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花心里暗喜。
衣裳比团扇还漂亮,谁还问许毅做的衣裳啊。
果然,她这么一说,众位夫人的眼神都跟着挪过去,瞬间眼睛一亮。
这也太漂亮啦。
若是穿在自己身上,那肯定甩别的夫人一条街。
不过..他们也没本事和宫里的裁缝搭上线啊。
还是眼前的雨水扇实在。
周春花眼珠子一转,就把众位夫人的心思看了个十成。
还想问团扇。
那她就得说出许毅的名。
那不成啊。
亲儿子要是团扇卖的好,给许毅宣传宣传倒也没啥。
可这..她都疼许毅十多年了,要是还厚比薄此,她的毅儿肯定伤心。
哎呦,想着亲生骨肉当了十几年叫花子,她就疼的掉眼泪。
“刘夫人好。”
心里转着,周春花也付诸了行动,笑呵呵的冲上去给刘梦璃问好。
“夫人安好。”
刘梦璃性子的柔和,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夫人是谁,还是客气的还礼。
周春花有心把众人的心思从团扇上挪走,寒暄几句后便把话题往衣裳上扯。
眼露痴迷之色,盯着上头的梅花艳羡的开口:“这身衣裳和夫人可真相配,刚才乍一瞧,我还以为是梅花仙子下凡了呢。”
“瞧瞧那绣法,针脚,还有这样式,我都没见过,可是宫里出的手艺?”
一阵风吹动衣裙下摆,腰间的粉色梅花络子扬起,真好似花中仙子。
“王爷,该你了。”
远处,二楼的窗侧,眉目清俊的男人手拿玉箫靠在窗边,此时正痴痴的望着粉面桃腮的姑娘。
连声音也没听到。
一同前来刘家吃酒的公子哥相互对视,最后头戴白玉冠,脚踏云纹靴的俊美少年推了推他肩膀,“二叔,回魂了。”
身上的力道让楚怀瑾会神,视线擦着窗框落在手中的白玉萧上。
梦璃入府已经有些时日,他也知道她个俏丽温柔的姑娘,可今才发现,竟美的让他失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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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女客听到周春花的询问纷纷屏住呼吸。
好奇的同时也觉得周春花问的多余。
肯定是宫里的手艺人,若是外头的裁缝有这个手艺,早就叫人把门槛踏破了。
刘梦璃拂了拂腰间的梅花的络子,感激许毅帮了他大忙,也有心帮他做个名气。
当下便认认真真的介绍:“衣裳不是宫里的,是清远县一个掌柜做的,掌柜年岁不大,名为许毅,手艺是顶顶的好,对了,他有一间团扇铺子名为宝斋。”
“许毅?宝斋?好耳熟啊。”
“这个名好像听人提过,谁来着..”一位乌苏县的夫人蹙着眉想。
周春花此时脑子好像被重锤凿开又使劲搅和,一团浆糊。
昏昏沉沉。
许毅。
宝斋。
年岁不大。
掌柜。
她只觉得眼前发黑。
铺子是许毅开的她早就听小厮报了。
可这这这..衣裳怎么可能是许毅做的呐。
他如何会设计衣裳,又怎么能搭上刘梦璃的。
明明,周春花忍不住看屏风对面,自家老张费尽心思到现在还没跟刘全老爷说上话。
不管咋想,还是不敢相信许毅能和刘梦璃扯上关系,就算做小他也配不上啊。
估计是重名的人吧。
周春花想着,大腿被旁边的夫人猛的拍了一下,“我想起来了,春花,你刚才是不是说团扇是许毅卖的。”
她实在笑不出来了,“嗯。”
“真厉害,这衣裳做的真漂亮,我也得回去找他做一身。”
“宝斋是吧,我知道他卖团扇,谁知道做衣裳还有一手呢。”
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得知不是宫里的东西,心都飞了。
不是宫里的就成,有银子就能买。
外头几个县的夫人脸上都带着笑,唯独清远县的夫人心里吊着块大石头。
别的地方有银子就能买,可这“宝斋”可真说不准呐。
不管如何说,宝斋这一下子是彻底被各县的夫人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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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振海白手起家,靠的不光是灵活的头脑,还有一双巧嘴。
酒过三巡,刘家家主终于同意的考虑一下换铺子的事。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进来通报:“家主,许少爷到了。”
刘老爷突然站起身,\"失陪一下。\"
张家和刘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张振海赶紧站起身,毕恭毕敬的拱手,“您忙。”
他心里暗自嘀咕,哪号姓许的少爷能让刘家的家主亲自去迎接?
前头,身穿蓝袄的小厮态度恭敬的引路,“许少爷,家主就在前面。”
许毅点头,不疾不徐的跟在后头。
面对两侧富商老爷的打量神色依旧不变,连唇角的挂着的淡笑都不少一分。
“哈哈哈,许老弟,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
人未到声先至。
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抬头望去,男人面容深邃,不怒自威。
可这笑声倒是怪让人亲切的。
看面容和周围人恭敬的态度,许毅便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刘家家主。
他拱手,“刘家主夸奖了,小子才是真的久闻大名。”
许毅帮了个自家大忙,现在也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反而这么低姿态。
好!
他喜欢。
许毅脑中灵光一闪,方才见到人的那一刻,他总觉得眼熟。
想起来了。
上辈子有过几面之缘,没等深交他便去了京城,往后游历天下,未曾再见。
此时重逢不免有些唏嘘。
“走,咱们落座。”刘家主热情的迎着他往里走。
张振海在桌上就听到了刘家家主爽朗的笑声。
心里有点发酸。
方才对他端的架子可不小。
那人什么来头。
他的位置只能看到是一名少年。
张毅也愤愤不平的放下烤鸭,揉着吃撑的肚子,袖子一抹嘴边的油。
拱开凳子:“爹,我去瞧瞧是哪家的公子,若是可以,我便请过来叙叙旧。”
他有自己的小心思。
能让刘家家主热情相迎的肯定是个大人物。
他要是能攀上,那往后把许毅踩在脚底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
呵--
他刻意没从席间走,绕着宾客身后,准备等两人说完话就去给公子行个大礼。
片刻后。
“许..许毅?!”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后退,一脚拌在后头的花园池子上,一头栽到了花池里。
精心栽种的冬菊被他砸倒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