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贵父子走后,军师徐茂公回过头来对薛仁贵说:
“薛仁贵小将军,这两座山,惟有白玉关好破,可以马到成功,手到擒来。这摩天岭好不厉害,纵有神仙手段,也有些难破,谅张士贵不知何年何月得破此关。刚才这两个阄子都是摩天岭,所以叫你迟取,不必拆开看了。”
薛仁贵听言,大喜道:
“蒙大人照拂,薛礼无恩可报,求元帅发兵,带小将前去破白玉关。”
尉迟恭说道:“等本帅点十万兵与你带去。”
徐茂公说道:
“元帅不必发这许多人马,只消一千兵马足矣够,就他单人独骑也去破得此关了。”
尉迟恭说:“既然如此,待本帅点雄兵一千给你。”
薛仁贵说:“多谢元帅爷。”
连忙整备结束,辞了天子,正欲转身,徐茂公说道:“你且住,我还有话对你讲。”
薛仁贵说:“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
徐茂公道:
“小将军,我有护身龙披一角,你带在身边。这有锦囊一个,你到了白玉关,然后再打开来细看,照上行事,不得有违。”
薛仁贵将锦囊、龙披藏好,应声:“得令!”
出了银銮殿,跨上雕鞍,手提方天画戟,带领一千精锐人马离开了三江越虎城,径往东行来取白玉关。
张士贵父子则一路望西而行,走了四十里,来到摩天岭,一看那山,险些不被吓死!
只见茫茫云雾遮山腰,山顶山尖接九霄;一堆不见青天日,虎豹猿猴满处嚎;两旁树木高影影,踏级层层入云霄。
仰望雾云乌且暗,哪见旗幡上空飘?只说天山高万丈,怎抵摩天半截腰。
张士贵说:
“我的儿,你看这座山头如此模样,也不知有多高,上面云雾漫漫,也看不清此条山路,又有壁栈在此,怎么破法?”
长子张志龙说:
“爹爹,我们且攻他一阵,呐喊叫骂,待他有将下来,好与番将斗战。”
张士贵道:“我儿说得有理。”
连忙传令人马,呐喊连天,炮响不绝,鼓啸如雷,番奴番狗骂得沸反盈天,可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又是一阵喊骂,上面仍不见动静。
连攻十余阵,天色渐暗,也听不到上面有任何反应。
张士贵说:
“我儿,此山高得很,我们在此叫破喉咙,上边也不晓得。今日天色已晚,且到了明日我们再走上去看,如何?”
张志龙说道:“爹爹好主意。”
次日清晨,张士贵四子一婿坐马端兵出了营盘。
张士贵说:
“我儿,待为父先上去探听消息,然后你们上来。”
张志龙说道:“是!爹爹须要小心。”
张士贵道:“不妨。”
带马往山路一步步走了上来,直到了半山腰中,望上看去,见影影旗幡摇动,就听得上面有人喝叫:
“南蛮子上来了,打滚木下去。”
一众番兵应道:“晓得!”
张士贵听见,吓得魂不附体,带转丝绳,三纵两纵跑下山脚,数根滚木也跟着打到山脚下了,说:
“阿唷!我的儿,这个摩天岭看来难破的,我们在山下叫骂,他们不来理你,若然上去,就要打滚木下来,这等厉害,分明军师哄我们来送性命!”
张志龙说:
“爹爹,我们不破摩天岭,少不得也要死,如何是好?”
张士贵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
“我儿,今番摩天岭看来难破,破不成了。不如带领人马径往黑风关,下落战船过海到中原,只说万岁班师,哄住大国长安,把殿下除了,谅无能将在朝抵敌,你们保为父身登九五,不怕天下地方官不肯降顺。那时差勇将守住潼关,不容皇上进中原。这样,一则保住了性命,二来一统江山,岂不两全其美?反叛大唐,不费吹灰之力,孩儿们自当保父南面称尊。”
众子道:“孩儿们定当跟随爹爹。”
张士贵传令兵马拔寨起程,离开了摩天岭,往黑风关而来,下落战船,吩咐发炮三声,假传圣旨,把一千伍百多号战船都开走了,一只也不留下,解开篾缆,任由大风打掉了。
先锋之令,谁敢不遵?
就是皇上差将追赶,没有战船,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追赶。
此是断后之计,张士贵一行折返回中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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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带领了一千人马来到白玉关前,一声炮响,吩咐安下营寨。
天色已暗,当夜在灯下取出军师所赠的锦囊,拆开细看,只见上面写着:
“白玉关守将,名叫完贤朱追都罗弥,有一骑宝马,名唤寨风驹,日行万里,夜走五千,可以在海浪中水面上奔走,不湿人衣。你快取番将性命,夺此宝马。今张士贵难破摩天岭,已经带兵往黑风关齐开走战船,反到中原去了。大国长安有千岁在那里,惟恐延捱有伤殿下性命,所以赠你锦囊及护身龙披一角,你快上赛风驹,下东海往中原救殿下性命,把张家父子拿下来缴旨。”
薛仁贵看后,暗暗惊叹军师料事如神,心下思忖道:
“谅军师之言决然精准,救兵如救火,倘若不破白玉关,没有赛风驹,又怎能赶赴中原救殿下千岁?也罢,不如前往白玉关前讨战叫阵。”
薛仁贵主意已定,把马催到关前,大喝:
“呔!关上番儿快报,今有大唐朝护驾小将军薛仁贵在此讨战,闻得你们守将非常厉害,有本事叫他早早出关受死!”
军士飞报总府来说:
“报将军,关外有大唐人马扎安营盘,有一将名唤薛仁贵,在那里呼名讨战!”
都罗弥大怒说:
“既然有唐将在外讨战,与魔家带马过来!”
旁有一将应声道:“不必哥哥亲自出马,待兄弟前去取胜便了。”
这是白玉关副将雷青。
都罗弥说:
“既然如此,兄弟须要小心,待为兄到关上与你掠阵。”
二人全身披挂,带马过来,跨上雕鞍,离了总爷衙门,来到关前,发炮一声,关门大开,吊桥坠下,豁啦啦冲出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