说了,我先回去收拾明天要拿的东西了,下次再见,咱们就是两月后了。”
陆衍垂眸不语,没有接虞晚的话茬,他可以晚上偷偷去,无非是麻烦了点,但那都不是问题,反正他又不是没干过。
入夜,陆衍再次梦到虞晚被人毒杀的画面,这次他突破了大门的限制,冲进了房间,看到他的阿晚面色惨白蜷缩在地上,口吐黑血。
他吓得惊坐而起,刚想下床喝杯茶压压惊,结果看到他屋里多了个人,外加一只猫,一人一猫齐刷刷地盯着他,差点没把他吓死。
“老头,你怎么在这,大半夜你不睡觉来我这干什么,还抱着我的猫,你是想吓死我吗?”
“黑宝,你也是的,谁的怀里也敢跳,下次要是再这样,别让我抱你。”
黑宝似是听懂了陆衍的牢骚,在疯老道怀里拱起猫身子,扑棱一下纵身一跃跳到了陆衍怀里,讨好般的舔了下他的手心。
陆衍也对这小家伙没辙,太聪明了,还会撒娇,难怪阿晚宁愿留黑宝在明月居住,也不愿意留他。
坐在那的人正是疯老道,他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嘿嘿笑问:“小陆啊,做噩梦了吧,我和那小黑猫刚一直看着你呢,你哇哇大喊,还挺有意思的。”
陆衍怎么可能承认,冷着脸回答:“胡言乱语,没有的事,你还不快离开,别以为有阿晚护着你,我就不敢收拾你。”
疯老道也不在乎他的言语不客气,自顾自地给自己又倒了杯茶。
“小陆啊,骗人可不是好娃娃,老道要是没点手段,能半夜潜入到你屋子里吗,你也别掩饰了,掩饰就是解释,做啥噩梦了,让老道给你解解谜团,对了,你这猫很不错,要不送我呗。”
陆衍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倒也没再计较他半夜潜入自己的房间,可听到他要黑宝,立马抱紧,幽幽道:
“黑宝你想也别想,至于噩梦,我左思右想与你脱不了干系,我梦到阿晚被人灌了毒药,毒发身亡,我悲痛地抱着她的尸体无能为力。”
说到这,陆衍刻意顿了下,阴恻恻地盯着对方:“噩梦就是从遇见你的那天开始做的,很难不相信这里面没你的手笔,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疯老道闻言倒也没多大的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当然是我搞得鬼呀,小姑娘命不该绝,她有贵人相助,命盘已经发生变化,你梦到的可能是过去某个时间节点,但未来会不会发生,这谁也说不准,也许不会,也许会,历史重演也不是没可能,所以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陆衍低头沉默不语。
半晌他抬眸看向疯老道,神色严肃:“你的意思是我梦到的都是曾经真实发生的吗?”
雷电交加的雨夜,阿晚一个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哀嚎,尤其她还有孕在身,光是想想就直冒冷汗,她看着腹中的胎儿化为一摊血水,还要被那穿肠毒药折磨一宿。
疯老道颔首,故作玄乎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你认为它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若是认为它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
陆衍眸光如刃,瘦削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少糊弄玄虚,说点有用的,我只知道我命由我不由天,谁要是敢破坏我和阿晚的幸福,我就让谁不得安生,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老道,你别逼我动手。”
“你这小娃娃,口气倒是不小。”疯老道干笑两声,手中的拂尘颤了颤,他算是明白为何陆衍是煞中王者了,原来克天下人在这等着呢,天下的百姓在他眼里都是蝼蚁,小姑娘有奇遇,说不准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陆衍不语,只是眼神透露出他此刻的不安,事关虞晚的性命,他不得不慎重。
疯老道知道陆衍只是梦到了一小部分,卦象显示后面会有更恐怖的事发生,他隐约窥探到若是不加以阻止,京城将变成炼狱,血流成河。
“小陆,咱一定要保持冷静,现在不还没发生吗,咱们可以给你想解决办法。”
陆衍睨了眼他,语气不屑问:“你有何高招,亮出来让我听听,若还是那些骗人的话术,还是趁早别说了,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疯老道气的快把自己的胡子扯下了,这人一点都不可爱,没好气道:
“我当然有办法,你要不要听啊?”
陆衍懒得和他兜圈子,不耐烦道:“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