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周翻译到底在男澡堂里说了啥,反正等周翻译被工作人员推着出来的时候,脸上笑呵呵的。
“小许同志,咱们回医院吧,我一直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赶在今晚十二点装货了。”
“哦,行,那咱们路上走着说。”
小轮椅推起来,许啾啾这才从周翻译的嘴里知道。
“他们要提前启航,是因为他们这次租的船是一部分,另外大部分都是别人的份额,所以得凑合别人的时间。”
“而他们的另一部分的仓位,是要去北朝鲜装货,这件事可以给上面汇报一下。最近的局势有变化。”
许啾啾听见这话,脑袋里有些转不过弯来,北朝鲜?北朝鲜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一直都比较封闭啊?居然还会有货发出?
说完这话的周翻译,大概也意识到,关于北朝鲜的事情,许啾啾估计不太清楚,又补充道:
“最近几年他们获得的帮助比较多,比咱们发展的脚步快,但是我觉得这样是不行的,打铁还需自身硬,像咱们现在就是发展自身,迟早有一天,能够成为世界强国。”
“那肯定的!”
许啾啾也十分笃定,毕竟自己穿越来之前,老母亲的拳头已经十分强硬了。
从澡堂出来,许啾啾推着周翻译去码头找到了正在看着机器装卸钢材的田哥,田哥在看见坐在轮椅上打着点滴的周翻译时,也惊了一下,在听见两人说到真正的交货时间后,田石吓得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虽然口头上说着,一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但是田石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按时交货,被罚款的话,对于厂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给这海外的公司供货,可是厂子完成外汇目标的主要来源。
“小许同志,多亏了你的坚持,对了,我也正想和你说,我问过了,虽然咱们增加了人手,但是因为时间缩短了,所以算下来,装卸费用是一样的,你不用自己往里贴钱。”
听见田石的话,周翻译下意识抬头看向许啾啾。
“小许,你可没告诉我,一开始你是打算自己出多出的装卸费?”
许啾啾被这么一问,笑了笑没说话,总不能说,自己有钱,无所谓吧?
“哎,小许,你这人,真的,太实诚了你这!以后有这种事,你别自己就冲,有什么事,你和我们大家商量,我们这么多同志都在,还能让你一个最小的冲在最前面?承担最大的责任?你这把我们衬得太不像话了!”
原本没觉得有啥的田石,听见这话,也有些脸红。
是啊,他一个老同志,还没人小许同志的觉悟高,有困难就解决,咋能因为不想得罪同事,就选择了损害厂子的利益?
自己这样,可真是愧对组织对自己的信任!
“是啊,小许,以后有啥事,别一个人扛,咱们都是厂子的职工,应该一起扛!”
听着两人这话,许啾啾心里一阵温热。
“知道了知道了,主要也是我之前没多大把握,这事情又紧,所以才这样,下次肯定大家一块儿商量着来!”
三人又絮叨了一会儿,许啾啾眼看着周翻译的点滴已经打了一大半了,便赶紧和田哥告别,叫了一辆三轮车,把轮椅抬上车,许啾啾一只手抓着轮椅,一只手抓着三轮车的车边框,两个人赶在点滴打完之前,回到了医院。
回到医院,许啾啾给护士小姐姐说了一声,没多久,周翻译就被推着去做手术了。
既然货的事情解决了,许啾啾也不着急了,毕竟周翻译可是给自己贡献了一块儿黑土地的人,她决定在医院守着,等周翻译做完手术看看再给请个护工。
毕竟阑尾炎开刀之后,可是要有一两天是下不了床的,没个看护,周翻译还真的有点凄惨。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周翻译出了手术室的时候已经睁开眼了,不过大概是麻醉药的效果有点后遗症,周翻译瞧见许啾啾的时候,嘴里一直说着话。
“呜呜,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相亲!”
“呜呜,相亲太可怕了!”
“呜呜,小许啊,你是个好同志,记得千万不要去相亲!”
“呜呜,有什么事儿,记得找哥哥我,我一定帮你打架!”
周翻译从手术室出来到病房的路上,一直碎碎念着这几句话,许啾啾发现,周翻译是真的被相亲打击到了,不过许啾啾也很纳闷啊,周翻译这工资,又轻松又重要,听说工资不少,他去相亲,算是条件优渥的那一批了,咋对相亲的阴影这么大?
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许啾啾也不例外,在趁人之危会不会不太好的念头上转了一圈,许啾啾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
“你为啥不想相亲?”
这句话问出来,一直絮絮叨叨的周毅反而忽然噤声了,就在许啾啾以为他脑子清醒了的时候,就见周毅呜咽一声:
“呜呜,女人,就想着和我结婚,根本不在乎我是谁,我想干嘛,都没结婚就要让我把工资给她,还说不给就告我耍流氓,呜呜,相亲太可怕了!我明明连手都没碰过!”
周翻译的声音不大也不小,这三人间的病房里反正都听见了,一时间刚刚还有的说话声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那个举着杯子喝水的老太,你已经举着杯子多久了?你的喉咙都没咽一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听见周翻译这话,许啾啾皱紧了眉头,赶紧追问:
“那你给了吗?”
周翻译呜呜两声:
“呜呜,凭啥给啊,我说她这是敲诈勒索,我要去报警,然后,然后她就给了我一巴掌,骂我是傻逼,呜呜呜……”
许啾啾:……
不是,这周翻译相亲的谁啊?这么厉害?
倒是一旁偷听的老太听见这话,终于放下她假装喝水的杯子,开口问了一句:
“你这相亲的对象,是你们本地知根知底的不?”
因为麻醉后遗症迷迷糊糊的周翻译,听见有人问,眨了眨眼,委屈道:
“是,是咱们厂子人介绍的,那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