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望瑾将所有步卒都收入并州五原郡中,南匈奴的部队也已经到来。
看着五万南匈奴士卒骑着高头大马手握长弓,拉至满弦,向着五原郡城墙上方瞄准,王望瑾没有慌张,一脸平静地让人将刘豹吊了起来,就挂在空中,横在两军之间。
那於夫罗统领在见到自己儿子之时,心中有些愤怒,又有些羞愧,便举着弓,向着刘豹瞄准。
看到此处的并州刺史张懿有些害怕。
这胡人竟冷血至此,对待自己的儿子也是这般残忍,他对于这些南匈奴士卒会不会强行攻城完全没有把握。
随着箭矢偏离,张懿这才缓过劲来。
他这是在给他们施压,真是狡猾的家伙,想到这的张懿不由得又抬头看了眼旁边站着的王望瑾。
望着王望瑾那淡然的脸颊,张懿也不由得心情放松起来,不再害怕。
看着上方的汉人似乎有要将刘豹摔下来的动机,於夫罗笑着说道:“刺史大人,我等都是奉命前来帮助大汉皇帝陛下,没有必要将我们阻挡在外面吧。”
听到这话的张懿又将目光投向了王望瑾。
王望瑾兵强马壮,便是王望瑾最有话语权,即使是身为并州刺史的他也得礼让三分。
再者,张懿也对这些异族心存不满,但却因为实力不足这才一直隐忍,如今既然有人站了出来,而且他也听说过王望瑾的威名,自是遵从王使君意愿。
见上方迟迟没有声响,但那吊着刘豹的绳索却被解开一层,这把刘豹直接吓傻,下方的南匈奴士卒也都抬起头来,望向他们单于的孙子,这位小少爷。
而此时的刘豹虽说已经吓得浑身打颤,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声音发出。
如今的他还有价值的便是自己的身份,若是他在汉人面前出尽洋相,南匈奴的勇士也便不会再奉从自己,反而会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羞耻,而只要自己能做到一声不吭,自己的父亲也许便还会将自己赎回。
而在下方的呼厨泉看到自家侄子沉着冷静的样子不由得对着於夫罗说道:“大兄,豹儿得救回来啊。”
於夫罗此时也正盘算着,突然听到呼厨泉的声音,不由得,他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向着刘豹而去。
将约定数额的牛羊马匹准备好后,於夫罗看向站在五原郡的城墙上的那几道身影,似乎是在等待他们的回复。
看到下方聚集成群的牛羊,张懿很是羡慕的看向了身旁的王望瑾。
而此时的王望瑾却是面无表情。
这南匈奴头领还真是聪明,将那些牛羊赶在前面,一旦这些家伙进入五原郡中, 那城防便会一触即溃,到时候跟在后方的南匈奴骑兵只需要一个冲锋,那些护卫着的步卒便会人仰马翻,全然构不成威胁。
这便是将匈奴人最不擅长的攻城战转变为骑兵的突进,扬长避短。
但早有准备的王望瑾却笑着让手下打开了五原郡的大门。
而当这道大门升起后,这些匈奴人正要赶着牛羊进去,却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一座大门,两处都有通道,但却十分狭窄,只适合少数人通过,也适用于少量的牛羊经过。
而在那些通道旁,无数长枪闪着幽幽寒光,正等待着他们的靠近。
看到此处的牲口也不蠢笨,只敢慢慢前行,这也让后方的南匈奴士卒停下了冲锋的步伐。
而没有冲锋起来的骑兵也没什么威胁了。
看到约定的条件达成,王望瑾给了张懿一个眼色,他也是立刻便下达命令。
紧接着,两道大门都升了起来。
在来到并州的这些日子,王望瑾可不是什么都没干,这些便都是他的杰作。
看着下方脸色铁青的於夫罗,王望瑾笑了笑,但却没有说话。
而一旁的张懿则是问道:“王使君,这些百姓该如何是好?”
看了一眼那些面黄肌瘦的汉人奴隶,王望瑾转头又看向了一脸期待的并州刺史,王望瑾笑道:“这些人口我便接手了,这些人在你这并州也是负担,如今这天下可不太平,他们也都很是瘦弱,这些人对于你并州也没什么价值,至于这次的牛羊,便分出两万给刺史大人,如何?”
闻此言,张懿也开始思量。
这些人在南匈奴那里经历了太多的苦楚,如今也都是皮包骨头,若是供养他们,的确是入不敷出,况且他这并州也不是产粮大户,实在是养不起,这些人还可能会变成流民,对这里的治安有影响,再者说,这次自己也没出多少力,顶多就是替这王望瑾挡了灾,那於夫罗以后可能会找自己麻烦,也算值这两万牛羊了。
看到张懿点头,王望瑾也是笑了起来。
此次交易,自己可谓是赚大了。
虽说那刘豹可能认得出自己,但自己并没有露面,这些家伙也不知道自己身份,那於夫罗便不会针对自己,敌在明,我在暗,优势在我。
而且对于王望瑾来说,那刘豹早晚都是一个祸害,以后也都会除掉,等他们来到汉地也不过是会蹦跶的老鼠,跳不了多高,到时候再有所动作也不迟。
一顿酒席过后,王望瑾便要带着人马返回冀州。
而张懿却是醉后问出话道:“王公,你说这人的命数真的是如此吗?”
此时的王望瑾不由得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这并州刺史会说出此话,便回答道:“没有定数,又何来的变数?”
这并州刺史曾求人算命,有一人曾言他全家几年后便会被胡人杀死,如今时间也接近了,原本他是不太相信的,但如今却也是感到这汉朝如同危巢一般,随时都会倾覆,心中的那股子信念也早已崩塌。
而直到王望瑾的到来,他这才有了一丝明悟,心中也涌现出希望。
王望瑾的声势传遍九州,除了那张燕黑山贼就属王望瑾的兵力最多,有着几十万之众。
虽说他投靠王望瑾便是投贼,日后朝廷可能真的会派兵围剿,但现在若能苟活,能够保全全家性命,他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看着张懿那有些浑浊的眸子,王望瑾想要看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本应该死在公元188年的并州刺史如今却有了离开并州的想法,这不得不让王望瑾起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王望瑾心中不由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王望瑾便问询其中原因时,张懿也是一一道来。
等到王望瑾听到这便是算命的结果之时,不由得有些惊叹,也对张懿的到来表示欢迎。
等到事情都处理完毕,王望瑾便马不停蹄地向着冀州赶去。